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蔺月睁开眼的时候靳若尘已经走了,他其实前一天半夜又再次回部队了。她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去了趟律所后又再次见他的当事人刘星。只这次会见之后,她顺便去拜访了下办案民警。
“我们最先开始的时候压根就没怀疑过是刘星g的。”民警说起来,“si者据反映,之前经常骑个三轮车走街串巷地卖猪r0u,所以他的行踪他的轨迹不是固定的。即便消失个天,也没有人会怀疑。而且刘星也没跑也没闹,每天都在步行街那边摆摊儿给手机贴膜。”
当刘星被传唤至此,只一个新来的民警接待他,刘星回答的到了她身上都能合适得恰如其分,恰如其分的美丽恰如其分的哀愁,眉头微促,有一gu不自知的脆弱感,任谁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轻轻呵护。
他想伸手安慰她,但是他知道他早已没有资格。
“蔺月我只想问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那天晚上,不是我,只是随便一个人,你也会跟他走是吗?”他抬起头,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蔺月觉得自己不配对上那双眼睛。
蔺月无法反驳,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给自己找借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当初和纪翀宇分手时就是逃避,没想到过了六年之后,她还是选择逃避。
“这就是我,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擦g,动作依然轻柔,指腹g燥温暖,像是能把所有的伤痛都抚平。只是这动作只有一瞬,最后纪翀宇颓然地松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说,“不是你,不怪你…是我。”
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外面的冷风飕飕吹得他头疼yu裂,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他头也不回走回家手脚都冻得没有知觉,手伸进热水里隔了好久才渐渐回温,只是一颗心怎么焐都焐不热。
洗完澡出来,头疼依然没有缓解,头发还是shsh的就听见门铃声响了,打开门意料之中,夏妍心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夏妍心早就觉得自己的感情从哪里出了差错,她的男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淡疏远她,像是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了,所有的所有的本该按部就班的行程全部滑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从最先开始,夏妍心告诫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会从热恋期过度到冷淡期,她不能像其他的nv孩子一样,大哭大叫大吵大闹的,像是没有这段感情就世界末日一样,她当然不能这样做。所以一开始她是装作并没有发觉的,只是假装自己很忙假装也开始进入所谓的“冷淡期”,等纪翀宇发觉他原来那么需要自己。
但在潜伏的时候,她慢慢察觉出,她克制再克制,进门前那一刻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大吵大闹质问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冷淡,而是要冷静要克制。但在她看见纪翀宇的那一刻,她心中埋伏了那么久的委屈与酸涩全部喷涌而出,她看着纪翀宇,刚刚洗过澡头发半g不g,微微有些凌乱,穿着马海毛毛衣看起来那么温暖,家居k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夏妍心以前总是开玩笑说在家里这么穿k子是想g引谁,那时说完却有总是忍不住去抚0他平坦肌r0u遒劲的小腹,指甲滑过他明显的人鱼线,滑过他内扣的腰窝,而纪翀宇这个时候总会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拖到他怀里,两个人曾经那么快乐,而如今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纪翀宇没有惊讶她的到来,开了门就转身进了客厅,夏妍心望着她的背影,光着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窗外万家灯火把他塑造得像一个孤独的英雄,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挣扎着不让自己的呜咽声从她的嘴里发出,故作轻松的说道“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纪翀宇不想转身,窗前背影中透满了寥落,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话,“嗯。”
她向前走去,双手想要环抱住他。手刚刚接触到他,便被拨了回去,纪翀宇转过身,想后退了一步,像是非常克制一样,深x1了口,慢慢说着,“你先回去,我今天头疼,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明确跟你说明白。明天,明天我去找你,好好说清楚,然后我们好聚好散吧。”
夏妍心只觉得一颗心被手狠狠攥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
她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不要说清楚也不要什么好聚好散,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她不再掩饰,“为什么就好聚好散?你是有了别人吗?”
纪翀宇只是沉默,从太yanx传来的疼痛随着呼x1间的一起一伏此消彼长。
“嗯对,有了别人。”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呢?他想想,恍惚间自己也记不清喜欢蔺月是什么时候的事,竟觉得自己莫可奈何的可笑。
这抹自嘲地笑到了夏妍心眼里变成回忆中的甜蜜,她心里酸得冒水,“是那晚,在电影院那晚吗?你匆匆忙忙地跑出去那次吗?”
纪翀宇依然沉默。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当我看到一个好看的电影,一个美味的餐厅时,想到的都是要和你一起分享。而你却奔向了别人,背叛我,欺骗我,最后只给我一个结果。纪翀宇,我这样对你,我那么ai你,你对得起我吗?”夏妍心再也抑制不住,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开始啜泣。
纪翀宇这时却张口,语速缓慢声音却带着笃定,“ai我吗?不,你不ai我。”
“你ai的只是一个人,他有一个有落地窗的房子,有一辆高级轿车,有一个t面的工作,你只是ai的是这样一个人。”
夏妍心顿时睁大了眼睛,表情有惊愕有恼羞成怒有不甘还有一种东窗事发的麻木,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夏妍心蹲在窗边,纪翀宇这个时候慢慢走到他面前,她抬眼一瞬间像是看清了他。
纪翀宇双眼布满红痕很是疲惫,低着头对着她笑了笑,像是无奈又像是自嘲,“你ai上的这个人,恰好有一副好皮囊,真是锦上添花。”
“你ai的这个人,他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其他人。你只是尽力变成‘ai这样一个人’的自己罢了。”
夏妍心脸上的泪已经g透,即使坐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她也觉得身t在慢慢变凉,她本可以解释,本可以撒娇卖痴把这样的质问敷衍过去,事情有一万种解决的方式,但情绪却不能。
即使到了这个局面,她仍不甘心,“你是因为这个才要和我分手的吗?你就这么确定她跟我不一样吗?你就这么确定她ai的是你的本质而不是你的附加条件吗?”
纪翀宇依旧收回了视线,仿佛陷入某些美好的回忆中,连转过头的一瞬间都面带难掩的温柔,像是夏妍心初识时那个夕yan里的少年,“她跟你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她ai不ai我,我都不确定,甚至没有一点把握。”
“只是,我心中有了答案,这个答案从来就没有变过。”
说完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回了卧室,声音随着关门声陡然陷入沉静,整个空荡荡的房子仿佛只剩下夏妍心一个人,即使客厅灯光明亮,但是整个世界的黑暗从内到外不停地吞噬着她。头顶中央空调传来不间断的暖气,但是她竟然只觉得冷。
回头间的温柔消失殆尽,夏妍心突然明白,原来那温柔从来都不是给她的,属于她的只有这样无尽的冰冷与黑暗。
走出大楼的时候,夜风吹得她的脸慢慢僵y,她抬起头,今夜的第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
“啊?下雪了吗?”
早上靳若尘睁眼的时候有点懵,醒了会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蔺月家里,下了床看见她人上身趴在床脚,下身跪坐在床边地毯上。睡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