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好像有大病 第35节
徐怀山感觉她只把他当成普通朋友看待,或许原来有发展的可能,但就目前这个状况看是很渺茫了。姜玉明整天咋咋呼呼的,显然是有点自作多情。他心里舒服了一点,道:“你小时候挺乖的吧?”
李清露摇了摇头,垂眼笑了。徐怀山有些意外,道:“难道你还是个捣蛋鬼?”
李清露道:“捣蛋鬼也算不上,不过我小时候还是挺皮的,没让我师父省心。”
徐怀山产生了点兴趣,道:“怎么个不省心法?”
李清露想了一下,道:“我小时候看别人有爹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缠着师父问了好几回。师父说我爹娘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会来接我的。”
徐怀山沉默下来,有点同情她。李清露的神色平静,倒是没有难过的意思。她道:“后来有个常来上香的居士婆婆,过年的时候带着孙女来观里住了几天。我跟那个女孩儿一起玩的时候,她说我爹娘不会来接我了,还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当时我们在菜畦待着,我心里很难受,就把她推到泥地里去了。”
徐怀山:“……”
李清露搔了搔头,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她道:“我其实就是嫉妒她,她有爹娘、奶奶疼她,过年还有漂亮衣裳穿,我什么也没有。她衣服被我弄脏了,哭着去找大人告状。我很害怕,就自己跑了。”
徐怀山啊了一声,道:“你那时候多大?”
李清露道:“八岁。”
徐怀山道:“那还不懂事呢,你跑去哪儿了?”
李清露道:“我怕师父责罚我,又不服气,想去找我爹娘,就自己下山了。”
她是从小就有这么一股子倔劲儿的,不过那么小就一个人跑了,也太危险了。
徐怀山道:“你不怕么?”
李清露道:“我大师姐八岁的时候,就从家里自己跑了。我跟着师父去过山下好几回,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徐怀山觉得有点好笑,道:“后来呢?”
李清露把针穿过绣箍,道:“我下山没走多远就迷路了,当时天黑,我肚子又饿,就在田里拔了个萝卜吃了。师父和师叔、师伯她们找了我一宿。天亮的时候发现我在路边的菜地里睡着了,就把我背回去了。”
徐怀山松了口气,道:“你师父罚你了么?”
她摇了摇头,道:“回去以后,师父给我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泥巴都洗掉了。她跟我说我确实是捡来的,但我爹娘肯定是有苦衷的。师父还说,只要我好好修行,将来总有一天会跟他们见面的。”
难怪她性子这么好,还是因为她有这么慈爱的师父。徐怀山道:“你师父对你挺好的。”
李清露笑了,道:“是啊,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时候的情形。她给我把头发梳起来,跟我说,每个人的命运是不一样的,不要去羡慕别人,我也会有自己的幸福的。”
她的经历跟他想的差不多,很单纯,但也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难怪她豁出性命去也要救玉虚观的人,她师父对她真的很重要。徐怀山想了想,道:“你要是想找父母,我可以给你帮忙。有线索吗?”
李清露本来对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想着一切随缘。但小时候师父的话,给了她很大的安慰,一度是她的精神支柱。她道:“我左肩上有个鸡蛋大小的青色胎记,我是戊申年十月十六的生日。师父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包着一块碎花蓝布。”
徐怀山道:“然后呢?”
李清露道:“没有了。”
徐怀山叹了口气,她父母的姓氏、籍贯、身份都不知道,基本上等于没有线索。李清露也明白,道:“找不到也没关系,我好好的,我爹娘一定也好好的,这样就很好了。”
两人看着彼此,徐怀山有点感慨,道:“你八岁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无量山来了。要是你成了个小叫花,说不定咱们就认识了。”
李清露摇了摇头,道:“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被抓到活死人坑里,跟人打来打去的。”
徐怀山笑了,道:“家人的事,我帮你留意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见了呢。”
李清露点了点头,把线拉过绣箍。外头的天空又高又蓝,让她感觉十分舒畅,就连无量山都没有那么阴沉了。没事聊聊天也挺好的,若是能一直这么悠闲地度日,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作者有话说:
【朱剑屏】
年龄:26岁
身高:182
体重:70kg
相貌:文质彬彬,容貌俊美,颇有珠玉琳琅之感
性情:优雅贵气,孤高
身份:业力司军师
爱好:书法绘画
武功:太阴心经、逍遥扇
力量:★★★
智力:★★★★☆
身世:罪臣之后,为小妾所生,乃是独子。家道中落后被业力司收留,因其头脑聪明,被培养为军师。
弱点:常怀不平之志,因父亲获罪无缘于功名,不甘心被埋没,向往庙堂。
小注:跟申平安是师兄弟。本来是钟玉络的军师,后来为徐怀山效力。但他时常怀念钟玉络,对她一往情深。
——《玲珑英雄谱人物篇卷五》
夏天过去了, 天渐渐没那么热了。徐怀山平日里不是练功,就是扎针吃药,心气平和了许多。有时候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任何问题, 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郑神医说他最近的情况不错, 但还是得保持心平气和, 只要不受刺激就没事。
李清露在这边待得久了,跟云姝换了一天班。她回月练营歇了一天,次日过了中午去云山殿当值。
天边聚拢着一大片乌云,像一座座大山,沉重地压下来。
她走在路上, 感觉空气十分潮湿,大风把她的裙子吹得不住动荡。要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李清露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去。
寝殿里黑沉沉的, 外头阴着天,徐怀山也没让人点灯。大殿里就他一个人, 他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竹篮子, 里头堆着些巴掌大的紫檀木块。
他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正在刻一块木头。
他脚边散落着些碎木渣, 膝盖上也落得满是木屑。他认真地做着手里的活, 仿佛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
咯吱、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外头的天阴的厉害,风把窗户吹的不住摆动,发出哐哐的响声。他的头发和衣裳灌满了风, 木屑也在地上打着旋。周围是如此的动荡不安, 他的神情却异常专注, 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比刻完手中的这块木头更重要。
李清露觉得有点不对劲,疑心他的癔症又犯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怀山手里的刀子很快,刀锋所过之处,木头的棱角便被削了下来。
以前李清露整理橱子的时候,就发现他收着这么一篮子木头,本来以为他的兴趣是做木工。可如今看来,好像并非如此。他的神色带着一点麻木,又似乎藏着些难以言说的伤感,好像是为了排解心中的痛苦才这么做的。
他手里的圆球渐渐成型了,上头刻了个指腹大小的圆环,小圆里又有一个凹陷的圆点。
刻完了最后一刀,他拿起来端详了片刻,似乎很不满意。他把圆球搁在桌子上,从篮子里拿出一块木头,开始雕刻下一个。
李清露觉得他这样实在有些吓人。她轻轻走过去,小声道:“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