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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弄巧成拙百口莫辩代人受过万死难赎

 

陆恒抱着江宝嫦大步流星地离开听雪堂,把烂摊子留给尚氏。

尚氏在丫鬟们的搀扶下站起身,用披风挡住残破的裙子,一边擦拭脸上的w渍,一边从人群中寻找陆景铭的踪迹。

她的满腹委屈,在撞上陆景铭恼怒中夹杂失望的眼神后,变成三九天的冰渣子。

尚氏做梦也没有想到,特地为江宝嫦而设的局,竟然会把自己搭进去,害得她在如此重要的场合颜面无存,贤名不保。

她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正打算到旁边的屋子里换身衣裳,便看见族长夫人越众而出。

“侄媳妇,侄孙媳妇脚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族长夫人敲了敲手里的拐杖,正言厉se地问出许多人心底的疑惑,“她才嫁过来几天,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倘若她娘家人问起,我们该怎么解释?”

她想起尚氏今日反复强调江宝嫦娇气,疑窦丛生,不留情面地敲打道:“咱们陆家也是世代簪缨,绝不可n用私刑,磋磨别人家好不容易养大的nv孩儿!要是这件事传出去,谁还敢跟我们议亲?”

尚氏脊背一凉,连忙道:“伯母,您就算给侄媳妇一百个胆子,侄媳妇也不敢罔顾家族的名声,对宝嫦下这样的毒手啊!”

她情急之中,把春桃推出来顶缸:“我想起来了,宝嫦今日穿的绣鞋,是恒儿院子里的通房亲手所做,肯定是那丫头猪油蒙了心,在鞋子里做了什么手脚!侄媳妇这就派人拿住她仔细审问,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尚氏越想越觉得是春桃下的毒手。

那丫头惯好搔首弄姿,心气儿b天还高,做出这种画蛇添足的事,并不奇怪。

族长夫人半信半疑:“是吗?一个小小的通房,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陆景铭这才站出来,替尚氏解围:“是不是她,一审就知道。”

他对尚氏道:“快去吧,今日务必查问清楚,给宝嫦一个交代。对了,晚上的祭礼你不必参加了,去宝嫦那里守着,看看她的伤有没有大碍,若是郎中治得不好,过来告诉我,我去g0ng里请太医。”

他一想到尚氏衣衫不整的样子被在场的许多男人看了去,就觉得说不出的膈应,脸上不免带出几分嫌恶。

尚氏的身子晃了晃,含泪答应一声,带着丫鬟们急匆匆离去。

却说陆恒把江宝嫦抱到房中,小心放在床上,立刻单膝跪地,脱掉鲜血淋漓的袜子。

江宝嫦的双脚肿得像馒头似的,脚底全是溃烂的水泡,不断滴淌血水,散发出浓重的血腥气。

陆恒握着脚踝端详片刻,紧皱剑眉,问道:“怎么像是中了毒?袜子是哪里来的?g净吗?鞋子呢?”

江宝嫦疼得连声x1气,ch0u了ch0u鼻子,道:“袜子是紫苏亲手给我缝的,绝不会有问题,鞋子是……是春桃送给我的。”

秉承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想法,江宝嫦不满于尚氏的小打小闹,往绣鞋里面撒了点儿药粉。

那些药粉遇汗即化,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罗袜,融进肌肤,能使足底迅速溃烂流血,却不易留疤,最妙的是无se无香,就算杏林高手来了,也查不出什么。

陆恒闻言气急攻心,高声道:“你怎么能穿她做的鞋子?你不知道她没安好心吗?”

“你对我凶什么?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事事提防?”江宝嫦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成串滚落,毫不犹豫地把他拖下水,“我早上试鞋的时候,觉得鞋子有些紧,本来打算换一双,是你说好看,我才穿的!”

陆恒被江宝嫦噎住,嗫嚅几次,望着她的泪眼,稀里糊涂地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脱不开g系。

江宝嫦乘胜追击,又添了把柴:“再说,谁能想到一个丫头敢对主子下这样的毒手?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连喝一口水、吃一口饭都要用银针验毒?陆恒,我怎么越来越不明白了?你老实回答我,昌平侯府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到底嫁了一个什么人?”

陆恒节节败退,看到金戈领着郎中走进来,如蒙大赦,连忙道:“宝嫦,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先看病再说别的。”

郎中给江宝嫦把过脉,看了看伤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中了毒,好在中毒不深。我开个药方,你们照方抓药,煮好之后晾凉,每天早晚各泡一个时辰,连泡七日,再卧床将养一个月,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

陆恒往郎中手里塞了几块碎银子,暗示道:“大夫,我家娘子伤得这般严重,少说也得休养三个月吧?”

郎中笑呵呵地点点头,道:“对,对,老夫说错了,至少得三个月,三个月。”

陆恒看着郎中写好药方,使金戈飞奔着拿药,送郎中出门的时候,瞧见尚氏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仆妇,把春桃从东厢房拖了出来。

“贱婢,我把你送给恒儿,是看你在我身边还算懂事,让你好好服侍恒儿和宝嫦的,可你竟然在宝嫦的鞋子里暗做手脚,真是丢尽我的脸面!”

尚氏刚在众人面前出了个大丑,带着满腔的羞怒,又有意做戏给陆恒看,撇清自己的g系,因此使仆妇抄起那只粉缎绣鞋,狠狠往春桃的脸上扇去:“快说!你知错了没有?”

“奴婢……奴婢冤……啊!”春桃根本没有申辩的机会,便被那个仆妇打得歪倒在地,伴随着“啪啪啪”的响亮ch0u打声,娇媚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流出鲜血。

她服侍了尚氏八年,自问勤勤恳恳,忠心耿耿,被指给陆恒后,也很快认了命,万没想到尚氏连半分情面都不讲,下手如此狠辣。

春桃使出吃n的力气推开仆妇,爬到尚氏脚边,一边磕头一边求饶:“侯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确实……确实把送给大少夫人的绣鞋做得小了半寸,可奴婢真的不明白她的脚为什么会流血啊!”

她还想活命,因此不敢把尚氏供出来,但她也不能承认自己从没做过的事。

“还在装傻?”尚氏认定春桃自作主张,恨得咬牙切齿,见她不敢攀扯到自己身上,又放下一半的心,急急忙忙地结案,“你们都听到了吗?春桃亲口招认鞋子是她做的手脚。把她捆起来,打上二十大板,扔到柴房中小心看管,留待侯爷发落!”

春桃闻言泪如泉涌,再怎么委屈,也只能认下。

二十大板虽然难捱,好歹能留条x命。

只要尚氏没有把她视为弃子,等风头过去,她还有机会回来。

然而,她的耳边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陆恒站在尚氏对面,扯了扯嘴角,露出个y森森的笑容,道:“不敢劳烦母亲,春桃既是儿子院子里的人,这二十大板,便由儿子亲自来打吧。”

春桃怔怔地抬起眼皮,看着那道将自己完全覆盖的高大身影,想起平日里陆恒在院中舞刀弄枪的英姿,只觉头目森森。

她明白——

她的si期到了。

“不……不要……”春桃抖若筛糠,僭越地抱住尚氏的双腿,嚎啕大哭,“侯夫人饶命,侯夫人饶命啊!”

尚氏也被陆恒流露的杀气唬了一跳,想起他维护江宝嫦时的紧张,心中泛起狐疑。

她犹豫片刻,狠狠心踢开春桃,道:“也好,这丫头胆大包天,以下犯上,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春桃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毒,正要说话,忽见白芷掀开帘子,从正房走了出来。

白芷对尚氏行了一礼,道:“侯夫人,大少夫人说了,春桃是您赐下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她是初犯,不妨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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