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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了范閒后腰窝里。一股剧痛让他横过身去,然后便看见了那柄恐怖匕首距离自己胸口只有极短地距离。

——看着这把匕首,范閒绝望了,对方竟然准备如此充分。连自己的保命三根针都摸的一清二楚!

而……五竹还没来。

腰间着了重重地一记。范閒一声闷哼,却变作了极其狂暴一声呼喊!

「啊!」

生死之际终于激发出了他体内大潜力。将那股强悍杀伤力全数吸入了雪山之中,催发着霸道真气运至自己双臂,夹住了匕首!

双掌与匕首一夹,发出了极难听嘶哑声,就像是烫红了烙铁正粗糙地脚掌上慢慢划过。

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以致于范閒能看到对方眼神里那丝微笑。

倒霉这种事情,总是联袂而至,此时范閒已经到了危险时候,他身体里那个大隐患,也终于爆发了出来,发出了致命怒吼。

暴戾真气,就像是不听话地孩子,又像是难以驯服地野兽,异常不稳定地在他的经络中开始跳动,而雪山处真气蕴积,似乎也已经随着这一场耗费心神地缠斗,终于突破了极限。

爆了。

就那么极短瞬间内,范閒便已经感受到了从来没有感受过苦楚,身上每一处能够有感觉神经,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楚无比,而体内真气就这样狂肆地衝破了管壁,杀进了他身体,片刻间消湮腑臟之中,再也无法调动出来。

真气全无,双掌自然无力。

嗤一声轻响,那柄始终无法真正刺中范閒灰暗匕首,就这样简简单单,甚至有些荒谬地刺进了他胸口。

范閒鬆开双掌,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胸上突然多出来了一把匕首,而且只能看见后面那一裁。

就连对方那名绝顶刺客,似乎都惊呆了,傻傻地看着范閒胸前匕首,而没有接下来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痛楚才传到了范閒脑中,他才明白自己中了很深一刺,只怕这条小命就要这么糊里糊涂地交待异世界一条小巷之中。

不甘啊!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还没生孩子,红楼梦还没有抄到七十八回,还没有去内库看叶轻眉做家什,还没有去神庙偷窥,还没有站皇宫大殿上向天下人宣告自己身份。

最不甘的是……瞎子,你怎么还没来呢?

「意外。」

很意外地是,说出这两个字的,除了临死不忘前世周星星的范閒外,还有对面那位剑客,只不过范閒说的极为不甘,对方说极为无辜。

刺客终于鬆开了握着匕首手,范閒双腿一软,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当庆国皇帝精锐虎卫,终于千辛万苦地赶到小巷时,没有来得及参加这场激斗,只来得及看着一个普通百姓模样的人,鬆开了小范大人胸口那柄匕首,然后化作一道黑色影子,直接掠过了巷尾那堵墙。

而小范大人,这些虎卫们暗中传诵,无比强大的人物,就像一位酒后醉鬼般,直挺挺地摔倒巷中土地上。

「追!」有虎卫低声吼道。

「分二路,首先救人!」

这一行虎卫头领高达,沉着一张杀气腾腾又阴郁至极地脸,蹲在范閒旁边,看着面前地上这个带着自己出使北齐年轻官员,心里无比紧张和担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声音巷子里响了起来。

「死不了。」范閒气喘吁吁靠高达怀里,望着胸前一大片殷红,「插不够深……不过,请御医……去府上找我妹妹拿解毒丸子……另外请陛下急召费介回京……小命要紧。」

说完这句话,范閒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只是昏迷之前还用有些模糊眼光,看了一眼那名刺客逃遁那堵土墙。意外重伤后古怪情形,已经让他隐隐猜到了那名可怕刺客身份,只是这事儿太复杂,太可怕,可怕到他宁肯下意识里让自己昏迷不醒,也不愿意就这个事情再继续思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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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在宫中

车帘随着迎面而来的风飘了起来,露出一角车外的青青山色,和疾退而后的长长石板路,就像是无数幅的画面,正在不停地倒带。

画面的一角,是片黑色的布巾正在飘动着,化作流溢黑光,渐渐占据了整个画面。

画面转而一亮,斑驳的亮片化作了很眼熟的小花,在澹州的山崖间开放着,有一隻略显粗糙但格外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摘了一朵。

花儿在民宅顶的露台上被阳光与海风晒干,混入茶中。开水衝入杯中,荡起茶叶与干花,泛起金黄润泽的琥珀色,又有一隻手伸了过来,稳稳地端起,放在了面前。

「少爷,喝杯思思泡的新茶吧,今天是她入门头一天。」许久不见的冬儿姐姐满脸温和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没有在澹州当豆腐西施。

自己摇了摇头,接过茶来,送到了另一边,看着坐在自己旁边正不停啃着鸡腿的婉儿,嗔怪说道:「油乎乎的,你也吃的下去,喝杯茶清清嗓子。」

婉儿没有说话,反而是坐在自己右手的妹妹笑了起来,眉宇间的淡淡忧色全数无踪,让自己看着很是欣慰。

「该走了。」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五竹冷声说道。

「去哪儿呢?」自己下意识里问了一句。

「去看小姐。」

「好。」自己没有一丝异议,无比兴奋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去提行李,还有那一个……黑黑的箱子。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这箱子格外的重,怎么提也提不起来,把自己搞的满头大汗。

……

……

一滴汗顺着昏迷中范閒地额角,滑落了下来。滴在了枕头上面,他有些迷糊地将眼帘撑开一条小缝隙,无神地看着上方的流檐彩绘,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很陌生的房间之中,不由浑身一寒,想着:

「难道……又穿了?」

如果死一次就要穿一次,范閒或许情愿自己上一次就死的透彻些,何必来这世上走一遭,看了那么些人,遇了那么些事。动了那么些情,生出不舍来,却又离开。偏还记得。

范閒有些散离地目光终于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开始像婴儿一样地学习聚焦,终于瞧清楚了在自己身边,婉儿的一双眼睛已经哭成了红肿的小桃子,死死攥着床单的一角。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看来自己还活着,还是在庆国这个世界里。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躺在哪里。

低头有些困难,但他从胸口处传来的疼痛里,知道自己的伤并没有治好。此时房间四周里,全是那些低眉顺眼的阉人,正满脸惶恐地四处找寻着什么,冒充着忙碌与悲哀,门口处,一群穿着御医服饰的老头儿们正哀哀戚戚地对着一位中年人说话。

「陛下,臣等实在无法。」

中年人大怒道:「如果救不回来。你们就陪葬去!」

半昏迷状态中的范閒,看着这一幕,却忍不住冷笑了起来,只是唇角并不听他地大脑指挥翘起一角。

他在心里想着,这倒确实是挺耳熟的台词,只是你这皇帝,到我要死的时候才来发狠,似乎做人不怎么厚道——与眼前情况相比,范閒下意识里更希望是父亲大人范尚书在对着太医大吼大叫。

想伸手拍拍婉儿地手背,却没有力气动弹一丝,体内无一处不痛楚,无一处不空虚,他强行提摄心神,却是脑中嗡的一响,又昏了过去。

当范提司大人还有余暇腹诽皇帝,安慰老婆的时候,整个京都已经乱翻了天。

皇帝遇刺!

这件事情不可能瞒过天下所有人,所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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