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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被吻(楚尧场合)

 

盛宣予看了眼时间,现在三点过,“你中午没吃饭?”

陆弦歌轻轻摇头,他不敢耽搁,上午下了课直接过来的,就被折腾到现在。

他无意识的乖顺听话取悦了盛宣予,善心大发:“那走吧,我请你。”

笨兔子不敢拒绝,眼皮一低,哦了一声,说谢谢。

虽说是“请”,但盛宣予没有问陆弦歌的意见,随便挑了一家粤式茶餐厅。

“自己点。”盛宣予让服务员把菜单给对面的陆弦歌。

菜单上的价格令陆弦歌沉默,他好像也没那么饿了,顶着盛宣予和服务员的眼神选了好一会儿,点了一份相对便宜的白灼芥兰和艇仔粥。

盛宣予拿过菜单,又点了五六种。

服务员倒上茶之后离开,陆弦歌低头看着桌布上的花纹:“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喂兔子就喜欢喂这么多。”盛宣予挑着恶劣的笑,“吃得肚滚溜圆,想跑都跑不掉。”

陆弦歌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他本来也跑不掉。

菜很快上桌,盛宣予没有动筷,喂兔子,就看着陆弦歌吃,笨兔子捧着碗小口喝粥,嘴唇周围沾上了一点白,盛宣予想到了刚才他脸上被射满精液的样子。

真奇怪,明明再普通不过一张脸,为什么染上情色和欲望就变得不一样了。

盛宣予愉快地将其归咎于陆弦歌。天生该在床上挨操。他想。

得出这个结论,盛宣予的眉梢吊着欢快的愉悦,好像他的一切行为都有了再合理不过的解释,甚至是“助人为乐”,很符合他最近“心地善良,日行一善”的做事准则。

他生气生得莫名,高兴也毫无缘由,情绪突起突止,确实像个神经病。对面的陆弦歌犹疑小心地看着他,舔了舔嘴角,吃饭的声音更小了。

他饭量小,饱得很快,但桌上的菜还剩很多,他又吃了一些,实在撑不下了才放下筷子,看着盛宣予,像个等待老师指令的幼儿园小班。

盛宣予:“吃饱了?”

陆弦歌点了点头,忽然一个嗝冲上来,他抿住嘴唇,闭着嘴“嗝”了一下。

盛宣予嗤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叫人结账。

账单没给陆弦歌看,但他那个数字显然超出他的见识,盛宣予一字未提,走出餐厅的时候,陆弦歌说:“谢谢你请我吃饭。你是好人。”

笨蛋兔子太记吃不记打了,请一顿饭就发出一张好人卡,仿佛把盛宣予的恶行都一笔勾销了。

连盛宣予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愣之后,笑得乐不可支,短期内他不打算换人设了。

他是个养了只笨蛋兔子的好人。

“我当然是好人,没有比我更好的好人了。”

好人没有再为难他的兔子,喂饱之后就走了,放兔子自己玩儿去。

陆弦歌看着盛宣予远去的背影,拿出手机开机,点开聊天界面,忽略苏幼禾发来的信息,给一个没有备注的人发了一条消息,眸光半垂,寡淡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酒瓶底厚的眼镜挂在鼻梁上折出无机质的冷光,竟把他在盛宣予面前的胆小、怯懦、迟笨一扫而光,看起来……

精明又冷漠。

这天,陆弦歌的日记又翻了一页:

11月20日,星期六,天气:多云。

蛇可以用,可我讨厌他的毒牙。

拔掉就好了。

……

jerk,急拉,猛推;笨蛋,傻瓜

风呼啦啦地吹起纸页,吹向远处,苏幼禾赶紧把剩下的摁住,喊陆弦歌:“小歌,你在想什么呢?卷子都飞啦!”

陆弦歌蓦然回神,站起来把吹远的卷子捡了回来:“风变大了,我们下去吧。”

苏幼禾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行啊,正好也到吃饭的点儿了。”

收拾好书和卷子,两人走楼梯下了教学楼天台。今天天气不错,苏幼禾一早就拉着陆弦歌到顶楼天台来,说是她发现的秘密基地。但其实并不秘密,陆弦歌在角落里看见了烟头和零食袋。

周末食堂开放的时间很短,错过了就没有了,今天有苏幼禾在,陆弦歌赶上了饭点。看着他打的菜,苏幼禾夸张地哇了一声:“今天什么日子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小歌你居然拿了一根鸡腿!”

陆弦歌说:“喂猫。”

“啊?猫?”苏幼禾愣了。

吃完饭,陆弦歌把鸡腿肉撕成条,打包带走了,苏幼禾跟着他到操场附近的草丛里见到了那只猫。

一只乌云盖雪的黑猫,不太大,毛乱糟糟地炸着,脏兮兮的,瘦不拉几,尾巴断了一截,不知道是不是人为的。

“我去,这猫哪里来的啊?”苏幼禾很震惊。

“不知道。”陆弦歌把鸡腿肉放在地上,小黑猫显然和他很熟了,不怕人,迅速地钻出草丛狼吞虎咽,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它动起来苏幼禾才发现它的腿好像也有问题,有点瘸。

陆弦歌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小黑猫喵了一声,没有其他反应了,埋头吃得欢快。

“哇,我可以摸吗?”苏幼禾也跟着蹲下来,跃跃欲试。

陆弦歌说:“小心,它会挠人的。”

苏幼禾小心伸出手,小黑猫耳朵一动,像是闻到了陌生的味道,瞬间炸了毛,叼起一条肉扭头就窜进了草丛里。

“别跑啊喵喵,我没有恶意的!”再叫也叫不回来,苏幼禾丧气:“什么嘛。”

陆弦歌把剩下的肉放进了草丛里,站起身:“走吧,它不会出来了。”

“小歌,你喂了他多久啊,他竟然肯给你摸。”

“有几次了。你多喂喂它,它也会让你摸。畜生都这样,给点甜头就好了,很好骗。”

“哦。”苏幼禾没听出陆弦歌话里的冷漠,想起了什么,忽然一顿:“不对啊小歌,你不是不喜欢猫猫狗狗的吗?之前你家里养的花花和二黄你就从来不摸,怎么突然喂起流浪猫了?”

陆弦歌垂下眼睛:“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苏幼禾一脸问号,但陆弦歌没有再作答。

一晃眼周末就结束了。

周一一早,班主任高行就带来一个消息:楚尧请假了,英语课代表的事暂时由班长代劳。

至于请假的理由,请假多久,高行没有说。

陆弦歌扭头,扫了一眼后面空出来的位置,又转回目光看着黑板,认真听起课。

楚尧人虽没有来,但他竟还记着自己有一份帮陆弦歌学英语的责任,中午的时候,陆弦歌看到了他发来的音频链接。

楚:这些是适合你的短句,每天十句,听了写下来发给我

陆弦歌:好,谢谢,我马上听。

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陆弦歌戴上耳机,点开楚尧发的音频链接,艰难地听完十句话,写下来拍照发给了他,还主动把自己不确定、有疑问、没写出来的单词圈出来了。

陆弦歌:这些我没有听明白。

楚尧极其有耐心地逐句给陆弦歌讲疑,为什么听不懂,有哪些语言现象,需要注意什么,你问我答,一中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直到陆弦歌要上课了才结束。

陆弦歌:谢谢你教我。你真好。

楚尧没有再回。

整个过程,楚尧没有说他为什么请假,陆弦歌也没有问,那个意外的吻像一场夕阳下的幻觉,似乎谁都没有记住。

晚自习后,一回到寝室,陆弦歌就听见李晋安嘶嘶抽着气在骂:“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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