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
纪翀宇这几年没怎么变,一有心事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游戏,先玩电脑游戏,没有人组队再玩switch,就是不能停下来,一停下来他就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里有很多提示信息,只他没心情去看,果不其然nv友上门。
夏妍心提着大包小包按门铃,“你怎么买这么多,都不给我说下我好帮你提?”
“哪能麻烦你这个小少爷,给你发几个信息都没有回。”夏妍心进门,纪翀宇帮她提着东西进门,笑着打招呼。
他一直没有变,只是更会隐藏了。
她甫一进门就去厨房叮叮咚咚地料理,说着想进去纪翀宇的工作室,被他拦住了。
“最近在做一个群雕,里面拖了很多印泥,太脏了你别进去。”
纪翀宇是一个雕塑设计师,小时候差不多学十年的绘画,大学进修的方向是雕塑。家里有个小屋便成了他的工作室,为了做雕塑经常会拖回来各种综合材料等等。夏妍心有时会帮他收拾,只是这次她回过头对他笑了笑停了手。
纪翀宇有一搭没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他躺在卧室床上,玩了一天电脑眼睛里布满红血丝,涩涩的,抬手r0u了r0u视线一片血红。
蔺月。
他不敢喊出这个名字。即使这两个字像是有自己蓬b0的生命力,不断不断地破土而出。这些年他也会想会不会再次遇见她,会在什么情况下遇见,但当他再次遇见她时,蔺月已恍若他人了。
等nv友收拾料理完走时,纪翀宇约昔日好友果旭见面,他们俩多年来也算是互相见证各自青春的人,刚一见面果旭便看出他的不对。
“你g嘛,这副样子?撞鬼了啊。”
纪翀宇只闷着头喝酒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见到蔺月了。”
果旭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还真是大白天撞鬼,蔺月这个已经尘封很久的名字再次出现在他们俩的耳中,果旭表情又八卦又克制,当初他们俩分手时,即使纪翀宇人在国外他也是当下就知道,好兄弟好像颓了两天,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他以为他已经想开,“我以为你已经翻篇了。”
纪翀宇故作轻松地说,“我也以为翻篇了。只是蔺月她现在给人感觉很不一样。”
“啥叫很不一样?”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我说不上来,感觉她变化挺大的,而且看起来过得很好。”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纪翀宇苦笑,“什么我怎么想,她现在有男朋友,看起来男朋友对她很好。”
“那就对了,你别一看见她就发疯。对得起人家小夏吗?”
果旭心里跟明镜似的,他是见证了纪翀宇的青春,而纪翀宇的青春只有【蔺月】俩字。即使他后面又交往过几手nv朋友,但无一例外她们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蔺月的影子。
只纪翀宇不知道。
果旭想着,也不晓得这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在他面前装懵。
怕好友多想,果旭又提议周末去他家玩游戏。
“为什么又来我家?我周末想睡觉。没空”纪翀宇当即就否决了果旭的这个提议。
“你们家地方大,位置也好。打完游戏刚好去吃那家新开的美式汉堡。”果旭在电话里嚷着,“我和舟舟出发了哈。”
舟舟是他nv朋友。
“滚,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美式汉堡了。”
电话听筒传来声音挂断的嘟嘟声。纪翀宇无奈。
来的时候果旭又开始捣鼓起纪翀宇新做的雕塑。
“大设计师这是你的新作啊?”
果旭曾经和纪翀宇从小一起学美术,只是他没在绘画上面有天赋半途便放弃了,学绘画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ga0艺术的。”
再加上这两年工作的需要,纪翀宇家里摆了很多自己的作品,有高温陶的人像,有青铜的摆件,有树脂着se的浮雕,也有自己喜ai的丙烯填se画。
用果旭的话说就是,“你这一个屋子真的太能唬人,绝对大艺术家啊!”
纪翀宇一把打掉果旭乱0他作品的手,“你小心点啊,这是刚从千叶美术馆到了她身上都能合适得恰如其分,恰如其分的美丽恰如其分的哀愁,眉头微促,有一gu不自知的脆弱感,任谁看见了都忍不住想要轻轻呵护。
他想伸手安慰她,但是他知道他早已没有资格。
“蔺月我只想问最后一句,就最后一句。那天晚上,不是我,只是随便一个人,你也会跟他走是吗?”他抬起头,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睛,蔺月觉得自己不配对上那双眼睛。
蔺月无法反驳,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给自己找借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面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当初和纪翀宇分手时就是逃避,没想到过了六年之后,她还是选择逃避。
“这就是我,对不起。”
他摇了摇头,伸手把她脸上的泪擦g,动作依然轻柔,指腹g燥温暖,像是能把所有的伤痛都抚平。只是这动作只有一瞬,最后纪翀宇颓然地松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说,“不是你,不怪你…是我。”
说完便打开了车门,外面的冷风飕飕吹得他头疼yu裂,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他头也不回走回家手脚都冻得没有知觉,手伸进热水里隔了好久才渐渐回温,只是一颗心怎么焐都焐不热。
洗完澡出来,头疼依然没有缓解,头发还是shsh的就听见门铃声响了,打开门意料之中,夏妍心的脸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夏妍心早就觉得自己的感情从哪里出了差错,她的男友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淡疏远她,像是第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了,所有的所有的本该按部就班的行程全部滑向了截然不同的轨迹,从最先开始,夏妍心告诫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会从热恋期过度到冷淡期,她不能像其他的nv孩子一样,大哭大叫大吵大闹的,像是没有这段感情就世界末日一样,她当然不能这样做。所以一开始她是装作并没有发觉的,只是假装自己很忙假装也开始进入所谓的“冷淡期”,等纪翀宇发觉他原来那么需要自己。
但在潜伏的时候,她慢慢察觉出,她克制再克制,进门前那一刻都在告诉自己,不要大吵大闹质问他最近为什么这么冷淡,而是要冷静要克制。但在她看见纪翀宇的那一刻,她心中埋伏了那么久的委屈与酸涩全部喷涌而出,她看着纪翀宇,刚刚洗过澡头发半g不g,微微有些凌乱,穿着马海毛毛衣看起来那么温暖,家居k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夏妍心以前总是开玩笑说在家里这么穿k子是想g引谁,那时说完却有总是忍不住去抚0他平坦肌r0u遒劲的小腹,指甲滑过他明显的人鱼线,滑过他内扣的腰窝,而纪翀宇这个时候总会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拖到他怀里,两个人曾经那么快乐,而如今她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纪翀宇没有惊讶她的到来,开了门就转身进了客厅,夏妍心望着她的背影,光着脚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窗外万家灯火把他塑造得像一个孤独的英雄,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她挣扎着不让自己的呜咽声从她的嘴里发出,故作轻松的说道“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纪翀宇不想转身,窗前背影中透满了寥落,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句话,“嗯。”
她向前走去,双手想要环抱住他。手刚刚接触到他,便被拨了回去,纪翀宇转过身,想后退了一步,像是非常克制一样,深x1了口,慢慢说着,“你先回去,我今天头疼,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明确跟你说明白。明天,明天我去找你,好好说清楚,然后我们好聚好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