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悲伤的菲林
那对细小的竖瞳看向芙蕾拉的瞬间，强势的威压竟然让芙蕾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欧拉，别这样。”安东尼拍了拍蓝诺蛇的脑袋，那小蛇满是不屑地甩了甩脑袋，钻回了安东尼的袖子。
“唔……”芙蕾拉皱起眉，“这种蛇有这么危险的吗？”
“欧拉是纯血蛇。”安东尼解释道。
“它看上去太危险了，安东尼。你和它签了什么契约？”芙蕾拉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没事的。”安东尼眼神闪了闪，又道，“我和他定了主仆契约。”
“安东尼，这东西看起来还是危险了些。不然还是去和教宗求一张符文来吧。”
芙蕾拉摇了摇头，依然觉得有些不妥。这种不安全感来自于对安东尼的担忧，不管怎么说，安东尼与她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你是关心我吗？芙蕾拉？”
安东尼笑了起来。他五官精致，笑起来甚至比芙蕾拉都要漂亮三分。
“说什么呢？我一直很关心你啊。”芙蕾漫不经心道。
他们正说着，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管家雷蒙德走了进来。芙蕾拉嘱咐了几句，又匆匆丢下安东尼走了。
安东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长长叹了口气。他袖中的蓝诺蛇，不满地蠕动着，从他的衣领中钻出了脑袋，吐着蛇信舔舐着安东尼的脖颈。
“够了，欧拉。找到龙息果，我们就两清……”
“嘶嘶……”
莱德去的村庄位于德赫里拉长廊入口南部的广阔平原上。这里覆盖着大片的湿地森林。
村庄里没有多少青年人，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与它上一级的重镇伊泽相比，显得格外萧条。
村民看到骑士们，都急急围了上来。他们都是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农民。
现在是七月初，曼特拉藤蔓其实已经出现快一个月了。那时正是农忙最紧要的时节。老农们劳苦一季正等着收割。曼特拉藤蔓的出现让这些老农连地都不敢下了，他们不堪其扰，迫切地期望莱德几人为他们解决问题。
莱德耐心地倾听着，一边将从神殿得到的情报与村民口中的细细核对。
“这似乎不止一株啊。分裂得怎么这么快？”菲林站在莱德身旁神色凝重道。
“嗯。葛雷，你怎么看？”
葛雷是跟随他们一起过来的魔法顾问。很年轻，戴着单片的眼镜，行事作派都极为冷峻。
“到了才能判断。我有十颗高级火系魔晶，够用。”葛雷推了推眼镜，淡淡回道。
魔法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去积累种种学识，连魔力修为都是需要时间去开发的。像葛雷这样年轻的法师，施展魔法就需要借助魔晶矿石的能量。
“那，我们出发。”莱德点了点头。
一行人重新跨上马，出了村子往田间行去。
这村庄很小，农田倒有不少，但大多都荒芜了。村子坐落在新兴的大镇伊泽附近，年轻些的劳力都被吸引去城里讨生活了。
穿过村口几株巨大古榕树，莱德侧头看了一眼。婆娑树影间隐隐绰绰藏着一个身影。
莱德不自觉抿了一下嘴唇。
昨日离别时，首领依依不舍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还近在眼前。大抵是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布林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族群。
哥布林的繁衍生育方式在人类看来是无比残酷的。他们没有雌性，像首领这样的大哥布林，会在需要时进入繁育期，然后捕捉其他族群的生物，改造成母体进行繁衍。那只母体会在完成改造后，在生育高潮→中不断吐出一颗又一颗哥布林卵，直到母体耗尽所有机能，成为干扁的尸骨。
而对大哥布林来说，他们也从没有什么所谓的父爱。改造完母体，将其安置在矿脉深处后，大哥林们就会拍拍屁股走掉，反正小哥布林们会以矿脉为食，剩下就全由母体与小哥布林们自生自灭。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不断高潮直到死去，这种死法倒挺适合你的。可惜……”
脑海闪过塞雷那张带着讥讽讨人厌的脸。莱德摇了摇头
人类在黑暗的百年间丢失了大量的文献，关于哥布林繁衍方式还是塞雷告诉莱德的。
莱德也就明白了首领欲言又止的原因。首领大约是干过这样的事的，站在哥布林的立场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
莱德自然是很不高兴的。好在说这个事的是塞雷，塞雷越是幸灾乐祸，莱德越是逆反。这样反而要好上一些。
生了一阵闷气后，莱德也就想通了。反正以后有他在，这样的事首领想都不要想。
莱德并不像菲林那样有着沉重的道德枷锁。相反在他看来，他和首领在一起，世人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一行人穿过几株古榕后，很快就到达了村民的耕地。
成片成片的麦田里一地狼藉，枯槁的麦穗东倒西歪。麦田间偶尔会冲出一根又一根的黑藤将那些路过的田鼠兔子狠狠卷起蹂躏。农田里零零落落躺着的几具尸骨也无人敢去收拾，那些腐烂狰狞的身体上爬满了蠕动的藤蔓，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味。
这一片俨然已是曼特拉怪物们的领地。
几根正绞杀着田鼠的黑藤很快就发现了莱德几人，它们立刻丢下了田鼠，向着几人飞快袭来。
骑士们训练有素地跃下马来，挥剑斩断着黑藤，将葛雷保护了起来。
葛雷吟唱着，很快他的手杖便燃起一股股火焰，将袭来的黑藤烧了个干净。
他们配合得很是默契，很快就将。
这时，一团淡蓝色的烟气自地上杂乱的衣物堆中悄然生起，恐怖的气息骤然蔓延开来。
“谁？！”西瓦一惊，飞速抽出匕首，起身四下环顾。
“嘶嘶～”
“咳咳咳咳！”
意识海中的嘶鸣声越发响亮，安东尼瞬间清醒了过来。
浅淡的烟气飞快缠绕住西瓦的双脚，西瓦骇然低头，却再也动弹不得。身体中似有一股冰冷邪恶的寒气，自脚底生起，将他慢慢冰封起来。
西瓦正奋力挣扎，余光瞥见站在了一旁一脸冷漠的安东尼，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
“安东尼！这是什么？”
“是什么？”安东尼捡起衣物堆中的手帕，捂嘴咳嗽道，“我也不知道，它说能救我，我便什么都答应了。”
“安东尼，呼……呼……你……”脚底的寒气蔓延上来，西瓦感觉灵魂都要被冻结了，还是道，“不要……嗯……与魔物……为……嗯啊！！”
“噗呲！”匕首深深刺入了西瓦的胸膛，鲜血喷溅了出来。
“哼！”安东尼抽出染血的匕首，嗤笑道，“你也配管我的事？西瓦，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都快把我恶心死了。”
“呼……呼……”西瓦被刺中了左肺，哈着气做着垂死挣扎。
“安、东、尼！”
他死死瞪着安东尼，怨恨在他心中堆积，偏偏痴妄的情愫依然如火焰般炽烈。那古怪的烟气还在蚕食着他的灵魂，可是西瓦已经不在乎了。
安东尼漫不经心擦拭着刀刃的血迹，看向西瓦的眼神满是得意。
“呵！呵呵！”西瓦发出狰狞古怪的笑声，“安东尼……呼……呼……好得很……呵呵哈哈哈哈～～～”
“欧拉，你能不能快点？”安东尼皱皱眉，不满地催促道。
“嘶～”那团烟气似乎震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