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槿梨笑眯眯的:“这次不骗人,真的最后一次,好不好嘛。”
沈钧知道女帝有多么得寸进尺。
自从她坦白自己身体情况之后,就压着他疯狂折腾了七日,直到现在他的腰都是软的,浑身根本使不上劲。
这次,绝对,绝对不能再顺着她了。
沈钧把眼一闭,狠心将人推开:“不行。”
陆槿梨就势一滚,同时在掌心用力一掐,下一秒眼泪就毫无负担的落了下来。
沈钧:“……?”他没用力。
陆槿梨以袖掩面,控诉道:“先生难道是讨厌我吗?是觉得我这样的身体很奇怪吗?”
沈钧不知所措的撑起身子,抬起掌根小心翼翼拭去少女眼下的泪:“不是,不讨厌……你别哭。”
虽然心里知道这大概率又是女帝达成目的的小手段,但沈钧仍是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慌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
沈钧知道这次又是自己栽了。
他牵过女帝的手,指腹温柔揉搓着上面那点红,叹息道:“疼么?别掐自己了。”他闭上眼,纵容道:“算了……来吧。”
少女一秒收泪,破涕为笑,俯身下去的瞬间,还趴在青年耳边为自己欲求不满的行为找借口:“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神医走之前不是也说了,适当的运动是很有必要的……”
半晌之后,没有回复,陆槿梨疑惑的低头一看。
好的,他睡着了。
也可能是晕过去了。
哭包疯批女帝x温润文臣(完)
入夏之后, 歇息了一段时间的大臣们又重振旗鼓,开始致力于找女帝后宫的麻烦。
早朝时有大臣提出女帝年岁已然不小,后宫这么空置也不行, 到了该选秀娶夫的时候。就算君后人选已经定下, 其余君妃也该早日定下,以安百官之心。
陆槿梨嫌他们三番五次上奏烦人, 终于在即将入秋之际应允了选秀一事。
却没注意到,坐在身边的青年在听到她答应的瞬间骤变的眸色。
选秀那日, 陆槿梨坐在高台上哈欠连天,实在是一来她本身就没有兴趣, 二来台下的秀男们全是统一的一身白, 跟来给她提前哭丧似的。
后宫不得干政,因此选秀来的人基本都是各位大臣家里不务正业的次子,三子。
陆槿梨一瞥下去, 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渣子, 就是对家族安排心有怨怼还将这份怒气带到脸上的傻子。
呵, 这群人其实是把自己当傻子吧?
太糟心了,女帝忍到一半拂袖而去。
她本想开口痛斥, 思忖后又觉得自己口舌不甚伶俐, 没法直击痛点让他们破防,遂一人赏了三鞭, 全部逐出宫去。
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
陆槿梨揉了揉眉心。
如今朝局渐稳,天下渐安,那群臣子闲着没事就爱管这管那,得想个办法让他们忙起来才是。
要不把御史中丞这个职位给沈钧好了。
言官都是孤臣, 是皇帝手里的一柄刀,正好他们不是担心沈钧势力太大, 会结党营私么?
合适的人应当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让舌灿莲花的沈大人替她冲锋陷阵,她就躲在后面看乐子。
陆槿梨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慢踱步回到养心殿。
一直踏进里间陆槿梨才察觉到异常,沈钧不似往常那般总是坐在窗边看书等她,阳光照进来的地方空无一人。
起初陆槿梨还以为人跑了,结果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才发现对方就坐在床榻上,四周的帷帐如轻烟般落下,隐隐能看到里边人的一点轮廓。
她伸手掀开纱帐,沈钧看起来似乎在发呆,愣愣的盯着一处,动也不动,听到响动才慢慢转过头来。
陆槿梨问询的话语在看清青年眼底的红意时卡在了喉咙间,她压低身形,指腹按上对方湿漉漉的眼尾。
“怎么哭了?”
沈钧别开眼,睫毛眨动时扫过陆槿梨的指尖,像一把小扇子,痒痒的。
他抿唇不语,没人知道,这幅清正如风,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翻滚的是多么卑劣至极的想法,卑劣到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要如何说呢?
说陆槿梨已将君后之位许给他,可他却贪心的想要更多?
说他生性善妒,不想不愿她的身边眼中,再容纳下旁人?
说他在大殿上听到大臣们想要给女帝选妃时,有那么一刻,心底阴暗到恨不能将那些大臣和秀男通通除去,让他们踏不进宫门一步?
可是沈钧终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即便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念头在心里滚了无数遍,连可行的计策都控制不住的在脑海中浮现了十几条,他最后也没有那么做。
沈钧默了半晌,最后垂着眼睑,低哑着嗓音:“陛下若是要娶旁人,就放微臣离去吧。”
说完这句话,青年眼底蓄了许久的泪终于簌簌落下,滚烫的泪珠砸在少女的手背上。
陆槿梨无奈:“如果真的想走的话,就不要哭啊。”
陆槿梨看着他,直直看进他眼底:“先生,你当真想离开吗?”
沈钧的手指抓紧被角,力道大到手背上青筋暴露,指尖止不住的颤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间,开口时嗓音里哑意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