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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的吻

 

他改为发信息。一直老婆老婆地叫,缠着我发照片给他。

y:想看看老婆~

:想看看老婆的奶头

:想看看老婆的小逼

。:不要。不要。不要。

y:老婆真可爱。

我没给他备注,因为他不会换头像,他的头像是一颗有球星签名的篮球,说从注册起就一直用这个。

刚开始见面的那个赫洋让我比较感兴趣,冷冽,叛逆,如果是现在这个缠着他的满脑子只有情情爱爱的人,总会让我想起母亲。

就好像一种怪异基因的延续。

但和赫洋联系后,我已经不再经常想起母亲了,我已经用着这么一种扭曲怪异的方式和母亲建立起了联系。

白天努力地学习,睡前应付赫洋的废话。我们在无法见面的半年间就是这样度过。虽然坐高铁只有半小时,但他没有我家地址,是找不过来的。

其实除了我的名字和城市,他什么也不知道。可他总全身心相信着我。

他总说想过来找我,我都以太忙一一推脱。也许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找我,只是想要我家的地址。

可我不可能告诉他。一旦被发现,所有的计划都将化为泡沫。

当然,我在心中也暗自期待着被他发现,我们这个畸形的家,他是否还能接受我,爱我?

这段时间虽然忙的喘不上气,可一切尚且顺利,我的年级名次稳定在了前10,如果顺利能考上心仪的学校。我习惯了在睡前看赫洋没有意义的撒娇和甜蜜肉麻的信息。

他一定会走特长生空降名牌大学,走他有钱有权的父亲给他铺好的路。所以他不着急,能有这么多空闲想我。

也许“乐极生悲”一词专为我量身定制。在某天晚自习回到家,面色铁青的父亲坐在沙发上。

“你暑假的奥数成绩呢?”他看着我。

时间过得太久,奥数成绩需要一段时间出来,我还以为他早就忘了。不过没关系。

我掏出来那张早就准备好的假成绩单。上面还有辅导老师的签名。我爸不会怎么上网,应该不知道去哪里查成绩。但没想到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打电话跟你老师问过了!暑假首都根本没有竞赛!你去干嘛了!!!说!”他尖叫着,低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要把我咬碎。

我一瞬间回到了现实。这才是我的现实。

我的可笑的幼稚的报复,除了惩罚我自己又有什么用?我并没有勇气对任何一个人说出来。

可尽管这样,我的大脑仍然惯性思考着,当机立断地跪下道歉。

我说是我弄错了考试时间没去成,实在羞愧不好意思告诉他。后来我又参加了一个奥数考试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掏出另一张成绩单,那是前段时间我去考的。

父亲铁青着脸给了我一巴掌,“永远不要骗我。”

他咬着牙根愤恨地嚼着这几个字,这是第一次被发现我撒谎。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让耳膜发酸。

他确认了那张新的成绩单后,因为我的成绩确实不错,班主任说了不少好话,他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他总是这样,上一秒可以对你恨到拳打脚踢,下一秒却又说着“好儿子”之类的话。

可我又何尝不是在一副稳重的皮囊之下和他有着一样的阴阳不定呢。

被他扇的一巴掌有点麻,和我打在赫洋脸上的感觉会是一样的吗?跪了一晚上后他准许我回了房间,我格式化了那台备用机,交给父亲。

那里面有我和赫洋联系的证据,不能被他看到。在被他发现之前交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不代表我和他失去了联系,我记忆力很好,虽然日常用qq联系可我还是能背下他的手机号。

我可以借别人的手机,或者去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只不过他不值得我这么麻烦。

就当让惩罚提前来一会吧。

那天我找同学要来了手机,登陆上我的qq后看到他给我发了上千条信息,问我在哪里,不要不理他,出了什么事,不要突然消失……

我一条条看完,他从一开始以为我发了脾气不理他,到后来以为我被车撞死没法回他,真是太搞笑了。

我恶劣地想要捉弄他,看他的反应。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我们结束吧。”

但发完后我忽然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耐心,那边还没有回复,我便退出登陆,把手机还给了同学。

几个月没有联系后我刻意忘记了他的手机号,和他彻底失联了。不知道被分手的日子里,赫洋是什么样的心情。

甚至他一直不知道我的真名,还以为我叫“张元。”

多可笑。

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绪,我面无表情地把仅属于自己的东西摔得稀碎,床头的台灯被我扔向地板,炸裂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脚踝,却感受不到痛。

我们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我好奇他有没有找别人谈那所谓的恋爱。

他原本就是异性恋,追他的人这么多,应该会找个漂亮的女朋友,如果在此期间他们产生了稳定的感情,会结婚也说不定?他性欲这么强,女朋友一定很快就会怀孕,然后生下一个遗传了父母优良基因的可爱小孩子,有爱他的父母和优秀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想要的一定都能得到。赫洋也肯定会像他的姓氏那样名声赫赫,和他有权有势的父亲如出一辙。

可我依旧会像阴沟里的老鼠那样,在不见光的地方偷窥这美好的一家吗?

我不知道,戳断了过长的铅笔芯,我写下考号和姓名,开始了高考。

高考对每天像机器人一样重复答题的我来说并不难,不用面对父亲时我也很少紧张。像固定的环节那样生硬而冷静地答完题,检查数遍后打响了铃声。

父亲一如往日,兴奋地期待着我的考试成绩,我如愿以偿地考进了心仪的首都大学,那天父亲很开心,开了好几桌请客吃饭庆祝。

我和来宾一一拍下合照,对着镜头露出麻木的微笑。

我假笑起来总有种不合时宜的怪异感,不像赫洋那样能轻松明快地对谁都咧出一口白牙,所以总是拘谨而局促。

父亲送走我的时候很开心,说我给他长脸了。不知道他回了家会不会难过。但远离了父亲,我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是如此清新。

我从没有好好抬头看过天,每一朵浮云都有可爱的形状,像棉花糖,像小鸟、蜗牛、机器猫……

小时候父亲不让我看电视,我没有看过机器猫,却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和赫洋窝着看了很多次,嘲笑他幼稚。

眼泪顺着脸颊淌进嘴里,尝到一点咸味,我才知道自己哭了。

我有多努力,只有我自己知道。却没有能打电话报喜的人。

今天我终于要走了……我应该庆幸。而不是再继续顾影自怜。

我又去了一次母亲的家,他见到我很意外,我心里抱着莫名的期待,但赫洋依然在为各种比赛训练,没有在家。

上次我哭着离开后,母亲一个人想了许久,她知道自己没做好,一切。

他告诉我她和父亲早就离婚了。在我断奶那年她已经略微清醒起来,做好了离开那个家的准备,在首都遇到了现任老公,生下赫洋后却还是惦记着我,所以又和他分手回了家照顾我。

而赫洋只是一个意外,她那段时间心灰意冷,因为失去了我,她把赫洋当作是一个“替代品”。

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也许在长达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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