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汜水渡口

 

人弄些吃食,河鲜海鲜一律不要。”管双鹭关门前不忘叮嘱管秉。

庙里房间简陋,管双鹭边解开圆领比甲的扣子、边道:“这趟镖到底什么玄机?你居然是货?在信里为何一字未提。”

“只怕我拿到的单子是假,真的那份在梅市手中。”赵飞泉帮管双鹭脱了比甲、搁上衣架。

“梅市?事大了。”管双鹭苦笑道。

立领衫的子母扣麻烦些,管双鹭刚解了领口,赵飞泉就转回身、帮她解剩下的:“是和山海镖局对单子的侍女,她叫梅市。”

管双鹭素白肚兜上绣着小朵小朵、绵延成片的金银花,她翻身上榻趴下,扯过圆枕、将头埋进里面,任由赵飞泉轻手轻脚的褪她的下裙。

巴掌印过了几个时辰已经模糊,只留下浅浅红痕,因鞭打而隆起的檩子却清晰可辨。

赵飞泉并了右手食指和中指楷了药膏,小心翼翼涂上管双鹭伤处。

“唔…”管双鹭低哼一声。

“啊?痛吗?”赵飞泉语气紧张。

“有点凉,无妨。”管双鹭侧过脸,只看赵飞泉一眼,又错开视线。

“翁须花名在外,难道回回都惹一身的伤?”赵飞泉十指纤纤,顺势为管双鹭揉捏后腰筋骨。

“此番算我失察,”管双鹭歪过身子,攥住赵飞泉指尖,“你来了信,说你爹要把你许给个带着孩子的地痞,我怎能不救你。”

“也是病急乱投医,未曾想你真的有法子将我劫出来,可即便离了赵家又如何,”赵飞泉叹气,“我根本无处可去,反倒拖累你至此。”

“山高自有登云梯,水阔必有渡河舟。”管双鹭笑道,“无处可去岂不就是处处可去?”

赵飞泉愣怔一瞬,破涕而笑。

敲门的暗号再次响起,二人拾掇起身,唤人入内,正是提了食盒的管秉。

菜色简单,掺了瘦肉丝的白粥配上煎牛柳、软枣糕,管秉靠着柱子,看二人细嚼慢咽。

“稍后你换上我的衣裙和帷帽,管秉会一路保护你回管氏在城中的主宅。”管双鹭吃了四五口,便撂下筷子。

赵飞泉皱眉、担忧道:“那你呢?”

“有些事须得我亲自走一趟。放心,会很快与你二人汇合。”管双鹭道,“比武招亲的队伍明日天亮就会启程赴伏羲山,这段时间你就待在我身边,避过风头再说。”

“好。”赵飞泉点头答应。

不多时,一男一女出了山门,令有一书生拐进关爷殿叩拜。

“老师傅,解签。”管双鹭将签纸递至个癞子老头儿面前。

“问何事啊。”癞子接过来,眯眼去看。

管双鹭眨眨眼:“姻缘。”

「一佰——

我本天仙雷雨师,吉凶祸福我先知。

至诚祷告皆灵应,抽得终签百事宜!」

“上上签,好姻缘。”癞子道。

“叨扰一句,这姻缘落在何方何人?”管双鹭追问。

“天机怎可轻泄。”癞子摇头。

“既说‘祸福我先知’,就算不得详尽,总该有点提示吧。”管双鹭装作不经意推出一卷银票。

癞子头挑眉,迅雷不及掩耳的把银票扫进宽袖、捻了捻厚度。

而后他抬抬屁股,从身下蒲团底夹出四五纸团,用签诗随意一裹、放在桌上。

“几成天机啊?”管双鹭把它们团在一起,抛着玩。

“九成。”癞子想想、又说,“九成九。”

“那便多谢了。”管双鹭道,“有个人,姻缘之外的,打探一下。”

“谁?”癞子问。

“山海镖局的边仲,我要他一个致命的把柄。”管双鹭颇有些咬牙切齿,“明日天亮前送到城西医馆,价码随意开。”

这日正是十月十八,边仲一行约摸十三四人、且都是壮汉,纵马至伏羲山下时不过辰时末。

山雾还没散干净,迷蒙中前方山路骤然于一人高处亮起昏黄两点,遥遥望去、仿佛蛰伏的巨兽睁眼。

“停!”边仲抬臂喝到。

众人闻言,立刻勒马、拔出马背弯刀原地观望。

「巨兽」靠近,定睛看时,却只是两名身着烟灰色长衫的蒙面女子,她们头顶莲花灯笼,一路疾驰而来,烛火纹丝不动,显然轻功极佳。

“来者何人?”左侧女子开口问道。

边仲身旁黑衣男子催马向前半步:“山海镖局东家边仲。”

“所为何事?”右侧女子紧接着开口。

“赴伏羲山、比武招亲。”男子继续答。

“怪哉,你又不是边仲,怎的频频替他答话?!”左侧女子扬声道。

男子正欲反驳,边仲上前一步、翻身下马。

他抱拳朗声道:“怀州扶余人士边仲,年二十,特来求娶荥阳管氏女双鹭。”

“若要上山,就得守规矩。”左侧女子竖起三根手指,“一,除去周身兵器、不得有任一私藏。二,孤身入山、不得有任何人员同往。三,随我等步行、不得骑马乘车。”

“好!全凭姑娘。”边仲答。

“诸位随我来。”右侧女子领了其余人转入另一条山路,原地很快只留下刚提出「规矩」的女子和边仲二人。

边仲解下腰间利刃,毫不犹豫的伸直手臂、向前递刀。

女子抬手去取——

很有分量的一柄弯刀,刀柄缠着麻绳,能清晰看出里面深红发黑的木质。

绿松石、红玛瑙、黄琥珀,大小不规则的装饰物被镶在刀鞘上,粗粝古朴。

「蒙古刀」

女子握住刀鞘、心中暗道,表面却不动声色、转身引路向前。

“姑娘如何称呼。”二人沉默着走了约一炷香时间,边仲问道。

他早看出蒙面女子正是乔装后的管双鹭,存心与她逗趣。

管双鹭闻听此言,四下一瞧、答道:“车前。”

“噢,车前。是很常见的草药。”边仲看着路边随处可见、随风摇曳的车前草,忍了笑意道,“听起来颇为清肝明目。”

“主家悬壶济世,我等自然多以草药为名。”管双鹭听他语气似有怀疑,解释道。

“不知姑娘年岁几何?”边仲又问。

管双鹭眼珠一转,反问道:“我与小相公同岁,不知道小相公几月生的?”

“在下五月中旬生人。”边仲答道。

“那小相公合该唤我声阿姊,”管双鹭笑吟吟,“我是正月里生的。”

“不敢唐突。敢问姑娘,抛绣的绣楼离此处多远路程?”边仲隔着两个身位、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问道。

管双鹭见他并不接话茬,脚下腾挪渐快、头也不回,答:“至多半个时辰。”

边仲也提步跟上,开口讲话依旧气息不乱分毫:“姑娘轻功卓绝,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小相公抬举,哪有这个门、那个派,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管双鹭颇有些赌气道。

“熟能生巧?”边仲的语气听起来饶有兴趣,“行医施药也能精进武功吗?”

“不错。”提起自身所长,管双鹭转身、面对着边仲。

这样一来,她便背对山路而行。

“比如延龄草的根和果实,若要取来,虽则林下与山坡也可,但山谷阴湿处、倒挂着的更佳。”管双鹭如数家珍,“虎耳草一类又爱攀在石壁上。”

她一连说出十几种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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