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一起吃点东西吧
季衍靠着门慢蹲下来，等待剧烈运动之后的手脚发虚感慢慢过去，稍稍平复了呼吸，把小挎包和便当袋往玄关柜胡乱一塞，拿了手机锁好门。
他一边给朱明熙打电话一边往电梯间走，回来一路心神不宁现在才想起来打个电话。
电梯终于舍得从21楼离开，电子屏上的数字缓慢下降，手机里的提示音响过一声，紧接着却是机械冷淡的提示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
季衍把手机从耳侧拿开，屏幕安安静静的黑着，点触或按键都没有反应。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刚才的提示音好像不是在告诉他朱明熙的手机关机了，而是他自己的手机要关机了。
电梯终于到7层，缓缓打开了门，但季衍只得先回去拿充电宝。
先去楚潇家看一看，如果姨妈也不在，就去最近的派出所报警。季衍给手机插上线按下开机键，一边在地图上搜最近的派出所的地址。匆忙的脚步路过玄关柜带倒了放得不那么稳妥的便当袋。
袋子落在地上，里面的碗筷勺子撞在一起，发出一阵零碎的响动。一半传到他刚关掉灯黑漆漆的客厅里，一半传到被声控灯照亮的楼道里。
季衍弯腰把袋子提起来，从形状上看里面的玻璃饭盒已经不是原来方正的样子了。
也许是这动静太大，对面的门锁清脆的响起提示音，吱呀一声打开了。
毫不意外地，季衍抬起头对上了许庭看着他的视线。
“不好意思。”季衍垂下眼道歉，把便当袋放回玄关柜里，往里推了推。
他还是觉得许庭太高了，那双看着他的眼也太黑沉沉了。两次碰面也说不上愉快，季衍在他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小衍。”熟悉的女声从对面传来，驱散了季衍的那些紧张窘迫。
许庭把门完全推开，侧身让朱明熙走出来。
“你这么晚才下班吗？”朱明熙走到季衍面前，因为常年做家务而粗糙的双手温暖地裹住了季衍的手。
季衍看着她愣愣喊了一声姨妈，又后知后觉地去看对面，许庭只是静静站在门边看着他们。
“庭哥？”
陶然一出声楼道里三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他对季衍和朱明熙礼貌地笑了笑，从电梯间走出来递给许庭一个未拆封的白色小盒。
许庭示意他先把打包回来的吃食放餐桌上，朝这边柔声道：“先来我家坐吧，阿姨的东西还在这里。”
季衍锁了门，和朱明熙一起进到许庭家。走过许庭身侧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许庭的眼睛认真地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次的距离比上次更近，许庭能清楚地看到他额发间的细汗和眼球上的一点点小血丝。
天气已经热了，公司里的冷气已经开了有几天，季衍长期缺乏锻炼有些怕冷，在自己工位上放了一件薄外套，下班回到家里的温度对他来说是刚好感到舒适的温度。
许庭的家里也开了冷气，焦急的心情和爬楼的热意褪去，细汗被流动的冷风一拂，在季衍的胳膊上团成一个个鸡皮疙瘩。
朱明熙带来的背包放在沙发的角落里，手机放在就近的茶几上。
在不太熟悉的人家里季衍很是拘谨，给楚潇报过平安后挨着朱明熙坐在沙发上，小声问她：“姨妈，你怎么关机了。”
“我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没带充电的线。”说完安抚地摸了摸季衍的手背。
许庭把手里的白色小盒拆了包装插好充电头和线，走过来递给朱明熙，“沙发边上有插口。”
“诶，好，谢谢你啊小许。”
许庭温和的笑了笑，指了指餐桌的方向道：“一起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聊。”
为了确保工作内容无误，季衍晚饭只随便扒拉了两口，腾出的时间把手上的东西全盘核对了一遍。从忙碌的工作结束到下班看到信息之后的着急焦虑再到此刻确定了朱明熙无虞，他的神经和身体才放松下来。
陶然带来的饭菜被他从打包盒里取出，装在瓷白的碗碟里，整齐地摆在桌上。食物的香味很快飘散开，无孔不入地彰显着自己的可口。
季衍确实也饿了，没有推辞一起走到了桌边。
桌上只摆了三幅碗筷，陶然和许庭打了声招呼提起收拾好的打包盒就离开了。
季衍拉开椅子让朱明熙坐，对面许庭没坐而是转身往里间走，再走过来时手里拿了件衣服。
“觉得冷可以套一下，是洗干净了没穿过的。”许庭把外套递给季衍，顺手拉开了他身边的椅子才回自己那边坐下。
闻言朱明熙摸了摸季衍露在外面的胳膊，抖开衣服披在季衍身上，笑着向许庭道：“太麻烦你了，小许，谢谢你啊。”
“小事，吃饭吧。”
许庭的衣服季衍穿着有些大，手往外伸了伸还有半个手掌拢在袖子里，朱明熙帮他把袖子卷了两卷长度才合适。
落在许庭眼里，像极了他大哥给家里两小只带围兜吃饭的样子。
陶然准备的都是家常小菜，考虑到天气还搭配了两道爽口的凉菜。
朱明熙是下午六点半到的这儿，但她不会用密码锁，每次还没按完密码门锁就提示验证失败，试了几次后开始发出警告的提示音。朱明熙不敢再试，但进不去手机也没电关机了。在门口等到八点半，碰到了下班回家的许庭。
上周末的视频里季衍和朱明熙说过他，印象里对方不是个刻薄冷漠的人，所以朱明熙问他知不知道季衍什么时候回来。
许庭自然是不知道的，但他看朱明熙的年龄不小，眉眼间和季衍有几分相似，还带着行李，猜她大约是季衍的妈妈。
他让朱明熙到家里坐着等，说季衍可能是加班还没回来，问她怎么不给季衍打电话。
在陌生的环境里遇到一个散发着温和善意的人所带来的那种安心感，让朱明熙对他印象颇好。于是她把自己打不开密码锁，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季衍这些都告诉了许庭。
许庭听完，先看了看她手机的充电口，又问她吃过晚饭没有，自己也没吃，不介意的话可以在他家先吃一些。
防盗门的隔音很好，但许庭为了让朱明熙自在一些，把电视和楼道的监控调都打开给她看。电视的声音盖过了季衍回家开门的动静，但没盖过他的饭盒摔碎的声音。
家里没有对应型号的充电线，原本打算等陶然送充电线和晚饭来，等吃过饭手机也能充好电。不过先等到了季衍。
吃完饭，季衍帮着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擦了桌子，又谢过了许庭才和朱明熙一起回到家里。
直到把另一间卧室收拾干净铺好床要去洗澡的时候季衍才发现外套没还给许庭。
衣服上能闻到淡淡的气味，季衍无法形容，但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后花园晒过的温暖太阳，放学之后在烤箱里等着他的松软面包。
季衍脱下外套，叠好放在洗衣机上，洗干净了再还给许庭吧，他这样想。
洗完澡出来朱明熙在厨房里烧热水。
“姨妈，客厅的水壶里有凉白开。”
“小衍，”朱明熙笑着转过来，看见他没擦干的头发有些无奈，“先把头发吹干，家里有感冒药吗？”
季衍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转身去电视柜下面拿放药的收纳盒。
刚住进朱明熙家时他总感冒，所以每次有些受凉的苗头朱明熙就会给他泡一包感冒药预防着。现在他已经没那么容易感冒，但朱明熙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乖乖喝过感冒药，朱明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