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项圈
兆舟迷迷瞪瞪地被头上的刺痛叫醒。他用力闭了闭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复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哥哥！”兆舟看到了旁边的何自如，“我……我这头发！”
何自如：“怎么？”
兆舟：“不是剪发吗，我头怎么成黄的了！”
何自如：“别急，还有两次。”
兆舟有些懵：“两次什么？”
“喏。”何自如随手指了指旁边的色卡，“感觉颜色很适合你，染个发。”
“先生，先不要动。”刚想站起来就被人制止。
“我？你！……啊？”兆舟哽住了，生无可恋地坐回去让人在自己头上继续操作。
兆舟顶着一头粉色沉默地回了家。
“这么不开心？”何自如勾住兆舟的肩膀，让他靠到了自己身上。
“我不想见人了……”兆舟22年的时光中从来没弄过这些，刚染完那一刻，他对着镜子简直不敢认自己。
“我的小舟那么适合这个颜色，可帅了。”何自如挑了他一小撮头发在手中捻道——就是这发质……比自己想象的差了些。
不顾一脸别扭的兆舟何自如选了个电影，拉着他就地看了起来。
优秀的剧情让兆舟暂时忘记了不开心，两人互相靠着看得有些入迷。门那传来脚步声，沉浸在超级英雄剧情中的两人转头看去，和进门的何自铭对上了视线。
“主人……”兆舟想到自己头发的颜色，复杂地开口。
他小心翼翼地与何自铭对视，生怕在何自铭眼中看到对这头发的不喜。
何自铭：“怎么染发了？”
他走近一脸不开心的人，手盖到了兆舟头上轻轻摸着——手下生涩的触感让何自铭眼神暗了些，他扫向了旁边的何自如。
见何自铭看过来，知道自家大哥对小舟头发的喜爱，现在发质差成这样，自知理亏，何自如无声地双手合并做求饶状。
“我没想的。”兆舟没看到头顶兄弟两人的交流，暗搓搓地告状，“哥哥非要我染。”
“挺好看的。”
听到何自铭夸奖，兆舟一下没那么抑郁了，要是他有猫耳，现在耷拉的耳朵绝对开心地竖了起来。
“明天出去，你想以什么身份？”何自铭把外套搭在沙发上也坐了下来。
被这么问，兆舟惊讶了下，有些纠结。
之前哥哥说主人并不在意自己在外面跪不跪，虽然的确被哥哥说中了，他想“宣示主权”，但他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只被当做宠物……
“听主人的。”兆舟纠结半天，决定放弃了这罕见的选择权。
何自铭从外套里拿出来了一条更低调的项圈，非常简洁的素圈，白色的皮革除了花纹没有多余的装饰，背后连扣牵引绳的d环都没有。
兆舟接过，看到了内里烫金的字——两侧最靠近颈动脉的位置，刻了主人和哥哥的名字……
他本就小心的手放得更轻，僵硬地虚握在手里，生怕碰坏了似的。
“特殊场合可以摘下来绕到手腕，除了碰水时，平日不要让我见到它没出现在你脖子上。”何自铭取下了兆舟原先带的项圈，换上了新的。
兆舟开心地碰了碰颈部的项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主人。”
何自铭看过来。
兆舟指着何自铭手里换下来的蛇皮项圈，小声开口：“主人说了，这也是我的……”
何自铭本想收起来的手顿住了，无声地笑了下，随意地靠在了沙发上，看着兆舟：“舟舟，夸自己十句就给你。”
兆舟听到这要求有些卡壳，拽了个靠枕抱在怀里，犹豫地开口：“我很乖？”
见何自铭没有评价，他继续说：“我聪明，我头发颜色好看……”才说了三个，兆舟就想不出了。
他求救似的看向何自如。
“我们小舟很自律，身材好，有责任感，对小朋友温柔，眼睛很漂亮，头发手感好，擅长运动……”何自如看着兆舟的眼睛，笑着随口列出了一大段。
兆舟被夸得有些心虚，刚要重复，何自铭开口：“他说过的不算，舟舟继续。”
“啊？”兆舟蒙蒙地看着何自铭。
何自铭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了几颗，袖子挽了上去，他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手背覆着的青筋微微凸起，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勾着项圈。
兆舟看着面前的人，莫名咽了下口水。
他有些忸忸怩怩地开口：“我很幸运！我主人是我的英雄！我的主人最厉害，聪明，最会关心人……啊！”他说到一半被扑倒在沙发上。
何自如满脸笑意地挠着兆舟痒痒，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问：“当我没在这？”
兆舟被挠得摊在了沙发上，粉色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到了头顶。“哥哥……”何自如停下手里的动作，听兆舟继续说。
感受到压着自己的手松了，兆舟脚猛地一蹬地板，把何自如掀开，躲到了何自铭身后补充后面的话：“是坏心眼的反派。”
“嘿！欠揍了是吧！”何自如作势要去抓躲起来的人。
……
深夜。
兆舟蜷缩在猫窝里，颈部带着刻着两人名字的位置仿佛在发热，手里小心地攥着“辛苦”讨回的蛇皮项圈，手指不自觉地细细摩擦着上面的鳞片。
——他有些失眠。
看着床上的两人，兆舟按耐不住心里莫名的亢奋，悉悉索索地起身，小心地蹭到了床边，趴在床沿上看着抱着枕头的何自如。
他虚空点了下何自如的嘴唇，等了片刻，把那根手指凑到了自己唇边。
“哥哥也是我的英雄，不过你让我的头发坏了，就不跟你讲。”兆舟对上何自如就莫名带上了些孩子气。
半拉的窗帘外，月光照进来，床上的两人轮廓变得清晰。
对着何自如小声念叨了半天，兆舟换到了另一侧。
睡着的何自铭周身没有了让人莫名发怵的气质，兆舟凑近了些，呼吸不自觉地减弱，生怕细微的气息吵醒眼前的人。
另一边，何自如突然动了动，那边传来枕头被勒紧的摩擦声。兆舟心砰砰跳着，他愣住盯着那边。
紧张地等了会儿，见没了别的动静，兆舟松了口气。看着何自铭露出的手，他忍不住地想去触碰。
纠结了许久，跪在地板上的膝盖都有些发酸。
他低下了头，悄悄凑到了何自铭手背上……
早就感受到视线醒来的何自铭没有出声，听着兆舟在那边嘟囔的话有些想笑。
话痨小猫绕到了他这边，何自铭调整呼吸，等待小猫的动作。过了许久，手背快速闪过温热的触感。
何自铭嘴角上扬了些。他得到了一只小猫偷偷的吻。
正要睁眼，耳边细细簌簌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猫靠近了些，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被何自铭清晰地捕捉。
他的小猫在说……“我爱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