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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完

 

界面最上面是转账红包,最底下的几条信息石沉大海,无人回复,不过它没被别人的对话顶下去,一直都是第一条。

备注是那维莱特。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信息?”那维莱特疑惑地问,漏风的喉咙让他声音不那么清晰,他看见墓地门口有个女人朝莱欧斯利招手,他刻意回忆,却没扒出来半点有用的讯息。

他好像只能记起来有关莱欧斯利的事。

死去的人难道都会失忆吗?

那维莱特想不通,他站在一旁等待他们对话,这期间通过莱欧斯利的话与辨别出的几句唇语,他得知这个人也和自己有关。

是这个女人把莱欧斯利带来墓地的。

闯入脑海的画面顷刻间占据了那维莱特的心神。

“那维,那维莱特!”一道急促的声音把刚从学校疲惫出来的那维莱特唤醒,他抬头间注意到那在他梦里久久不肯离开的身影。

“莱欧斯利……”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维莱特就被他从外面拽进了店里。

同时,他小声说:“帮我个忙。”

“什……”

“嘘——听我说就好。”

进屋后,他注意到上次他坐过的地方正有个漂亮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莱欧斯利,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心里明白过来莱欧斯利到底想要做什么。

忙碌的青年一边像平常一样包装鲜花,一边向那维莱特道歉,他说他忘记了和他的约定,这束花作为赔礼道歉。

坐在身后的女生挑衅地望向比她高了一头半的青年,质问莱欧斯利:“什么约定就要送他花,我怎么没有?”

莱欧斯利:“丽娜小姐,这是我的私事。”

丽娜:“私事?我们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什么私事我不能知道?”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那维莱特心头一紧,小声咕哝:“婚约……”

莱欧斯利瞥了他一眼,靠近那维莱特,说道:“如果相亲也能算有婚约的话,那我和他也有。”

丽娜瞬间瞪圆了眼睛,她指着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手臂都在颤抖:“你,你们……渣男!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和我相亲!”

莱欧斯利无奈耸肩:“我提前说了,你不信。而且,我也是被迫相亲的,没办法。”

“渣男……”丽娜愤恨地瞪了莱欧斯利一眼,转而又夹了那维莱特,“你们都不是好人!臭男男!”

她临走前又看见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搂在一起,她更气了,使劲跺了一脚,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那维莱特身体紧绷地感受肩头那只温热的手。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侧头望向它,淡笑:“莫名其妙就被发了一张坏人卡,要是我的老师知道,肯定要教训我。”

莱欧斯利讪讪地收回手,抱歉地对他微笑。

“不好意思,把你扯进来了,作为赔礼,这束花送给你。”莱欧斯利到桌前抱起那束包装精致的花,他自己也不敢说这束花到底是以什么心意送给对方的,只是还没走到那维莱特跟前,青年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脚跟磕碰到哪儿了险些摔倒,莱欧斯利赶忙要过去扶他,却被他躲得更远。

“我对花粉过敏!让我戴个口罩……”

“过敏?”莱欧斯利低头望向怀里的花,他隐约想起来上次见到那维莱特时,他好像确实戴口罩。

只是当时他全程都被青年那如虹的澄澈眼瞳吸引,而且他也不敢多看那维莱特,他怕被发现心里贸然兴起的小九九。

莱欧斯利担忧地退后几步,和他隔开距离,问他:“还好吗?”

那维莱特捂着口鼻摇头,声音沉闷:“没事,待一会就好了,麻烦你给我准备一杯水,谢谢。”

鼻腔痒意难消,那维莱特坐在椅子上隐忍半天,堪堪熬过了这段时间。

玻璃杯静悄悄站在他眼前,氤氲的热气缓解眼睛里的酸痒。

他抬头弯眸一笑,再次和他道谢。

莱欧斯利坐在他对面。

“抱歉,我不知道你过敏。”

纤长的手指交扣握杯,那维莱特摇摇头,又叹口气,然后望向他:“说说吧,刚才的事。”

莱欧斯利紧张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被问话,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拿你当挡箭牌,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我只是需要知道理由。”

莱欧斯利点头,对他和盘托出:“亲戚一直在给我张罗婚事,见我还没对象,找我家要了一张照片就去相亲市场替我相亲去了,我也没想到,一张照片也能让那么多人跑来找我……”

那维莱特蹙眉:“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你知道的,老人都很固执,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那维莱特:“刚才那位……”

莱欧斯利:“她是昨天相亲来的,不过今天才得知店铺的地点,就跑来找我了。让你当我的挡箭牌也是为了把这个坏消息传出去,这样就高枕无忧了。”

那维莱特笑了一声:“坏消息?说你是喜欢男人,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莱欧斯利捂着嘴假装被抓包的样子:“哎呀,今后我可能要和女人无缘了。那维莱特先生,你可得赔偿我,这是一辈子的事!”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隔着口罩,那红晕布满脸颊,就连耳尖都热意见长,那维莱特慌乱时指甲不经意间扣弄玻璃杯,这小动作被对方收进眼底,眼尾的笑意更浓。

“这,这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我……”

莱欧斯利忽然笑出声:“抱歉,那维莱特先生,我不是故意逗你的,但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他与那维莱特对视:“就好像,你真的喜欢我一样。”

那维莱特沉默不语地瞪他。

心里却想:的确是……真的喜欢。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那维莱特前辈,是被歹徒割喉而死……”

走出回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逐渐在脑海清晰起来。

原来她是和他一个组的,当初出任务,一个队伍六个人,塞德娜是年龄最小的女生。

泪珠挂在睫毛上迟迟不肯坠落,塞德娜强忍着这股弥漫内心的悲痛,继续说:“当时我们一个小队分开以后,那维莱特前辈和其他两个人潜伏敌营充作卧底,三个人里只有那维莱特前辈成功混入,计划都很成功,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逮捕的那天,那维莱特前辈突然失去了联系,犯罪团伙也没有按时接头,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等两天以后,那维莱特前辈的尸体就裹在一个黑塑料袋里扔在了警局门口。”

是了,一切都和计划出入不大,但没人知道警局内有奸细。

接头那天是个暴雨天,那维莱特凌晨路过花店,侥幸地希望这里能有一盏明灯,不过很可惜,花店和其他店铺一样早就打烊了。

他开车到明开街,这里是罪犯常碰面的窝点,他经过两年时间成为毒枭的副手,他亲眼见证了多少死亡交易,他按兵不动,为的就是把他们抓拿归案,可当他推开破旧铁门,迎来的不是温暖的房间,而是冰冷的枪口。

他到现在也不是谁是奸细,是谁出卖了他,是谁想要他死。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他真的让别人得逞了,如愿了。

他被质问,被子弹穿过手臂和双腿,众人看他在地上像蛆一样扭动,在最后,是那个总和他对着干的家伙一刀割在喉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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