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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的郎君炊食又兴家 第25节

 

绝对是被陈舍微给带的,她竟也吃得这样放肆,还添饭了。

三人慢悠悠的走回去,之所以慢,一则是闲逛,二则饱得走不动道。

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过了今夜,明朝就准备着回去了。

陈舍微心里很惬意,抱了陈绛,牵了谈栩然,走进一片安宁热闹的夜色之中,却不知近在咫尺的浓黑天空下,金银的欲正在道义人伦的遮蔽下肆意翻涌,散出一股猩红臭气。

好戏和虾酥

原本, 从陈砚墨家的哪扇门出入也有许多讲究。

陈舍微图便,前门后门偏门, 哪扇门近就从哪扇门走。

陈砚墨家西偏门的小厮刚给他们开了门, 忽然就听得边上人家闹得厉害。

打墙头上那么一望,都能看见许多灯笼映得半空好似夕阳初落,若无那半遮半掩的月, 真真是要错认了。

陈舍微有些好奇,就听谈栩然问:“这是高家二房吧?”

小厮答是。

陈舍微闭口不言, 虽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只怕沾染上身, 赶紧走人。

夜里还没多晚呢,他就紧着沐浴洗漱,还催着谈栩然和陈绛快些睡觉。

一觉睡醒, 回家!回家!

谈栩然好笑的躺下,不过等着身边一大一小都打起了小呼噜, 她还是没睡着。

外头很安静, 静得好似幽深的大海中沉默又湍急的漩涡。

晨起, 谈栩然领了陈绛去曲氏院里用早膳,顺便告辞。

桌上早膳清淡却不简薄, 清粥佐菜, 蛋饼浆汤,各色都有。

谈栩然从曲氏故作平静的面容中窥见了一丝异样,均匀皮肉下总有点不安分的脉络在抽动。

啊, 谈栩然看出来了,是一个按捺不住的笑。

蔡氏觑了谈栩然一眼道:“你们一家子昨夜哪去了, 歇得倒早, 没瞧见好戏呢。”

“什么好戏?”谈栩然影影绰绰, 竟能猜到几分。

“那淫妇叫高家长辈收拾了,连夜就送到铜庵堂去了。”

谈栩然惊得筷子都掉了,虽有几分做戏,但也是真心诧异。

曲氏觑了谈栩然一眼,道:“昨夜高家闹起来,原本瞒得死劲,高宜春被拿了,嘴里还攀咬舍微呢,说肚子里的肉是他的。”

谈栩然知道这全然不可能,高宜春说是还未显怀呢,那么至多三四个月。

算算陈舍微不在家的那几回,除非高宜春肯从泉州快马而来,匆匆与满身肥料味或是浑身泥点子的他欢好。

这也,太不讲究了。

见谈栩然发怔,像是不知怎么办才好了,曲氏才继续道:“所以我只得同你们七叔一块去了,起初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让舍嗔两口子也跟着去了。高宜春还是咬死了说是舍微的孩子,你们七叔原是要把舍微喊去对质的,不过近来海边闹倭,城门口一出一进都是有数的,只怕进了细作,舍嗔帮着说了几句,说他跟舍微前些时日都没出过泉溪,更何况来泉州了,他一直在泉溪待着,眼睛瞧着,心里有数。”

谈栩然感激的看了蔡氏一眼,心中有另一层揣测。

‘蔡氏估计着是与陈舍嗔闹了一桩,陈舍嗔为表清白,连着自己和陈舍微一块摘干净了。’

“高宜春这才没了话说,被几个婆子捆了手,塞了口,抬到马车上,送到庵堂去了,唉,高家还是宽厚人家。”曲氏十分感慨的说。

陈舍微在回家的马车上才听谈栩然细细说了此桩事情,一时默默无言。

阿巧看了他好几眼,只以为他替女并头伤感,心中不忿。

马车碾过石块,颠了那么一下,陈舍微这才回神,把睡在谈栩然怀里的陈绛搂过来,盯着孩子的睡颜,忽黯然道:“没了爹娘支应,旁的亲眷也都不是人了,是鬼了。”

这话听得人心中酸楚,阿巧倏忽看向陈舍微,又看谈栩然。

谈栩然眸色沉沉,也望着陈舍微。

陈舍微一脸正色的看着谈栩然,道:“夫人,什么都没有身子要紧,要吃好睡足,延年益寿才行呢。”

马车颠簸,可爹娘的怀抱叫人好眠,陈绛一觉睡醒就在自己家中了,东间的门开着,一丝丝薄凉的风吹进来,很快就要被夏日阳光照得灼热。

阿巧见她醒了,就给她打水洗面,又领她去桌上用早膳。

自家的膳食简薄许多,两个炸虾酥和一碗锅边糊。

这刚回来,陈舍微估计没工夫亲做,这几样都是许大娘家端来的。

虾酥瞧着简单,却非熟手不能做成。

大米配了黄豆磨稠浆,再舀进铜勺里,中间得用汤匙旋出一个小洞,拣几个刚网上来的鲜灵小河虾摆在洞眼边上,再入锅炸。

虽说炸物都是下油锅,可出来的滋味却是千百种的不同。

陈绛举着虾酥,从中空的洞眼里望出去,就见院里葡萄架上绕了好些藤叶,玉米杆越发高挑,叶片浓淡不一,遮得院里生生多出一块阴凉地。

她一口咬下这片景,酥酥脆脆又鲜美,道:“我阿爹阿娘呢?”

阿巧笑道:“姑爷去田里了,姑娘在甘嫂屋里呢,添了个比你还小的弟弟呢。”

陈绛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忙吃了早膳,被阿巧拽着擦了手脸就往外院去。

甘嫂那屋外间门开着,只有内室掩着门。

门一动就瞧见陈绛了,甘嫂虚软的笑了笑,陈绛忙进来,靠在谈栩然身侧,好奇的望着蜷在甘嫂怀里吸乳的小婴孩。

谈栩然和陈舍微一走,甘嫂当夜就发作了,所以这孩子生下来有几日了。

孙阿小依着谈栩然的嘱咐,给甘嫂的鸡蛋都没断过,补养了母体,故而乳汁充盈,吃得这婴孩也白胖起来。

陈绛刚落地时,家里还请得起乳母,谈栩然没有亲身哺乳过,见甘嫂频频蹙眉忍耐,问:“可疼呢?”

孩子吃得昏睡过去,终于吐了口,就见乳珠上都有血渗出来。

“可抹点什么药?”谈栩然也不大懂这个。

甘嫂笑道:“抹了可不叫孩子吃下去了?阮阿姐教了我,用乳汁涂抹能好得快些,到底还是要硬熬,结了痂,落了疤就好了。”

女人的身子,好像生来就为受罪做准备。

斧头

吴家已经开始夏收夏种了, 抢这几日的天时,忙得热火朝天。

吴缸都站到陈舍微跟前了, 他还往后头张望呢, 直到眼前这泥人哭笑不得,露出一口白牙,道:“六少?”

“你, 你插秧怎么插脸上了?”

“汗多,没办法。”

吴缸说着就见吴燕子来送茶, 她搁下茶缸子, 就给吴缸抹脸, 直到几个哥哥喝完了茶水,她要回去了,还低着个脑袋。

陈舍微也没在意, 只觉得小姑娘大约害羞呢。

一走出田埂,吴燕子赶紧回头看, 就见陈舍微的衣袍飘飘摇摇, 像拢住了夏日里所有的凉风, 叫人心旷神怡。

她懊恼的捂了捂脸,哀叹, ‘早知道就绑上爹带回来的红缎了!’

吴燕子萎靡不振的往家去, 除了大娃带小娃,哭嚷不停,村里比平日里安静多了, 大家都在田里呢。

侄子侄女大些的不知上哪玩去了,小侄子寄在大伯家了, 伯娘身子不好, 倒在榻上守着孩子倒还行。

吴燕子瞧小侄儿还有些时候好睡, 掩了门又出去。

刚没走几步,就瞧见杨家俩兄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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