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人
一番折腾下来，兆舟累得不行，除了眼睛紧盯着被取下的项圈外，身体任由何自如摆动。
外面传来邮件提醒声，何自铭伸手带走了项圈，出了卫生间。兆舟想也不想，跟着爬了两步。
头发被扯住，兆舟吃痛地吸了口气。
见兆舟这幅着急的样子，何自如不慌不忙地将兆舟的尾巴取下，甚至还有闲心给他擦起了身体乳。
“是你的又不会跑。”何自如说道。
道理是这样，但兆舟还是带着几分别扭，不亲眼看着总是不安心。
“哥哥……”兆舟低声唤道。
看兆舟这幅可怜样，何自如心里叹了口气，“走。”兆舟脸上一下挂上了笑容，快步朝外面爬去。
见何自铭坐回了窗边，手里翻着什么。“主人！”兆舟过去叫人，但眼睛看着的是桌上的项圈。
何自铭伸手捋了几把他刚洗过的头发，“祁觉的事查好了。”
兆舟许久没去公司，见突然说起正事，他巴巴地凑了过去。
何自铭看了他一眼，直入正题——与其等兆舟回公司听祁二说，还是他来场面比较可控。
“之前没处理干净，这人是何四平在世时插进来的，祁觉进公司的资料动过手脚。”何自铭拿起了另一沓文件递给何自如。
兆舟凑过去，顺着他的手看着上面的字，拳头越攥越紧……几日来被安心掩去的情绪又冒了头。
——该死！
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涌了上来，所有的话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如果，把何自铭关在这栋房子里，或者栓在自己身边……
他牙齿用力咬紧，回忆不断在眼前划过，口中好像传来了血腥味。
光是回想一年前的事和祁觉这次的事，他都要控制不住理智般想发疯。
“主人……”兆舟的额头接触地面，发出闷响。
从他要把人安排给大哥后，他对公司自用的人的背调格外重视，并且除了最信任的那几人，他都没让他人近过大哥身，结果还是出了事……
“舟舟，抬起头来。”何自铭说道。
兆舟违抗了命令，头重的像是被压住般抬不起来，迟来的后怕又涌了上来。
“在想什么？”何自铭捏住了兆舟的后颈。
“想把他们杀了。”兆舟有些魔怔地回话，“然后把大哥关在家里，那样，就永远不会出事了……”
身后传来拉力，眼前的画面晃了晃，兆舟涨红的眼露了出来。
何自铭的手微微抬起。兆舟闭上了眼，等待巴掌落下。
“想抱吗？”何自铭朝他伸出了手。
兆舟像是被棉花塞满了，身体的器官全部停止了运转。
他嘴无声地动了动，像是一下失去了声音，沉默地点头。
何自铭探过身，主动把兆舟拉到了腿上。心脏紧紧贴近，何自铭的心跳传了过来。
“不要把错误都揽到自己身上，别急。”他收紧手臂，把颤抖的人箍在了怀里，
“这些事情是从父辈就开始的，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有你，我不会比现在好。”
兆舟木然地听着温柔的话，但这些根本不进脑子。
何自如的声音传来，“说起来，小舟是何自铭的救命恩人呢，我眼光那么好，挑中的小朋友那么厉害。”
兆舟不想听他打趣，把头埋到了何自铭颈间不回话。
脸贴着的地方震动，有些颓废的声音传来：“是我的错，我危机意识不够，要不是你非让我带上祁二，我早就……”听着难受，兆舟抬手覆了过来，堵住了何自铭接下来的话。
兆舟背后被轻轻顺着，“别怕。”
何自铭的道歉让兆舟有些无措，他一下鲜活了起来。
“不是的。”兆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只是想到您出事我就好难受……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把您保护好，我真的好没用……”
他顿了下，想到了自己那一瞬间产生的思想，“而且还有那么多恶心的想法……”他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心中被苦涩浸透。
兆舟内心的回忆翻涌，静静地窝到何自铭怀里。
“我觉得我的舟舟已经很棒了。”兆舟的额头被轻吻了下。
“何四平那件事，你如果没有平日对那些人的训练，他们不会反应那么快，我的结果肯定也会更差。”
何自铭没提兆舟去对何四平做的事，像是知道兆舟在想什么，他继续说道：“你之前挡在我面前，替我受伤，为什么？”
兆舟反应了会儿，小声喃喃：“因为很重要……”
何自铭：“所以你不想让我受伤，宁愿自己出事也无所谓。”
“嗯……”
何自铭：“那如果你不小心受到致命伤，我和何自如会有新的小猫也无所谓是吗？我们像对待你一样去亲他，抱他，你的东西都会变成他的，你的项圈也戴在他身上。”
兆舟乱糟糟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股醋意，“不会的……”
“我不会去记得一个违抗命令，不珍惜自己生命，还害我伤心的人。”
兆舟一想到何自铭描述的画面，整个人像泡在了醋里，只知道摇头否认。
“我之前和你说过好多遍，你好像根本没在意过自己的身体，我想你应该可以接受的。”何自铭语气慢慢变得冷漠，盯着怀里的人。
兆舟现在的思维完全被带着跑，脑子里全是何自铭做的假设，闷闷地窝在何自铭身上，眼泪逐渐打湿了何自铭的肩膀。
何自铭像是没感觉到湿意，语气如常：“你下次硬挡在我面前，或者让自己受伤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个结果你可不可以接受。”
何自铭从来没骗过他，类似的话之前听过很多次，可经历过这几天后，兆舟怎么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漠视了。
眼泪止不住的流，手上的手套被他慌忙地扯下，恢复自由的手紧紧扯住了何自铭的衣服，像是他一松手眼前的人就消失了一样。
“下次如果我出事，你要怎么办？”何自铭问。
兆舟不想去想这些，但也不敢继续沉默。
他哽咽着回复：“如果主人叫我去了，要冷静应对，不能不管不顾地冲到主人前面……”他哭得有些鼻塞，重重地吸了口气，“如果没叫我，要和哥哥去处理后续……”
“如果你知道是谁下的手呢？”何自铭追问。
兆舟：“去杀……”他缩了缩脖子，更正道，“等大哥醒了再一起商量，解决……”
颈部的头发被扫开，项圈重新被带上。
“我的舟舟很聪明，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