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割阳刀
般,终捅入了那张头皮之中!
人头皮被破法霎那间,佘万山似听到有一女声尖叫,直穿他的头壳,如雷贯脑,他一瞬倒下,痛得他差点就现出白蛇原形。
旁边的黄犬也是如此,被那尖叫刺得惨叫一声,四肢发软,倒地不起。
徐炎极倒是什么都听不见,急得扶起佘万山,只见他双目发白,瞳孔消失,孤冷面容显得十分痛苦。
“万山!究竟发生何事!你…你眸子…!”
徐炎极知道佘万山瞎了,可是却说不出口,
佘万山只觉全身无力,还好他修为百年,不至于破法道消身死,悠悠地道:“我太小看这施法之人了…她…定是一方神仙人物。只要强行破法,当场有法力者一定会受五感地狱苦,五感之一会被强行夺走,难怪飞蓬子只能匿藏不敢破法。我眸子,应该是瞎了…”
徐炎极急急安慰道:“万山弟别担心!咱们定能找到良医治好!”
佘万山苦笑道:“这等天人手段,华佗在世也不能救了我。”
黄犬此时也悠悠转醒,它鼻头那片细雪已飘至流溪河葬身波涛里,黄犬发觉徐佘二人口上动作,却毫无声息,黄犬疑惑轻吠一声,它连自己的吠声也听不见了,原来它吞了蝙蝠蛇蛇胆,已有修为在身,故也受了五感地狱苦,耳不能闻。
它倒是无所谓,好奇地看着那张人皮,上面已然不同,显出了似血非血之细线,勾勒出一副地图,正是飞蓬子苦寻多年之秘密圣地。
豫地之上,天坑暗河,路上皆是绝壁、峰丛、溶洞,人迹罕见。
日迟迟,景熙熙,天气已经入春。
一汉子在飞瀑附近搭了一个小灶,蒸米,他虽然络腮都是须根,精壮似驯马奴,穿着一件短打,内衬裤头,颇为衣不蔽体,肿胀的胸肌上渗着细汗,可是却细心在这荒地之间蒸青精米,十分突兀。
南人喜欢吃青精米,就是大米用杜鹃花科的灌木南烛枝叶碾碎之后出来之汁水浸泡将其蒸熟在晾晒,这样下来米就成青色的了,这样做出的饭滋补养气。
壮汉不远处坐着一个男子,眉目如画,似是远山云,又似是云流雾,让人觉得冷清又不可亵玩,可是近看才会发觉他目光呆滞无神,是一盲人,这瀑布前之良辰美景,于他形同虚设。
这两男正是徐炎极佘万山,原来二人决定去金简上提及的嵩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那人皮地图所指之地,毕竟飞蓬子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珍而重之藏起来。
二人一路北上,还好天气渐暖,每每到山路慢行之时,徐炎极便背佘万山而走,路上徐炎极怕佘万山盲了心灰意冷,时而讲些自己遇过有趣之事,时而诉说风景美妙之处,佘万山本性天真开朗,有徐炎极伴着,倒也无甚伤心之感,甚至隐隐盼望这一程永远不要有终结之时。
二人一犬速度虽慢,也终在春天之时进豫地。
可是在这嵩山之中,对着地图寻了数日,竟然一无所获。
黄犬叼着一只野兔奔跑,因为听不到声音,经过磅礴瀑布巨响也毫无压力,山间转数圈,终于来到徐佘二人面前。
徐炎极刚好蒸好米饭,又开始拿野兔拔毛剥开烤肉,熟手得很,他虽然知道佘万山眼睛不可能靠吃食治好,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多弄点补身子的东西。
突然远处有一人影,缓缓走过来,远处便喊道:“好香!两位仁兄可介意我蹭点吃食?”
徐炎极警惕地握紧小刀,这种动荡时世,多是不轨之徒,他们一路上已经很是小心,不走大道,黄犬似是得了蝙蝠蛇某种神通,能以鼻择路,而且佘万山也能听懂黄犬吠声简意,故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人。
此人越走越近,他一身武人打扮,可是又像商贩子般穿皂色披风和皂色头巾,十分古怪,相貌粗矿,两边眉头连起来,宽嘴大鼻,满脸蓄须。
徐炎极本想开口拒绝他接近,此时黄犬轻吠了一声,耳边向起佘万山之冰丝传话术:“炎郎,唤他过来罢。”
徐炎极疑惑地看向佘万山,又听到传话:“猧子说,此人身上蹊跷…有那人头皮地图之血味。”
徐炎极立即喊道:“兄台有耐心等,不怕耽误,便坐下吧,这野兔就要好了。”
那人也不怕面生,悠然自得,坐在一旁,还拿出了数份卷饼,一斗土窟春酒,笑笑说:“烤食配酒,得当!”
佘万山道:“这位郎君,怎地随身有带土窟春这等美酒?”
那人奇道:“你这小美人眼瞎心不瞎啊!能闻出美酒!”
他言语粗俗,不过听起来不像有恶意。
徐炎极却有点怒了,说道:“我弟兄名唤佘万山!嘴巴放干净点!”
那人挠挠头,道歉道:“对不住了!我以为这小郎君是美人男装,实在是狗眼一双!”
佘万山温言道:“无妨,郎君快言快语,爽快。”
那人似是被称赞到点子上,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哈!佘兄弟真是眼盲心不盲!一下道出我最大优点!”
他笑声爽朗,在这山间回响,笑罢,他说道:“我本乃一介私盐贩,为抗官府查缉,练过些许武艺。吏贪赋重,苦于苛征暴敛,逼得我等造反,二位不似俗人,怕是有些手段,若不嫌弃,可入的我王仙芝麾下!”
徐佘二人心里一惊,此人竟然就是起兵于长垣的起义军“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
徐炎极问道:“自然是识得大将军,但你何以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王仙芝答道:“我收得一人皮地图,来此处寻宝,说是寻宝,却只是在兜圈,怎么都寻不着,本意想是弄点军资…”
此人倒是坦荡,丝毫不掩盖身怀宝图,徐佘二人均觉意外又敬佩,徐炎极一拍身下石头,说道:“奇哉怪哉!我俩也是一般,只是我们以为这人皮宝图上之地,能让我弟弟复明!”
佘万山忍不住轻轻摇头,他本想瞒着,因防人之心不可无,可是徐炎极实在耿直。
三人匆匆吃过米饭和烤兔,便拿出那人皮地图,一拼,原是一件整物。
三人顺着图片血线,慢慢寻得一荆棘小径,徐炎极怕佘万山目不能视摔跤,把大包袱绑在黄犬身上,背上佘万山便走。
佘万山虽然也高大,可是身上轻飘飘的,也体冷,每次背在身上,却也让徐炎极感觉踏实,佘万山本爱在他面前笑,此时有王仙芝在场,徐炎极深觉佘万山仿似披上一层冰冷面孔,变得丝毫不笑。
“你这佘家弟弟,怎地如此可人,日后在我军中,可要小心了,里面也有些流氓地痞。”
王仙芝边走边看着佘万山伏在徐炎极背上的姿态,那副诱人面孔,看得王仙芝心痒痒。
徐炎极刚想婉拒入军,耳边传来佘万山施法传音:“炎郎,先按上一按,此时不宜说破。”
徐炎极就没说话了,佘万山在他背上回应得滴水不漏:“有王大将军在,军纪一定严明,我哥俩若有安身立命之所,岂不稳妥。”
王仙芝听得欢喜,忍不住急急地问:“佘兄弟!我一见你就好生喜欢,不如结作异性兄弟?以后…同寑同襟!定必护你周全!”
此话虽不算露骨,不过色欲意图已经很是明显,徐炎极就要发作发怒,他感到背上传来一似冷冷的气息,又马上按下愤怒。
佘万山回道:“王大将军盛情。只是佘某虽然目瞎无能,也幸有炎郎为兄,生死之交互助相守,也更不愿作军中陪床娈童。”
王仙芝笑道:“佘兄莫要见怪,我有话便说,也不爱掩饰,你有志气,我也敬佩,不似只有貌美皮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