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磊认真地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只觉太好笑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偷亲人家,结果被逮到了踢下床?”
“什么踢下床,我自己走的!”事关男人尊严,贺云承气急败坏地纠正。
高彦磊笑得更欢:“哈哈哈哈哈哈!”
贺云承感觉面子挂不住,恶狠狠地威胁:“再笑我就找人把你嘴巴缝上!”
“哈哈哈……”高彦磊渐渐止住笑,唇角还翘着:“贺云承啊贺云承,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什么来真的?!”贺云承下意识反驳,小声讽道:“我犯得着跟他认真吗?玩玩而已。”
高彦磊偏着头,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哦,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偷亲人家?”
什么叫偷亲?
贺云承皱眉,也懒得纠正他的不恰当用词:“他睡着了,我心想就亲一下……再说都半个月没做了,还不让亲啊?”
“可以啊,忍了半个月。”高彦磊戏谑,“所以我说你欲求不满么……”
贺云承本来就憋着火气,一听又要炸:“别再提这茬!”
“行行行,不提。”高彦来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那我又问你,你亲过之前那些莺莺燕燕吗?”
“我没事亲他们做什么?”
“那就是没有咯,所以你为什么非要亲人家?”
为什么要亲钟渝?
贺云承愣了下,一时间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以前为什么不亲——因为觉得接吻是和情情爱爱挂钩的,是比做丨爱还要亲密的事。
第一次吻钟渝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在马球俱乐部的湖边,那天景色真的很美,气氛也很好,所以情不自禁……
那这次为什么又要亲钟渝?
因为他细心地照顾醉酒的自己?
他以前的保姆也细心地照顾他,从小照顾到大,可他从没想过要亲保姆啊!
贺云承不说话,眼神复杂,眉心皱得都快打结了。
见他这模样,高彦磊心里有了点数,也不拆穿他,笑容愈发别有深意:“你要是真打算玩玩儿,就明明白白地渣到底,别动心。”
他顿了顿,“你要是真有那么些意思,就收收你的狗脾气,对人家好一点,温柔一点。你看我一打电话他就真来了,加上你刚才说的那些,大老远给你背回去,又是解酒药又是倒水煮粥的,明明就很心软。”
“他还不图你钱,上哪儿找第二个这样的宝贝?”
贺云承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地听他继续说。
“这种心软的人很好哄的。”高彦磊语重心长,“你不要一天天对人家呼来喝去,买点他喜欢的东西哄哄,适时说点软话,把人哄开心了。”他一拍手,“那不就手到擒来!”
贺云承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钟渝心软他知道,可跟个海胆似的外面全是刺,真那么好哄?
“骗你的。”高彦磊眯起眸子,分不出他认真的还是开玩笑:“要我说啊,你趁早断了得了。”
他这么反复,贺云承拧眉:“为什么?”
高彦磊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唯独看人一向很准。你那小情儿明显是个有气性的,再这么纠缠下去,你俩指不定谁陷进去。”
他又笑起来,悠悠道:“到时候闹得要死要活,白白给人看了笑话。”
贺云承不以为意,他会为钟渝要死要活?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不屑地勾了勾唇,斩钉截铁:“不可能。”
“你就嘴硬吧你。”高彦磊笑着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贺云承这种人,被众星拱月着长大,二十几年来顺风顺水,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顺着他。现在遇到这么个拿他不当回事儿的,他倒是自己拧上了。这人啊一上头就爱钻牛角尖,钻着钻着就出不去了,到头来作茧自缚。
不过高彦磊向来不把话说死,凡事留余地,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在人际圈里游刃有余的原因。
话说回来,那钟渝的魅力够大啊,一个两个的都为他神魂颠倒。靳子睿前几天还跟他念叨呢,要不是靳局长三令五申地警告过他,估计还贼心不死。
这戏啊是越来越精彩了,高彦磊掩住眸底的深意,仰头喝尽了杯里的酒。
“我之前让你安排的那些,进度怎么样了?”贺云承从床上坐起,屈起指节用力地抵了抵眉心。
头疼。
昨晚喝太多了,没断片儿,但酒精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喝的时候有多沉迷,宿醉醒来后就有多难受。
钟渝那天买的解酒药是哪种来着?
李岩有些为难,boss心血来潮给他安排了一堆活儿,难度倒是不大,就是施行起来有些麻烦。
他斟酌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时间有点紧……”
贺云承嗓音略显沙哑:“怎么个紧法?”
李岩心想您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然,知道您不缺钱,但这个事儿吧,它缺的是时间。
“您说要重新装修钟先生现在住的房子,这个问题不大,房东那边也同意了,但是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
“比如?”
李岩一样样地掰着手指给自家老板解释:“既然要翻新老房子,那肯定不是胡乱买些家具家电那么简单,如果要同时考虑舒适度和美观度,那首先得找个设计师,好好地规划设计。设计完还要找装修公司——当然这项业务咱集团旗下有,倒是不用愁,但也得先考虑下钟先生的想法,看他喜欢什么风格,毕竟是他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