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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02)

 

者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应该都不相上下吧?难道他们都不想狠狠地修理林辉洋一顿吗?如果想,又为什麽只有茧人这麽做了呢?」

在我沉默的期间,迎来了下课的钟声。

李有珍在钟声响起之後瞄了手表一眼,接着匆匆忙忙地起身,「小田!我得走了!我差点忘了第二节要先去教室做课前准备,我们下次再聊喔!」

学生餐厅依旧是吵得不得了,唯一不同的是少了李有珍,所以我也开始收拾东西,因为我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没有李有珍的地方。离开之前,我看着李有珍曾经坐过的位子说:「他们不是不想,只是……还没有成茧而已。」

这是我给李有珍的答案。

每一天,只要结束了和李有珍的午餐约会,我就会对学校失去兴趣,今天也是一样,又或者是今天特别不一样。通常我还是会留在学校把课上完,看看在放学的时候,能不能在校门口再一次遇到李有珍,但今天我不想再遇到李有珍了,所以我离开学校,不打算去上下午的任何一堂课了。

在今天之内,我不想再遇到李有珍的原因,大概还是因为她提起了虫茧案还有茧人。我虽然能从李有珍身上找到一些认同感,但那终究只是一些,不算是全部,如果李有珍知道我是茧人的话,她还能像这样认同我吗?

其实,我是真的想过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李有珍的,包括我是茧人的事,包括我为什麽要杀si那些人,用了什麽方法。我相信她就算知道真相,还是会认同我,绝对不会背叛我,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我,也唯一被我信任的人。

但这件事怎麽说都是个秘密,无法被摊在yan光下,也不允许被摊在yan光下,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它没有泄漏的可能,除了一直被困在茧里的我,还有那些已经被我困在茧里动弹不得的人,才有资格守住这个秘密。

如果可以,我愿意和李有珍分享我的一切,我想把李有珍圈进我的茧里,当然,是活的,不是si的。

我缓慢地走在人行道的树荫下,听着树叶被微风吹响的沙沙声,有时候会跟几个人擦肩而过,但我们谁也没有在乎谁,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更不会为了谁停下脚步,除非,是刻意想要阻拦的人。

有个男人站在我的正前方,是个微胖的中年大叔。我本来以为他就像其他人一样,只是一个准备和我擦身而过的陌生人,我抱着「如果他不肯让路,那我就绕过他」的心态,稍稍改变了我行走的路线,可是当我一移动,他的眼神立刻就跟着移动,而我越靠近他,就越能从他那双坚定的视线中看见自己。

原来,是来找我的阿。

我停下来,不带任何情感地伫立在原地,然後毫不避讳地对上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不动。这样的我绝对不是毫无防备,我握着的双手中已经藏好了爪子,在这麽宁静安稳的午後,正适合将某些意图破坏规则的人埋葬,不是吗?

男人向着我上前一步,果然开口了:「你是田以翔吧?」他一边从上衣口袋中拿出证件,一边介绍着:「我叫郑国雄,是个警察。你认识盛谷大学的林辉洋吧?关於他的命案,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

警察?我一脸疑惑地看着郑国雄,装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我的内心正掀起了惊涛骇浪,撼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用便利超商的温度来躲避户外的太yan,正好适合。

这个时间总有些老人家会带着小孙子来买支冰bang,又或者是穿着西装,看起来很疲倦的上班族躲在这里昏昏yu睡,但再舒适的环境,都不能让我感到放松,因为我对面坐着郑国雄,一个企图想要摧毁我的警察。

我坐在位子上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直看着郑国雄买给我的那杯冰咖啡。那杯冰咖啡的杯身已经凝满了水珠,甚至是杯底也已经聚起了一圈水痕,这证明了时间还在流动,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变化,包括我浮动不安的心情。

郑国雄笑着,一派轻松地说:「你不用这麽紧张啦!我今天只是想要来找你聊聊,不是正式的办案,也不会把今天的对话纳入调查,所以不要觉得负担,也不要觉得有压力,只要当作是一般的聊天,简单地跟我聊几句就好了,可以吗?」

我的小心翼翼,过份束手束脚的举动,被郑国雄解读成是看到警察所产生的紧张反应,这对我来说当然是件好事,但我不能因此松懈。我依旧垂着双肩,让自己看起来怯弱无害,然後慢慢地抬起头,用无辜的双眼看着郑国雄。

「我看过你的学籍资料,你是陆光高中毕业的吧?一个人到外地念书不容易,像是生活环境,还是人际关系什麽的都得要重新适应,会不会觉得有什麽不方便还是不熟悉的地方?」郑国雄喝着咖啡,问着一些稀松平常,听起来没有意义的话。

「没有。」我简单地回应着,因为我不想要跟郑国雄扯上关系。

「大叔我在这个地方已经工作几十年了,这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归我管,如果你有什麽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不要跟我客气!当然……」郑国雄停顿了一下,凝望着我,用带了点沉重、威胁的口气说:「如果你想在这里ga0出什麽问题的话,也一定要来找我。」

我的眼神一转,在和郑国雄对视的某一瞬间泄出了警戒,但我很快就掩盖了那样的敌意。我顶着一张困惑又不解的脸,故意反问:「大叔这是什麽意思?」

郑国雄随即呵呵发笑,又是一副亲切和善的样子,「没什麽意思。对了,既然你是陆光高中毕业的,那应该也认识廖纹皓和陈玉英吧?他们分别是虫茧案的第一被害者和第二被害者。自己家附近发生这种恐怖的凶杀案,si者是生活周遭的人,凶手说不定还是曾经和你见过面的人,你不害怕吗?」

「他们会被杀……」我沉入沉思,假装在思考,「一定有什麽原因吧?」

「你是指最近兴起的舆论,说他们霸凌过别人的事吗?」郑国雄点着头认同,接着又说:「这麽说来,林辉洋好像也是喔!我在你们学校问过一些人,听说这孩子的行为有点偏差,会到处欺压别人。你也是其中之一,是吗?」

廖纹皓、陈玉英、林辉洋,一个一个虽然都已经si了,但我还是厌恶想起他们,厌恶掠过我眼前的那些,被他们踩在脚下的画面。我没有回答郑国雄的问题,只是抿了抿唇、眯了眯眼,扭了下脖子,想要甩开那些不愉快的过去。

郑国雄见我不说话,又柔x地诱导我:「要不要跟大叔聊聊你们的争执是怎麽回事?b方说事情是怎麽开始的,又是怎麽解决的?」

「……我不知道,是他先来找我麻烦的。他会叫一群人冲上来打我,看我被打,他就笑得很高兴,以为这样很好玩,每一次每一次遇到他都是这样,没有例外。」我说得越多,藏在桌子底下的手就忍不住互握得越大力,「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被解决过,不管是在学校内还是学校外,都是。

「就像三号那天下午,我和我朋友一起去商业大楼那里发传单的时候,也遇到了林辉洋。他抓着我,打了我一顿,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他推开,连手上的传单丢了满地也来不及捡,只能赶快逃走,拼命地逃走。我手上还有那时候反抗他留下来的痕迹,就在这里。」

我主动告诉郑国雄,在林辉洋被杀的那天我和他见过面,还主动露出了手臂上淡淡的抓痕,以表示就算我和林辉洋碰面了,我也没有那个力气和能力杀si他,因为我是受到林辉洋迫害的那一方,无论何时何地,一直都是。

郑国雄边整顿思绪边问:「所以,林辉洋在和你分开之後,就被杀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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