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怀苍现下不想去神界了。他从前不觉时间的流逝。直到今日看见自己年少时的故人皆已驾鹤西去,方才恍然,原来竟已过去这般久远。也才恍然,这般久远了,问雪却从没来找过他。
“我想,到处去看看。”沉默半晌,怀苍道出来了这么一句。
“曾经有个人对我说,四海八荒,皆可修行,吾心安处是吾乡。”
“所以,我想试试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论在什么样的环境,是不是都能修行。”
听到怀苍这番话,无惧忽然沉默了。那张银色雕花面具之下掩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想到了什么,怀苍看向他问:“那你呢?你想去看看吗?”
而后怀苍也不知是自己脑子抽风还是怎么的,居然对这个才认识没几天的散修发出了邀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而无惧沉默片刻,竟然也真的点了头,开口道:“好。”
或许是和无惧相处时,怀苍总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与安心感。而这缘由,怀苍也说不出为什么。
于是在两人说好一同云游修行后,便开始在凡间一面将那些为祸百姓的妖怪铲除,一面自我修行。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本来一切都很好。
然而在两人相识多年后的某一日,发生了一件事。
而那件事,让怀苍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段时日,怀苍和无惧恰云游到了北部的一个小镇上。而他俩才到镇上没多久,有人听闻有修行之人云游此处,便上门来求他们。
“二位道长行行好,帮帮我们吧!”
“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两人在客栈进餐时,有老百姓瞧见他们,便赶紧来求他们。
见此情形,无惧停下了正欲送入口中的红汤鱼粉。
无惧问:“发生什么事了?”
见这位戴着面具的道长回话了,其中一名妇人立刻道:“我们镇上最近天天闹妖怪啊,好几家的男人都不见了。”
“是啊,”另一名年轻的妇人抹着泪道:“我和我男人才成婚没多久,我刚怀了孕,他现在忽然就不见了,可让我们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怀苍听着这几人的话茗了口茶,而后环视了一圈,发现拥上来的基本都是女人。
然而,怀苍手中的茶杯一顿,他突然发现,这群女人之中竟还藏着个男人。
“那你呢?你是何事?”无惧也发现了这个男人,于是问道。
这一问,那几个女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向他投过去。
他一时间竟憋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兄弟也不见了。”那人道。
闻言那几个妇人也没太在意,又回过头来,期待这位面具道长和那位红衣道长的回答。
怀苍放下手中的茶杯,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你们具体说说他们都是如何失踪的。”
那几个妇人便又打算一拥而上地回答,却被怀苍一抬手止住了。
“一个一个说。”怀苍道。
“那我先说吧,我和我男人就是晚上睡觉本来睡得好好的,可是第二天一醒来,他就不见了,我本以为他大早就出门去了,可是我起来后发现他的鞋都还在床边,外衣也还在,我就觉得不对劲,但又没想太多。结果他三天都没回来,我到处去寻也寻不到。”那妇人说着又要去拭泪。
“我男人也是夜里不见的,那天晚上,我去洗了个澡,结果洗完回来他就不见了。”
怀苍道:“你何时去洗澡的?洗了多久?”
那妇人思考了一下,“大概丑时吧,我去洗澡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打更,然后小半个时辰我就洗完了,洗完回去他就不见了。”
“丑时?你为何这么晚才洗澡?”无惧问道。
“呃”那妇人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也没再解释。
另一个妇人也赶忙介绍到自己的情况,“我相公是中午失踪的,那天中午我们吃过午饭,没过多久就午休了,那天午休我感觉自己睡得特别沉,结果下午醒来,我相公就不见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妇人,她伤心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后来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可他却不见了,呜呜”
怀苍思索片刻,似乎并没有从这些失踪的人身上发现什么共同点,除了都是男人,都有妻子。
等等。怀苍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看向那个并没有介绍自己的兄弟是如何失踪的男人。
“你呢?你兄弟是怎么失踪的?”怀苍问。
“我他,他也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见的。”那个男人只简单道。
无惧思忖片刻,开口了,“你们可有漏掉什么细节?你们的丈夫、兄弟失踪前都干了什么你们再仔细想想。”
的确,这城镇里这么多男人,而偏挑他们下手或许是有什么规律的,只有找到了这种规律才能顺着线索追查。
一名妇人咬咬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自己男人的性命最重要。她于是道:“他失踪前,我们我们行了房事。”
客栈里用膳的不是只有怀苍和无惧,有人见这么多女子围在此处,便也竖起耳朵想听个八卦。
一旦有人开了头,那么这话也不是那么难出口了。
另一名妇人也道:“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