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十四相见
吗?」
她回应他的语气里尽是防备,距离感明显,令章淳宇不由得痛苦地低下头。
「有。最近我家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很想找个人聊聊,却发现我表面上结交了那麽多朋友,竟然只有你能够让我全然放心地倾诉。我知道这说法听起来很矛盾,你说不定还会觉得很荒谬,但我别无他法??」
坦白说,柳映荷只想尽快跑开,不想与他再有丝毫牵扯。
然而,她做不到。
因为她心里b谁都明白,他口中所说的「他家的事」——让一个幸福美满家庭分崩离析的大事——正是拜她之赐!她就是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始作俑者!
在既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的他面前,她竟没有逃避的资格,多麽可悲!
「去两条巷子外的那间肯德基吧??我只给你一小时。」
「谢谢你,映荷。」
前往速食店的路上,柳映荷依旧与他一前一後地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分开点餐落座,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未曾缩短过。
伤害已经造成,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那种不存在任何裂隙的纯挚状态了。
柳映荷握着手中那杯冰红茶,低眸迳自保持静默。
章淳宇饮入一口呛凉的可乐,将梗在喉间的苦涩吞下,艰难地开口:「你近来好吗?刚才我在花店门口看见你,本来想这麽问你,但瞧见你的气se看起来不错,而且又会笑了,我就知道你过得很好。这是好事,我也觉得安慰。」
「嗯??多谢你的关心。」
「我们之间,好像就只剩下客套了,是吗?」他强迫自己挤出微笑,但那表情却b哭还要难看。
其实,她又何尝不觉得难受?只不过,谁又有能力改变这种现况?唉!
「你不是说要找我谈谈你家发生的事?」无奈的她也只能提醒他回归正题。
章淳宇深呼x1几次,这才娓娓道来:「两个月前,我爸突然跟我妈提离婚,还直接从家里搬了出去,他们等於分居了。而原因,很简单,就跟一般人婚姻触礁的n俗理由一样——我爸外遇了。」
「外遇??」听着他听似平静的陈述,她的羞愧感也愈来愈深。
没错,无论她与daniel再怎麽相ai,他们终究是不为道德所容的不l恋。
她就是千夫所指的小三,无从脱罪。
「那你??还好吗?」
「事已至此,倒也无所谓好或不好。」他苦笑着自嘲道,「我想,这整件事至少还有一点值得庆幸,就是我已经成年,我爸和我妈用不着为了争取我的监护权打官司,倒是让他们省事不少。」
「以前听你说过,ncy是律师。那麽,她对这件事??有什麽打算吗?」她问得胆战心惊。
章淳宇深x1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吐了出来,以压抑心中sao动不已的不安,「说到我妈,她这段日子以来的种种行为举止,让我没办法感到不害怕。」
「??怎麽说?」
「我妈是他们法律事务所里专门打离婚官司的王牌律师,只要由她经手的案件,当事人很少败诉而归。而且她那麽ai我爸,照理说,丈夫外遇对她造成的打击应该十分巨大,起码我妈能够运用的那些法律手段,绝对会让我爸吃不了兜着走。可是,我妈没有??」
「没有什麽?」
「她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她居然表现得就像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全身上下异常紧绷,默不作声地持续聆听着。
「我是在事发後相隔了两个礼拜才回家,就见到我妈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我真的被她吓到了!我追问她怎麽了,她才心灰意冷地吐出一句:你爸要跟我离婚。我听完彻底傻住了,简直不敢置信!
「打从我有记忆起,我爸一直深ai着我妈,从小到大我还真没见过其他人的爸妈可以像他们那般恩ai,就算已过中年依旧如胶似漆。我爸也总是对我强调,我妈是他这一生最ai的nv人,只差没闪瞎我的眼。像他这麽宠老婆的男人,怎麽可能一夕之间说离婚就离婚?这是不可能的事!
「但,离婚协议书就大剌剌地摆在桌子上,我爸愿意偿付给我妈的离婚条件都条列得清清楚楚,最後一页的当事人签章,也确实是我爸的亲笔字迹,由不得我不信。那一刻,我终於认知到,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爸是真的要跟我妈离婚了。
「可是,我妈没有歇斯底里、情绪失控,也没有玉石俱焚的疯狂,任何我预期中她应该表现出来的反应都没有。她只是异常冷静地告诉我:我知道该怎麽做,你不需要担心我。结婚,对我来说,就是一辈子的事。我宁愿当他的未亡人,也不会允许他的名字从我身分证上的配偶栏抹除。除了si亡,没有任何因素可以让我们分开。
「虽然说这样想很不应该,但那个当下,我竟没来由地觉得我妈很可怕??她太冷静了!b暴风雨前的宁静还要可怕无数倍的冷静。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见到她,会以为明显变得消瘦的她顶多只是生了场重病而已,压根猜想不到她其实是被外遇的丈夫背叛,jg神上饱受重创。我很想安慰我妈,可是我却怕她,怕到不敢对她提起关於我爸的事,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而这时候我脑海里浮现的昕yan时,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不至於像在颤抖,「他??很ai你。」
章淳宇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已泪流满面。
重如千钧的沈默,弥漫在两人之间。
柳映荷饮入一大口红茶,将无法付诸言说的心酸苦楚,一并吞入腹中。
——对不起,淳宇。我为我犯下的罪行,向你和ncy忏悔??对不起??
章昕yan下班後,带着柳映荷外出用餐期间,便已察觉到她的意兴阑珊,甚且频频走神,似乎心里藏着什麽事,令她感到困扰。
直到踏出餐馆,他牵起她的手走向停车场的路上,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映荷,你平常喜欢看什麽类型的电影?」
「噢,都好??你选吧。」她答非所问,间接证实了她的确处於分心状态。
果然,她心里有事。
「映荷。」章昕yan定定地瞧着她,轻声唤道。
「嗯?你喜欢哪一部就去看——」柳映荷嘴上继续敷衍着说道,但下一秒却迎上他专注的凝视,当下随即抿起双唇。
她知道他已看穿了她的薄弱伪装。
「告诉我,你还好吗?」他感到不舍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记轻柔的吻。
柳映荷心知肚明,在他面前逞强只是徒劳无功,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透视她的内心。
「daniel,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在脆弱的人面前表现得太聪明,是一件很惹人厌的事?」
听到她吐出他所熟悉的调侃式幽默,章昕yan这才稍微安心了些,微笑着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没办法,这是我的职业病。再说,你是我世界的中心,我无法不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柳映荷无奈地叹了口气,握紧他温暖厚实的大手,说:「我们回我家以後再说好吗?」
「好。」他并未多加追问,乾脆地应许了她。
「对不起,今晚我们可能看不成电影了。」
「你永远不需要跟我道歉,映荷。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不管我们在哪里、做些什麽事,对我来说都很好。」
「你为什麽总是对我这麽好?」
「说什麽傻话呢?你以前来找我谘商的时候,我就一再跟你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