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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规矩

 

松了一口气,简直想感谢一下楼翟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审美。

戚涣这个别扭的姿势实在不适合说话,容恕洲理了下衣袍,示意他跨坐到自己腿上,低声问:

“刚才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是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戚涣面对面抱着他的腰,用脑门磕了磕他的脑门“我就是在想,好在现在的掌门不是我。”

容恕洲了然地笑了,也用额头碰回去“有什么幸好?你若是掌门,我自然也是鞍前马后,供你驱策的,你还不知道么?”

戚涣不愿意听他这样说,皱眉道“什么鬼话。”

“你怎么收归了那么多阴吏?”戚涣有些担忧,方才他见到的那个数量,绝对不止是众合狱里的那些。

“收拾了几个门派”容恕洲轻描淡写地回答“有没作过孽,遣散也不愿走的,就都留下了。”

“那也实在太多了些,几个门派能养这么多阴吏?你究竟把谁处理了?”

“唔”容恕洲实话实说“昨天晚上最前面跪着的那排。”

最前面那排……

戚涣想想记忆里那些带给他无限痛苦屈辱的脸,每个都油光可鉴、狞笑荒淫,有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算什么?草船借箭吗?

戚涣没有再追问,他知道虽然容恕洲嘴上说得轻松,但一定经历了一场恶战,说不定那齐整白衣下,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填了几道新伤。他知道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太急躁了,还不到时候,甚至可能会打草惊蛇。他还知道容恕洲不会想不到这一层。

他瞻前顾后多年,从不敢行差踏错。可出乎意料的,现在只觉得痛快。

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不可能再息事宁人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

他自然也有办法。

戚涣低头亲了亲容恕洲的脖颈,他轻声道“下次要告诉我,还有,不能受伤。”

容恕洲仰着头任他动作,有些为难,试图商量“我尽量……”戚涣亲到一半就开始咬他,一双尖尖的狐狸耳朵反复擦在他颈侧,痒得他喉头滚了滚。“不过若是真要开战,受点伤也是难免的吧?皮肉伤也不允许么?”容恕洲终于忍无可忍,报复似的抬起手,把那双毛绒绒的耳朵按下去,又很顺手的捏了捏。

戚涣不近人情“不行。”

容恕洲若有所思地应道:“嗯。”

戚涣一扬眉“怎么?”

容恕洲察觉到威胁,眨眨眼睛,从善如流地答到:“当然是要多加小心,绝对不敢擦破一点皮。”

接下来几天,容恕洲除了处理正事,大多时间都和他腻在一处。戚涣不愿意看到那些张熟悉的脸,干脆拽着他下了山。

毕竟臭名远扬,戚涣怕叫人认出来,便给自己找了个细白纹绫的帷帽遮住脸。

容恕洲倒是没说什么,转身自己也不知从哪寻了一顶戴了。那帷帽甚至是女式的,上面还坠了两只金丝嵌珠的小凤凰。

戚涣看着他发笑,笑够了又有点不忍“要不这个给我吧。”

“不是不喜欢被人看吗?”容恕洲神态自若地理了理衣袖“戴这顶,看你的人就更多了。”

戚涣心里蓦地一动,看着帷帽里隐约露出的一点侧脸,轻笑道“我早就被人看习惯了。”他把脸凑近,若即若离地贴着帷帽的细纱,目光促狭“你这样还挺好看的,你说旁人会不会以为你是我娘子?”

容恕洲镇定自若地低了下头,帷帽上坠着的金丝小凤凰不偏不倚砸在了戚涣鼻尖“我不是吗?”

戚涣没想到他应得这么自然,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躲开了目光“现在还不是,你等我攒攒聘礼。”

“哦。”容恕洲挑了个白地青的玉佩,俯身为他系在腰间,刚好与他水纹秘青的外衫相称。挽好最后一个结,容恕洲才轻声说“那你攒快一点,我急着过门呢。”

戚涣骨子里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

虽然感觉这个定位可能有点违反自然规律,但是咂摸一下又发现自己并不吃亏,立刻一口一个娘子占起了便宜。

人间桥市相接,车马粼粼。戚涣许久没有这样走在街上,颇新鲜地每个摊子都愿意瞧上一瞧。

路边小贩不用花钱租铺子,扯一张草席,支两个板凳,半大孩子就能做成买卖。卖的玩意也大多比较粗劣,都是些廉价的笔墨草纸,胭脂水粉,或者小作坊烧出来的瓷瓶、瓷碗,布缝的小人。

戚涣捡起一枝银簪,应该是用模具浑压的,光一样的纹饰桌上就有十几支,边缘还带着溢出的毛刺。但有趣就有趣在他手里这支淌下了一滴银浆,恰好在将坠未坠之时冷凝在了流云的尾端,阳光之下清凌透亮,好像那半颗月亮化成了水,在死板里居然显出来了几分灵动。

“小公爷是要带给令慈……”摆摊的银匠瞟着二人的打扮“还是心上人呢?”

戚涣遮住了脸,反而愈发不要脸,故意胡诌道“是买给我娘子的,我嘴笨不会哄人,买来讨他高兴。”

容恕洲知道银匠和身边的小狐狸都在打量自己,却也并不在意,很耐心地站在一旁。他身姿实在漂亮,哪怕格格不入戴着个女式的帷帽,在人群里也显得长身玉立,称得上赏心悦目。

“哎呀……”银匠恭维道“小公爷一表人才,想必与夫人也是郎才女貌……额天作之合啊!我家这个簪子都是手打的,都是今年城里的时兴的样式,不如给夫人带一支回去,若是得了夫人的眼,小的脸上呢也是有幸沾一点光……”

戚涣知道他想宰自己一笔,微笑着并不揭穿,“就这支吧。”

他心情好,连银子都多给了二两,摊主笑得眯了眼,连声恭维着这个冤大头。容恕洲等他给完了银子,就自然地低下头。

戚涣:?

“不是送我的吗?”

哪怕隔着两层绫纱,戚涣还是察觉到了帷帽后温和危险的笑意,立刻应得比老银匠还狗腿“是是是,我给你戴上,你再低一点。”

不偏不倚簪在了玉冠旁,戚涣不敢看银匠疑惑震惊的目光,微笑着转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等人少了一点,戚涣才低声说“这个其实不太适合你,品相太差了。”

容恕洲接过他买的丑灯笼“我知道。”

“那你还要?”

容恕洲坦然道“怕你拿去讨别人欢心。”

“你……”

饶是戚涣已经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还是遭不住容恕洲这样光明直白的情意,总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带坏了个好人儿。又觉得容恕洲不该是这样的。

可“这样”是怎样?他又不愿去分辨。

“不用担心这个。”他拍了拍容恕洲胳膊,十分心宽道“这城里姑娘看见我不砸两个臭鸡蛋都已经宽容了,我就是想送别人,大概也没人愿意要。”

“你有想送的人?”

“啊?这只是个假设。我想说的呢,是你不用担心这方面,就是……哎呀你懂吧?”

“怎么会没人。”

“嗯?”

“昨天还有二十来个女吏问我能不能帮忙讨些你用过的发带、扇子当做念想。其实现在也有人在跟着看你,不过隐了身形,你灵力亏虚感觉不到。”

戚涣向四周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一两个稍纵即逝的身影,实实在在地有点震惊“你这下属们……口味还挺奔放得哈?”

容恕洲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是你的想法太奇怪。”

没人不喜欢被夸,戚涣不和他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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