林子行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去看江大人和江家人。
余氏见状,连忙护在林子行的面前,面上也带了些怒气,“我说妹夫,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吧?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儿子害了兴柔,有什么证据说兴柔怀的孩子,是我们子行的?你这根本就没证据,却这么指责我们子行,这不合适吧?”
听她如此厚颜无耻,江大人气得险些厥过去。
沈清站在江家人身后,打量了一眼林子行和余氏,目光落在余氏脸上时,她微微一顿。
余氏面带煞气,眉心带横纹,显然是有血债在身。
简而言之就是,她曾经害过人。
反观林子行,五官虽然清俊,但太过弱气,气场不足,气运也不足,眉眼间怯懦,没什么胆子,显然不是个可以担事的男子。
这种人,成不了大气候。
但是,他面上还算干净,没背上血债。
若是林子行派人杀了江兴柔,以绝后患,那么林子行面上不该这么干净。
余氏一个妇道人家,正常情况下,也不该面相如此。
“好了,不要吵了。”
沈清正想着,公堂之上,响起惊堂木拍案的声音。
杭大人坐在上首,听不下去他们的争吵,沉色道:“这是在公堂之上,不是在菜市口,不是让你们争吵的地方!”
余氏抖了一下,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但她眼神里却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看着杭大人,还赔着笑脸说:“大人明鉴,我儿从来都是孝顺懂事,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害人呢?大人,一定要看证据啊,若是没有证据,还希望大人不要官官相护,早日还我儿清白!”
江大人怄得要死。
余氏不承认就算了,竟然还诬蔑他和杭大人相互勾连,构陷林子行。
江大人只觉得,余氏欺人太甚。
“本官自然不会没有证据就带你们来。”杭大人面色沉了沉,也有些不悦,“去江家找你们的时候,便有衙役去搜了林子行的屋子。”
话音一落,师爷便捧出来一些东西,放在桌上。
里面全是一些荷包、香囊、扇坠之类的东西。
其中,还有一件女子的肚兜。
杭大人让师爷将这些东西,拿给余氏和林子行看。
“这些都是在林子行房间里搜出来的,我们对比过江二小姐留下来的绣品,这些荷包香囊的绣工,与江二小姐的手笔一致,还有这肚兜,内里缝着江二小姐的闺名‘柔’,这难不成还有假?”
余氏闻言,脸色便有些难看。
他不必偿命
余氏偷偷地瞪了林子行一眼,她早就让林子行处理掉这些东西,她还替林子行拿了一批出去焚烧。
却不想,林子行还藏了这些东西。
林子行不敢抬头,站在那,哆哆嗦嗦,一点男子担当都没有。
江大人看得心头火起。
“林子行,你好歹是个男人,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敢承认,只敢畏畏缩缩躲在你娘身后,你还算个男人吗?”
林子行抬头看了江大人一眼,心虚作祟,又飞快地低下头。
“江文昌,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余氏仿佛母鸡护小鸡崽子似的,挡在林子行前面,隔绝外人对林子行的目光。
她剜了一眼江大人,便急忙看向上面的杭大人,强行辩解道:“知府大人,就算我儿和江兴柔有私情,那也正常,他们都是饮食男女,相处时日久了,年纪又小难免生情,这又能说明什么?男未婚女未嫁,我儿不算犯了什么律例吧?而且,这些东西,也不能证明,江兴柔的死就和我儿有关系,是吧?大人,您可一定要当青天大老爷,不能冤枉我们啊!”
余氏振振有词。
杭大人皱了皱眉,他手上确实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表明,江兴柔的死和林子行有关。
只是二人有情这事儿,确实不能将林子行问罪。
正在此时,沈清忽然出声。
“要我说,杭大人确实不应该将这杀人案,往林公子身上查。”
江大人和杭大人皆是诧异地看向沈清。
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沈清目不斜视。
余氏闻言,却笑开了花,“还是这位娘子知书达理,这事怎么可能和我儿有关系?”
“确实不一定和林公子有关。”沈清直直地看着余氏,“但一定和林夫人你有关。”
余氏心里狠狠一跳,面上的笑立即垮下来,呵斥道:“你,你这小娘子可不要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清淡漠地转过头,看向杭大人,“大人可以派人调查林夫人最近几天接触过什么,身边人和什么人接触过,定然能够查到蛛丝马迹。”
“你们凭什么查我?!”余氏急得跳出来。
杭大人见过太多犯人,看到余氏这样,心里就有了谱,他沉声喝道:“你若无罪,有何畏惧?查清楚了,不也能为你们母子洗脱冤屈吗?”
余氏面皮猛地一抖,“大人……”
她还想要辩解。
杭大人却是一摆手,朝师爷吩咐道:“去查查看,余氏带来的丫环婆子,让她们上公堂接受问话,再去林家的老家以及顺宁府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