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国师x阴鸷毒舌督公(二十二)
“这……”
“怎么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
“陛下真是好气性。”
岑裕随意抹去额上的血迹, 薄唇扯开,漆黑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
与这眼神对视的人一瞬间全身僵硬,寒意如附骨之疽缓慢爬上脊背, 轩辕贺被那股凌冽阴冷的气势压得倒退两步, 说不出话来。
年过五十,翰林院首座鲁鹤在心底叹了口气, 站出来给皇帝解围:“督公,陛下毕竟是天子, 君为上,臣为下, 你方才的话, 有些过分了。”
像是打开了条口子,文臣们纷纷开口,更有激进者指着岑裕的鼻子, 痛心疾首的骂:“让你一个阉党在朝堂横行霸道这么久, 已是我等的失职。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竖子可恨!国之将倾啊!”
岑裕眸如点漆, 静静看了他一眼:“既知无能,何不以死谢罪?费大人可是需要我帮忙?”
对方顿时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脸涨得通红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岑裕收回目光, 重新看向皇帝:“臣已命人给国师腾出了府邸,就在离王府, 陛下意下如何?”
离王已逝,离王府也空置了下来,把国师送去宫外暂住对轩辕贺来说不是问题,问题在于离王府就在督公府的隔壁。
轩辕贺当然不愿意。
可岑裕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有理有据道:“臣有伤在身,还要赶回去处理, 看来今日已没有精力再与陛下继续商议,国师之事便这样定下。”
“礼部尚书。”
岑裕唤了一声:“去把离王府休整一番,今日便让国师住进去。”
礼部尚书是岑裕的人。
他瞥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见他被堵得哑口无言,于是赶快应下:“是。”
陆槿梨站在宫门外掰着手指无聊的等了半天,常德在一旁任劳任怨的替她打着伞,簌簌而落的雪花还是不留神沾湿了肩膀。
好不容易等来了皇帝的口谕,却是让她去御书房。
御书房的路和前殿不是同一条,她接过常德手中的伞,让系统调了地图出来,借着风雪故意带着引路的小太监绕了一圈。
为了堵悠悠众口,这几日她都是在城外度过的,除了早上进城时坐在马车里,透过被风掀起的车帘瞥了外头骑马的青年一眼,她和岑裕已有好几天不曾见过面了。
远远的见着那鲜亮的明红色,陆槿梨扬起唇角,脚步轻快的迎上去,错身而过的瞬间,陆槿梨脚步一顿。
她瞥见了他额上的伤。
原本还想要俏皮的眨眨眼,此时却没了心情。
是谁干的?
宫内人多眼杂,他们不方便交流。
可陆槿梨心中已有了答案。
少女眯起眼睛。
行啊,轩辕贺,欺负她的人。
狗比,你可别轻易死了。
等陆槿梨再见到轩辕贺的时候,对方已然平复好了心情,正襟危坐的模样倒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轩辕贺在岑裕那里吃了亏,因而态度也是不咸不淡的,命人给陆槿梨赐了座:“国师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
轩辕贺憋着气绝口不提他在督公府吃的亏,等着陆槿梨自己察言观色告知他想知道的一切,陆槿梨才不会惯着他,便佯装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陛下说笑了,为国事烦忧,臣不辛苦。”
轩辕贺一口气闷在胸膛里。
他脸色阴晴不定,最后还是选择不发作:“国师这几日在督公府过得如何?”
陆槿梨扬眉讶异道:“陛下何出此言,臣今日才抵达京城,只在城外与督公大人有一面之缘,又怎么会借宿于督公府中。”
轩辕贺“噌”得站起身,表情明显不信:“从青云山入京,短则十日,长则半月,如今已半月有余,你又怎么可能才刚抵达京城。”
陆槿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快要到京城的时候,于黑峰山处遇到了一伙流匪,因而耽搁了些时日,未能即使送信入京。”
轩辕贺脸色越发难看:“所以前些日子,朕送去督公府的字条,那不是你回的?”
陆槿梨茫然:“什么字条?臣听不懂陛下的意思。”
好一个岑裕!竟敢耍他!
想到那夜整个皇宫为了一封假字条忙里忙外、焦头烂额,轩辕贺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怪不得营救不出国师,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个陷阱!
“该死!”
陆槿梨垂眸不语。
其实陆槿梨的话语里的漏洞还挺多的,只要仔细想想能拆穿她的谎言,只不过轩辕贺正在气头上根本想不到那么多。
他为此事忙活半天,最后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丢了颜面,白得一身伤,现在估计气得估计想提刀杀人了吧。
陆槿梨端起身边的茶盏,不动声色的往里面撒了点药粉,递到轩辕贺面前:“陛下,消消气。”
“臣虽然不懂您在气什么,但臣已平安入京,日后定会成为陛下的左膀右臂,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