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承一巴掌拍到那狗脸上, 低斥:“下去!”
狗委屈地呜呜了一声, 放下爪子,这时一个金发绿眸的小姑娘从房间里出来,用清脆甜美的声音说:“bruce,e back!”
大狗热情地跑向她, 钟渝这才看清, 是一只大型阿拉斯加犬,就是去年贺云承给他看的照片里,他妹妹抱着的那只——只不过照片里还是小狗, 现在都那么大了。
贺云承说他妹妹是坐私人飞机过来的,那么想必带只狗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姑娘摸了摸狗,随即笑着小跑过来, 抬手给了贺云承一个拥抱, 甜甜地唤道:“at,你回来了!”
贺云承轻笑, 弯腰抱了下她:“我不在家的时候, 没闯祸吧?”
“没有!”小姑娘信誓旦旦地说, “只有bruce会闯祸。”
贺云承莞尔:“最好是。”
钟渝默不作声地看着,心想他们兄妹的感情真的很要好, 要是他也有一个兄弟或者姐妹就好了。
手腕忽然一紧,贺云承抓住他,往身边拉了拉,说:“niki,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钟渝。”
niki看了过来,一双碧绿色的眸子宛若两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睫毛又密又长:“hi,chong……yu……”
她中文不是很好,发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但非常可爱。
“hi”钟渝忍俊不禁,“你可以叫我yuri”
“yuri!”她笑容甜美,“我叫nile,你也可以叫我niki。”
钟渝点了点头:“嗯。”
niki端详了他一会儿,忽而狡黠地眨了眨眼:“我看过你的照片哦,你长得比照片里好看。”
她说话时偏着脑袋,自然卷的金发微微晃动,漂亮又可爱,钟渝失笑,温和地说:“我也看过你的照片,你比照片里还要可爱。”
niki笑了,突然也抱了下他:“我喜欢你。”
钟渝微怔,或许是教育差异,国外的小孩似乎都很乐于表达感情,喜欢和讨厌,都非常分明。
niki给他们带了圣诞礼物,是她亲手织的围巾,一条浅灰,一条深灰,款式相同,一看就是情侣款。
钟渝收到了浅灰色那条,也回了她一个礼物——一棵他花了一整个晚上,用彩色玻璃烧出来的圣诞树。圣诞树做得非常精致,晶莹色泽层次分明,还点缀了星星和彩球,底座是一个小小的陶艺花盆,里面铺满白色的小石子。
贺云承则送了她一台拍立得,niki两样都非常喜欢,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还说要跟妈咪视频,向她炫耀自己收到的礼物。
第二天早上,钟渝和贺云承出门去超市,回来的时候,客厅里一团乱,到处都是撕碎的纸巾,花瓶碎片散了一地,抽屉被拉开,里面的东西被翻了出来,仿佛刚被贼洗劫过一样。
贺云承脑门青筋直跳,提高音量:“nile!”他平时都叫的昵称,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大名。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从房间里探了出来,niki把狗脑袋塞回去,低着头走过来,贺云承还没开口说话,她就抱住了贺云承的腰,撒娇道:“at,i love you~~”
她噘着嘴,“u”的发音被她拖得很可爱,贺云承压根生不起气来,无可奈何地笑了声,只好轻拿轻放:“你都是大姑娘了,不要动不动就抱。”
眼见贺云承被拿捏,钟渝觉得好玩儿,低头掩住唇边的淡笑。
找保洁来打扫了卫生,三人一起吃完午饭,贺云承临时有个视频会议,进书房开会了,只剩钟渝和niki在客厅。
niki不知从哪找了副跳棋,让钟渝和她一起玩。
“哥哥很好哄的。”她小声地笑道,“如果他生气了,你只要对他说‘我爱你’,他就不会再气了。”
钟渝轻笑了声,“是吗?”
“嗯。”niki手里拿了颗玻璃球,似乎是在犹豫走哪比较好,轻声说:“他只是想要有人爱他。”
钟渝垂下眸子,没说话。
niki抿了抿唇,情绪明显地低了些许:“虽然我们都很爱他,但他似乎总是觉得很孤单。”
钟渝心情有些复杂,即便才相处了很短的时间,但也能看出niki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性格十分热情讨喜,和贺云承简直天差地别——可能因为她是个从出生起就被爱着长大的小孩吧。
至于贺云承,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几乎没怎么关爱过他,后来又各自再婚,组建了新的家庭,也有了新的孩子。贺云承看似有两个家,但他一定很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从以前贺云舟说“他不拿这里当家,也不拿我们当家人”就能看出来。
他很想被爱,但也因为太想被爱了,反而让他患得患失,成为他自己、或是别人的感情枷锁。
“yuri”
钟渝抬起眸子,“嗯?”
“你给at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niki好奇地问。
“你呢?”钟渝反问。
“一张我自己做的生日贺卡。”niki天真无邪地说,“哥哥什么都不缺,那就亲手做点东西吧。”
贺云承确实什么都不缺,所以除了自己做的东西,送什么都一样。
钟渝淡淡道:“一条领带。”
“领带吗?”niki笑吟吟地看着他,捧场地说:“你选的一定很合适!”
“你们俩在说什么?”贺云承开完会了,走过来坐在钟渝身边,动作自然地揽住了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