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一暖,贺云承靠了过来。
钟渝睁开眼睛,轻声说:“我以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贺云承安静了片刻,话音听不出情绪:“我还没有说结束。”
钟渝心想也是,在协议期限到来前,只有贺云承才有说结束的资格。
他又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对不起。”
那天他真的太生气了,贺云承怎么能那样说他?好像他是什么随便的人,谁都可以睡。
可能在贺云承眼里,为了钱就能出卖身体的自己,就是随便的吧。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动手。
“为什么说‘对不起’?”贺云承问。
钟渝:“不该动手打你。”
贺云承脸颊肌肉绷紧,莫名感觉脸颊还火辣辣的,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其实刚说完那句话他就后悔了,被打更是猝不及防,但当时他气疯了,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所以就离开了。经过这一个星期,他逐渐冷静下来,还是喜欢钟渝,不想和他分开。
更何况姓宋的说不定是故意的,挑拨他们的关系,他好趁虚而入……
但他也是有脾气的,前所未有地挨了个巴掌,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够了?
贺云承咬了下牙根,“就嘴上道歉吗?”
钟渝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坐到贺云承身上,在他深沉的目光中,往下退了几许,面无表情地弯腰低下头去。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贺云承喉结滚动了下,他知道,钟渝不喜欢做这件事。最开始的几次是被他逼的,每次钟渝都很抗拒,后来即便情浓时,也要他好哄赖哄,钟渝才会给他做一次。
可是现在,或许是还没完全消气,又或许是独占欲作祟,他并没有阻止。
贺云承盯视着他发顶,喉结剧烈滚动,呼吸越发急促。
“够了。”他哑声说。
钟渝缓缓抬起头来,微红的眼眶闪动着水光,嫣红唇边一片潮湿润泽。
贺云承再也压抑不住,情不自禁地抚上他脸颊,拇指揉按着那柔软的唇瓣,指尖撬开他丨唇丨缝的同时,拥着人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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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城连着下了几场雪,雪最大的那天,钟渝晚上没课,很早就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贺云承出乎意料地宣布:“今年圣诞我不回美国,在这边过。”
钟渝垂着眸子,轻轻应了一声。
他们早早地洗漱完,一起进了卧室。
钟渝脸埋进枕头里,手指紧抓着枕头一角。
贺云承低沉的呼吸就在他耳畔,热意尽数喷洒在他皮肤上,忽然一只手绕到他颈前,按住了他脆弱的咽喉。
钟渝被迫着仰起头,喉间声音再难抑制。
枕边的手被扣住,贺云承手指强势地穿进他指间,和他十指交缠……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平复下来,钟渝浑身无力地俯卧着,贺云承沙哑的声线在耳边响起:“最近为什么那么冷淡?”
钟渝动了动,背上压力骤减,贺云承翻身躺到了另一侧。
钟渝缓慢地转身,平躺在他旁边,声音轻而克制:“回到我们最初的状态,不好吗?”
要冷静,要理智,不要再昏了头。
他们本来就该是当初那样的关系,不会给彼此负担,也不用对彼此负责。
“不好!”贺云承气息骤乱,支起身看他:“回不去了!”
他已经体验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感受过那种灵肉相融的欢愉,又怎么还回得去?
钟渝近乎宽容地注视着他,像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那眼神让贺云承心烦意乱,但又无可奈何。
“睡吧。”
钟渝轻声说着,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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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分分秒秒地前进,圣诞节愈发靠近。
贺云承准备了许多过节用的东西,甚至还买了棵圣诞树,老房子的客厅摆不下,就放在了露台上。
经过钟渝一年多的陆续改造,露台已不是当初光秃秃的模样,种了各类植物,每当春夏时节,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像个小小的花园。
而现在,圣诞树就立在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植物旁边,看起来孤零零的。
钟渝没怎么关注过圣诞节,毕竟在此之前,这对他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节日,但看贺云承很重视,便也跟着他一起布置那棵圣诞树。
他们往树上挂彩球和彩带,将闪闪发亮的灯串一圈圈缠绕上去,布置完成时,两人都冻得鼻尖发红,手指都快冻僵了。
“嘶……好冷。”
两人回了屋子,贺云承抓住钟渝的手,往他手心哈气,又用双手拢着搓了搓。
钟渝眼睫微颤,轻轻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抽回来。
两人精心布置许久,可惜临到头来,没有派上用场。
圣诞节前两天,贺云承的妹妹突然从美国来了。
贺云承的妹妹来了, 租的那套小房子就不够住了。
周五放学之后,钟渝被贺云承接到了那套大平层,刚进门, 就被一只庞然大物扑了满怀。
一条黑白色的大狗立了起来,两只前爪扒拉在他身上,毛茸茸的狗头凑在他脸前,潮湿温热的舌头差一点就舔到了他脸上。
钟渝赶紧侧开脸, 下意识道:“贺云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