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不想。”
沈钧:“我不想走。”
他突然将手掌攥紧成拳头,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般抬起头。
这一辈子,沈钧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又如此逾矩的举动。
他竟主动伸手攥住了女帝纤细的手腕,似乎是想要将对方扯进怀里,却又在最后一刻不知为何克制的收敛住。
两人之间仅仅隔着半指宽的距离,近到陆槿梨可以看清他脸颊上寸寸蔓延而上的红晕。
沈钧扣住她手腕的掌心泛着不正常的烫,他的鼻息急促而又滚烫,像是在强忍着身体里不断涌上来的什么欲望。
生理性的泪水落个不停,沾湿了眼睫,他分明忍耐不住的想要靠近,又因害怕对方的拒绝而不敢更近一步的动作。
因而忍得辛苦。
“先生,你对自己用药了?”
即使心中模模糊糊猜到一点原因,陆槿梨说出这句话时也难掩震惊。
她没想到,沈钧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竟有一日会为旁人做出如此逾矩而又违背性情的举动。
但震惊过后,心底又泛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连陆槿梨自己也弄不明白这种情绪代表着什么。
沈钧沉默不语。
他不知此时此刻还能再说些什么。
毕竟他现在就是在自荐枕席,勾引帝王。
身为朝廷重臣却行如此做派,合该被千万人唾骂也不为过。
青年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垂落时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看着脆弱又无助。
他心底荒芜的发凉。但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有再退后的道理。
沈钧喘了口气,突然伸手扯住自己的领口,将外衫褪去一半,因为羞耻,这个简单的动作任是哆哆嗦嗦做了好半天才成功。
他牵着女帝的手,生疏的将她的手指隔着一层薄若蝉翼的里衣按进自己的胸膛里,而后一点一点用力。
柔软的肌肉下陷,将少女的掌心轻柔包裹。
对方温凉的手掌压上他滚烫的胸膛,像是冰遇上了炙热的火,一瞬间缓解了青年体内的燥热,让他忍不住展开眉眼,发出一声舒适的呻吟。
陆槿梨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了。
青年以往冷淡如竹的眉眼在此时染上情动的潮热,眼尾、耳后泛着漂亮的薄红,原本清浅悦耳如泉水般的嗓音因为欲念而变得低哑,每一声都仿佛喘在她心尖上。
她忍不住加大了一点力道。
沈钧闷哼一声倒进床铺里,陆槿梨翻身将人压住。
陆槿梨凶狠的咬住对方淡色的唇瓣,看那里一点点染上属于她的鲜红。
压低的声音带起微弱的气流拂过沈钧的耳廓:“先生今日这般,究竟是想要什么?”
沈钧难耐的喘息,声音断断续续:“我……我想……”
“不要旁人。”因为药效,沈钧的神情恍恍惚惚,大脑一片混沌,他遵从本能的做出回应,唇瓣开合间道出他心底最深的祈愿:“我想要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我一人。”
“……”
陆槿梨动作蓦地一顿。
半晌后,她低下头有些无奈。
“先生,你怎么连吃醋也这般绵软?”
旁人吃醋,恨不能作天作地。
沈钧吃醋呢?药下在自己身上,折磨的也是他自己,硬是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像个食草系的小动物,面对她的时候,连肉垫到爪尖都是软乎乎的,只要摸一摸就会乖乖的翻出柔软的肚皮给她看。
叫她竟是不忍心说一句拒绝的话,怕看见他难过失落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
陆槿梨终究是为他妥协,她反手扣住青年的手背,严丝合缝的插进他的五指缝隙,对他做出承诺。
“在你归于尘土之前,我的眼里都只会有你一人。”
怀安二年,女帝大婚,以十里红妆,江山为聘,迎娶沈家长子为后,大赦天下,百姓同乐。
那一年,风调雨顺,是元启百年盛世的开端。
洞房花烛夜。
陆槿梨挑开沈钧的盖头,青年难得上了妆,淡色的唇染了胭脂红,在摇曳的烛光下,连眼尾都仿佛被晕上了红影。
沈钧不善饮酒,一杯合卺酒下肚,白净的面皮就禁不住浮上浅浅的绯色。
灯下看美人,美人更美,陆槿梨捧住他的脸,笑吟吟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先生,我们该就寝了。”
从前还是师生时不觉得,如今已成了夫妻,再从对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怎么都觉得别扭。
沈钧抿抿唇:“阿梨,我们已是夫妻,你不必再唤我先生。”
陆槿梨“哦”了一声:“不叫先生,那叫什么?”她坏心渐起,就想逗他,一叠声黏糊糊问:“那叫什么呢?沈钧?沈闻舟?沈大人?老婆?”
纵然听不懂最后一个称呼,沈钧也知道对方是在逗弄他。
青年被闹得没办法,睫毛轻颤,耳尖通红,不自觉的移开眼,喉间发紧:“你可以唤……我的字。”
他这幅耐不住羞耻,吞吞吐吐,坐立难安的模样,像极了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又青涩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