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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眠

 

在冷栩安静苍白的面容上。

本来主子就是那般心善的人,怎会这般折辱人,原是我想多了。

他抱着她暖热的身体,终于开始思考。

今日主子好似是有些不对劲,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才有些想不开?

“你还喜欢佛寺吗?”迷迷糊糊之间,叶挚听见她这样问,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认真地想了想:“小人不喜欢佛寺,除了主子修建的那座寺,小人还没去过别的佛寺。”

冷栩听了只将头贴得更近,他胸腔里跳动的心脏如此鲜活。

他还活着,而我也还活着罢。

他的东西,已经是我的了罢?

这样昏昏沉沉地想着,冷栩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室内灯早已灭了,叶挚保持这样僵硬的姿态半夜,被她哀切的声音惊醒。

“好冷,好冷……”

她好似陷在了梦魇之中,手指紧紧地巴在他暖热的肩头。

叶挚听了,伸出左手再去拉了一床被褥盖在两人身上,将她搂得更紧,一下一下地抚着她光裸的背脊,哄道:“不冷了,不冷了。”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的嗓音温柔真切,冷栩眼睛微微睁开,进入眼帘的是一双微红柔软的唇。

看起来也很温暖。

她便抬头理所当然地亲了上去。

叶挚眼眸猝然睁大。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挚醒转过来,怀中早就空了,金丝帐中哪还有什么人影。

他一瞬间就清醒过来,往四下一望,主子的衣裳早就不见了。只有他的衣裳还皱巴巴的掉在地上,桌上还放着的那几只金贵的首饰。

叶挚身上一阵发寒,昨夜那一个吻好似梦中。

地上的衣裳被他一件件捡起,重新穿在身上。

犹豫片刻,他只拿走了那一支金凤钗。

门推开的瞬间,院里洒扫的侍从朝他望来,一旁剪花的也极快地瞥他两眼,甚至在回廊下点灯的侍从也一齐投来目光。

叶挚将头底下,极快地走出冷栩的院落,门关合的声音遮不住他身后传来的一阵窃窃私语。

他疾步往外走,昨夜未彻底干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又冷又黏,和那些人的目光一样。

叶挚不自在地握紧袖中那只金钗,轻轻呼出一口气。

宫灯一盏盏灭掉,只余晨光破晓之势,金色的太阳从一堆雪白的云霞中飘出来,挂在未央宫的上空。

冷栩方从昆华殿里出来。

她醒来便急急赶回宫中,命御膳房准备了早膳,亲自端去昆华殿,本只是想在皇帝面前卖个乖,未曾想到皇帝用完膳后,竟拉着她语重心长的教导了许久。

冷栩不解其意。

皇帝道:“明日起,你也上金銮殿与百官一同听议政事。”

听政。这一句落下,她连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冷栩万万没料到这喜事来得如此之快。

昨日的郁结烦闷早已烟消云散,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回明光殿的时候在御花园撞见被皇帝召见的许却云,冷栩也颇为和颜悦色地寒暄了几句。

倒是许却云脸色有些古怪:“殿下,那日之事,臣”

冷栩笑眼弯弯:“无妨,不必再提及了,少师不必放在心上。”

她说得真心,昨日见了枯昭之后,对美色肉欲是暂时毫无心思了,看着许却云当真是清心寡欲,也不想计较那日他的不识抬举。

只有近在咫尺的朝堂之事令她格外上心,迫不及待期待到明日上朝。

许却云闻言更是脸色难看,冷栩浑不在意:“本宫还有要事,少师自便。”

说罢也不理会他,径直走了,沉翩方才便一直跟在冷栩身后,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被撂在后头的许却云:"殿下,少师脸色有些难看呢。"

“他不重要,不必理会。”冷栩闻着四周清甜缱绻的花香,也未曾回头多看许却云一眼。

“是,殿下。”沉翩没忍住问道,“什么喜事,殿下?昨日殿下未曾回宫,还是在柳宅安置吗?”

“殿下的身子可还好?”

“本宫有些不适,便宿在柳宅了。只是吹了风有些头疼,今日大好了。”冷栩难得耐心地一一作答,“至于喜事,明日你便知晓了。”

沉翩愈发好奇了:“难不成是给殿下赐婚了?”

提起婚事,冷栩的笑容才淡了几分,沉翩见状,忙告罪:“奴婢失言。”

“无妨,婚事……”入目皆是娇艳欲滴的新鲜花朵,她随手摘了朵花,捏在手里轻嗅片刻,语气却淡,“迟早会定下的。”

那朵雪白的花霎时便被揉碎了,细微的汁液溅在手里,留下了浅淡的痕迹。

“给我继续打!看他嘴硬到何时!”

柳宅之内,叶挚被两个家丁按在地上,鞭子不断落下,肩背上的雪不断渗出,染红了大半陈旧的白衫。

院子里围了许多人,被众人簇拥着的正是手持凤钗的林流皞。

他穿了身墨绿的蕉叶月纹锦服,挽发戴冠,丰采动人,只是眉眼含煞,眼神凌厉,看上去颇为不善,冷漠地盯着被按倒在地的叶挚。

“你这等手脚不干净的贱仆,偷了主子金钗,竟敢谎称是主子赏赐与你。”他挑剔地看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主子宠幸你了吗?岂会平白无故赏赐于你?”

“我没偷。”身上的鞭子一刻不曾停下,叶挚咬紧牙关,毫不畏惧地同他对视,“你不能污蔑我,便是报官我也不怕的。”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倔强又干净,是极美的。

林流皞看着便更觉怒火中烧。

昨日主子来了柳宅,不曾召幸他不说,竟留了一个不干不净的贱仆,他如何能忍,今日得了消息,当即来这仆人的院落将人捆了。

未曾想,还从他房中搜到主子的凤钗。

林流皞细细打量那根熠熠生光的鸾凤钗,他在孔府待久了,耳濡目染,也知手上的并非是寻常物件,一看便是宫中的物件。

这样金贵的东西,便是赏赐给他也未曾有的,如今却在一个贱仆房中搜到了。

“我问你,主子宠幸你了吗?”林流皞眼眸微眯,语气越发不善。

打了这人几十鞭,只是木头似的重复自己没偷,直愣愣的,不知哪点讨主子欢心。

僵持了太久,叶挚几近晕眩,低声说:“并未,我与主子清清白白。”

“既然并未,何至于留宿主子房中,既然清白,又怎么偷窃主子钗环?”林流皞一个抬眸,四下战战兢兢的仆人便暗叹不好。

他走上前,低头睨着叶挚,“主子是断然瞧不上你这种货色的,若日后再被我发觉有什么不顾廉耻之人想爬主子的床,先仔细自己的皮。”

"我没有。"叶挚脸色惨白,眼前的人俊美骄横,虽然蛮不讲理,看起来便身份尊贵,“金钗是主子赏赐的,一问便知。”

“主子早已出府,这等小事又何须叨扰她,由我发落了便是。”林流皞冷笑一声,“咱们慢慢理一理,主子为何会赏赐于你。”

冷栩院子里的好些人也被唤到了此处,眼下见林流皞叫人搬来座椅,大有细细审问叶挚的架势,更是心乱如麻。

即便知道昨夜叶挚与冷栩同宿一屋,比起主子未曾发话安置、没名没分的叶挚,素来得主子宠爱的林流皞看起来更是得罪不起。

因此无人敢帮叶挚说话,问也是含含糊糊。

“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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