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在你的遗像前
住了,被牵引着上前,他感受到附在自己耳侧的炙热的气息,却又凉薄的像是冬至里的第一场雨。
“你可真是贪心啊,何韫。”
何韫。
曾经被少年短暂的含在口中的名字。
他被先生带回来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半大的少年,因为受尽折磨看上去甚至只有十一二岁。被养在宅子里的时候不敢乱走,整日的待在固定的场所,八岁的孩子看上去粉雕玉琢的一个,与先生极其相似的小脸满是冷漠与疏离,他似乎全然无视了何韫,即便是两人直线距离只有一米,也能够直接无视而路过。
他常不唤他的名字,通常只是一个眼神,亦或是:
“狗。”
他将他当做一只被捡回来的狗。
大概是从小就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幼小的孩子不苟言笑,对人总是淡漠着。或许是因为抢夺了父亲少之又少的关注度,从何韫到这个宅子开始,他从未与他有过好脸色。后来呢?何韫恍惚不记得了,他为了能够融入这个家,笨拙而努力的曾经试图讨好过小小的孩子……是啊,他总归只是个孩子。终于让那个孩子不再像最开始一样无视且敌对自己,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努力,虽然仍然态度倨傲,但是总归是从“狗”变成了“何韫”。只是小小的改变,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段时间似乎并不长。
只不过是短短两年,好似南柯一梦。
何韫有些恍神,约摸是他的目光太久的落在对方的脸上,池南的嘴角凝上冷笑,连那点伪装都懒得再进行。
抬起手指,在触碰到何韫的脸颊时,夹杂着烟草味的冰冷让何韫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随即被掐住了脖子:他能躲开,却僵硬着没有动弹。男人紧跟着也贴了过来,何韫没抬眼,只看到那松散的衬衫一角,淡淡烟草味的呼吸扑在他的面上,脖子上的力道逐渐增大,窒息感伴随着喉咙的疼痛随之而来,他忍不住轻咳了一声,脖子上的力道随之一松,却没有离开他的脖子,反而卡住了他的后颈,往前一摁。
那呼吸越发的近了。
何韫的眼睫始终垂着,不安的颤动着,他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他的面上,沉默与痛感蔓延,他能够感受到留在他面上的目光越来越冷,直到他被一掌推开,只留下了一声嗤笑。
池南越过他进了房间,径直躺在了床上,变成何韫站在阳台上,外面雨势显然小了许多,然而飘进来的雨丝落在身上仍旧有些冷,何韫却只是站着,他的眼睫垂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睫颤了颤,露出漆黑湿润的眼珠,他在昏暗的光下看过去,目光落在床上隆起的黑影上,心脏微微发着痛。
他会遵守与先生的约定,直到死亡降临的那一刻。
“……进来。”
何韫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踏了进去,他沉默而谨慎的站在床前,床上的人忍不住嗤笑:“小妈,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池南向他勾手,何韫站在床头,也许是因为黑暗的遮掩,让他终于忍不住看去,贪婪的看着被黑暗勾勒的脸庞。垂在身侧的手被牵住,指尖带着几分挑逗,好像方才冷酷的掐住他脖子的不是这双手一样:他暧昧的挑逗着,何韫的身体渐渐僵硬,还未痊愈的身子仿佛又回忆起了那份极致到痛的快感。池南漫不经心的说:“搞得还是处一样。”
“……”何韫不吭声,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颤了一颤,那勾着他的手指自然清晰的感受到了,池南轻笑,听不出什么意味,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何韫顺着他的力道被摁在床上的时候有些茫然,他应该拒绝的,但是在那日灵堂前,他被摁在窗户上后入,淫水都顺着泥泞的股间滴在了地上,他甚至连后续收拾都没有想起来,脑子早就被肏成了一滩烂泥,害怕被发现的恐惧,痛到极致的悲伤与掩耳盗铃的逃避……他早就掉入了地狱。
当婊子还怎么立牌坊呢?何韫脸上麻木着,他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压力,心脏的跳动却不受控制的加快,那日他意识已然混沌,又惊又惧,深陷入糜烂的情潮,脑子稀里糊涂的麻木着,此刻是这段日子少有的清醒时候,深切的感受着池南的气息。
池南离开的早,十几岁,还是一个少年,虽说后来又见了几次,但是不管如何,脑子里那个沉默而冷淡的影子太深,即便是被恶劣的扣押着深肏过一次,何韫恍惚还是觉得他还是当初冷漠疏离的模样……不是现在,明显是成熟男人的身体了,看上去纤细的四肢拥有着强悍的力量,他的五官细腻秀美,对于对于男人来说,显然是有些阴气了,他还偏生长了一双桃花眼——是与先生截然不同的最大不同之处。
先生的眼细长,是双漂亮的丹凤眼,眯着眼笑的时候优雅从容,是以伪装成温润无害,可不笑之时分外冰冷,令人胆寒。
池南的眼睛像他的母亲,是双多情的桃花眼,即便是不笑的时候也有着三分柔情,将原本秀气精致的五官衬托的攻击力十足,就像现在一样,何韫被抵在床上,他的夜视力很强,在模糊的光下,看到了那双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月光下狩猎的野兽,理所当然的作为猎物的何韫全身僵硬,却是一动都不动。
忍过去,就行了。
他这么想着,目光却情不自禁的落在池南的脸上,最后落在了池南的眼里。
池南嘴角轻勾着,声音越来越低,落在何韫的耳朵里,却让他一个激灵,面色惨白,他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开苞那天,我就在门口。”
半掩的房门,能够清晰的听见黏糊的亲吻声,青年被捂住却依旧漏出来的模糊呻吟,清晰的流淌在夏日的夜。翻滚在床铺上交叠的身影,模糊的光下只能看到一只从床铺下半滑的腿,细腻的,带着焦糖般细腻甜美的柔韧,随着动作而不住的舒展,他发出一声喑哑的呻吟,脚趾随着声音而舒爽的蜷缩。
半大的少年贴着墙,他想要离开,可是目光却情不自禁的黏了进去,额头有什么滑下,他下意识顺手一抹,一手的汗。
那个总是成熟稳重,甚至麻木木讷的男人被情欲熏成了一只母狗,渴求的趴伏在同是男人的身下,乞巧,讨饶,牵引着腰腹的线条绷紧,指尖都泛出密密麻麻的汗,他似乎在哭,吚吚呜呜又像只发情的猫,烘出一身汗,那挣扎在床沿的脚趾难耐的勾着床单,直将它抓的皱皱巴巴。
“先生……先生……”
他呜呜的叫,哭声都隐在密切的亲吻里,少年听得后颈发烫,连带着抵着的墙壁都被熨的火热,他几乎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强烈的背德感与背叛感让他指尖发颤,一时之间不知是去谴责这个不知廉耻爬上他父亲床的小母狗,还是去恨肏弄从小养大的明面上养子的所谓的父亲……真恶心,真恶心啊。
他捂着嘴,眼角通红,可那带了细细哭音的勾挠床单的脚趾却在他的梦境之中缠绵已久,他每每半夜醒来,一身大汗,躲藏在两腿之间的那物灼热而坚硬,无法让人忽视。池南嘴角的笑更深,昏暗的房间里,他清晰的男人那因他话语而苍白无措的面容,打破了那原本的麻木,露出真实的内里。对,就是这样,别想再用那副木讷的模样欺骗他。
手指顺着何韫的五官轮廓细细勾勒着,可是何韫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情,他心底发寒,只觉得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冒了起来,却并没有挣扎,目光落在池南勾起的唇角上,心口发紧,他艰难的张开嘴:“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什么?说他勾引了他的父亲?不知廉耻的袒露着自己的身体,只乞求着那人能够垂眼看他一眼?
苦涩的痛感涌上喉口,何韫嘴唇都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