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梨心说怪不得岑裕身体不好呢,就这样成天睡眠不足,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看来往后还得想个法子。
陆槿梨摸摸下巴,先把这件事放到一边。
前天她经过偏院的时候又看到皇帝那只鸽子了。
陆槿梨刚搬了房间,鸽子扑了个空,在院子上方盘旋了许久,最终一无所获的离去。
不知道这回无功而返,皇帝是不是又在宫里大发雷霆,但这些都和陆槿梨没什么关系。
只是看到这只鸽子她才想起来,原来算算时间,明日就是第七日了。
明天,皇帝就会派人来营救她。
第二日,先于皇帝的人一步,等在她房间外的人却是岑裕。
难得岑裕来找她,陆槿梨特意换了身岑裕送的新衣服:“怎么了?”
“西街新开了一家珍宝阁,要去吗?”
岑裕没有穿官服,而是换上了一身常服,依旧是红衣,泼墨似的长发被一根簪子随意挽起,斜眉入鬓,凤眼微微上挑,仍旧美得直击灵魂。
今天他腰间没有佩刀,而是挂了个新的挂饰——
嗯?
这挂饰怎么好像颗花生啊?
正当陆槿梨满头问号的时候,岑裕注意到她的视线,扯下腰间挂饰扔过去:“送你了。”
陆槿梨接住:“?”
怎么会有人送礼送花生啊?
岑裕咳嗽了一声,别开脸:“赔礼。”
“是因为上次你打掉了我的花生?”陆槿梨福临心至,“你还记着呢?”
常德在旁边恍然大悟:“我说您上回为什么特意捧回来一堆花生……”
陆槿梨好奇问:“那些花生怎么样了?”
常德:“当然是……”
岑裕喝道:“常德!”
岑裕阴沉着脸看向陆槿梨:“你到底要不要出门?”
陆槿梨憋笑:“嗯嗯嗯,走走走。”
恼羞成怒的督公大人迈着长腿自顾自的往外走,看得旁边的常德操碎了心,正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的时候,岑裕又黑着脸转回来。
他一把牵住陆槿梨的手:“太慢了。”
“走吧。”
被囚国师x阴鸷毒舌督公(十八)
坐马车出了府邸, 来到街上,此时华灯初上。
陆槿梨掀开车帷,马车驶入闹市区, 市集上人头攒动, 小贩们三三两两的吆喝着,街边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灯笼, 橘红色的光影流转,映得护城河的水面波光粼粼。
陆槿梨:“这是?”
岑裕顺着她掀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言简意赅道:“是庙会。”
原来是庙会啊。
怪不得皇帝选这一天进行营救,毕竟大型活动上人多眼杂, 最适合浑水摸鱼。
陆槿梨有些新奇, 扭头征求岑裕的意见:“看着挺有意思的,我想下车见识一下。”
“你没见过庙会吗?”岑裕眸底笑意一闪而逝,“确实, 我忘了, 青云山与世隔绝。你从前不觉得无趣吗?”
陆槿梨:“有对比才能感受到差别。于曾经的我而言, 一成不变的生活才是日常。”
岑裕:“果真是一群牛鼻子,无趣得很。”
岑裕眯起眼睛:“你倒是个例外。”
他掀开帘子:“停车。”
车停稳, 先下车一步的岑裕下意识回身抬起手臂, 反应过来后两人俱是一怔。
陆槿梨在岑裕收手之前搭上他的手臂,走下马车后顺势牵住他的手掌, 五指相扣。
陆槿梨似无察觉:“怎么了?”
岑裕垂眸,将她的手攥紧:“无事。”
庙会上人多,一群人反而更加引人注目,更何况陆槿梨和岑裕都不是无法自保之人。
因此常德并没跟着, 而是随同护卫的人一起隐在暗处。
说是庙会,亦是灯会。
街上摆摊卖的美食琳琅满目, 陆槿梨站在小摊前等一份驴打滚儿,摊主卷起热腾腾的面团,往里头涂上一层厚实枣泥,最后再撒上黄豆粉,拿黄油纸包着递到陆槿梨面前。
“妹儿,快尝尝,热乎着呢。”
陆槿梨接过糕点尝了一口,又捻起一个送到岑裕嘴边:“好甜,你尝尝。”
岑裕皱眉,三两口把剩下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咽下:“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想尝尝?每样还只咬一口就不吃了。”
陆槿梨递到他唇边:“因为吃太多会腻,我只是想尝个味道。”
岑裕下意识张嘴咬住糕点,反应过来后气笑了:“你是拿我当什么?跟在你后头替你处理垃圾的小厮?”
“什么叫垃圾?你这样讲话摊主会伤心的!”陆槿梨用指腹抹掉他唇角沾上的一点黄豆粉,振振有词道,“不好吃的我都扔了,好吃的才留给你啊。”
大俞的人颇为保守,陆槿梨这样亲密的举动在其他人眼中还是有点太超前了,再加上两人的颜值造成的回头率本来就高,是以无数目光接二连三投向他们。
岑裕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哪怕并非是恶意的目光,被众人围观仍旧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抓住陆槿梨的手腕,几步拐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