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花深呼吸了两下,闭眼捏了捏鼻梁:“所以,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普通但倒霉s穿的女子高中生。”我有问必答、态度极好,“愿望是……唔、世界和平?”
脑花:“……………”
“真恶心。”
他抬头,咧开一个似乎破防且恼羞成怒的颜艺之笑,无视自己无法再使用术式的身体,握紧拳头用尽全力向我袭来。
“那就在这里、去死吧。”
夏油杰的身体素质真的非常得了,几乎在一瞬间,脑花便已经逼近我身前。
……救命!咒术的尽头是拳击是吧?
我怀疑这一拳下来我转生余地都要被干碎。
我慌忙翻身后退,立于书架上与袭来的脑花拉开距离,伸手做枪击状。
“砰!”
用知识打断拳法。
“——余生,思考「万圣节」直至死亡吧。”
“万圣节……万圣节……”
在剧烈的头痛中,身边男人喃喃的复读低语显得格外瘆人。
我抹了把脸上的血,勉强打起精神看向他。
他倚靠在陈旧的书架上,目光无声地看着前方,嘴里重复着“万圣节”三个字,我在他面前挥挥手,既没有攻击行为也没有任何瞳孔反应。
这一技能是直接作用在「脑子」上的,所以脑花的脑壳之旅大概到此结束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也靠在书架上,内心还有点莫名的惘然。
我叹了一口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狱门疆抱在怀里,又抬手揉着太阳穴。
然而,当我目光低垂、看到那散落一地的书页时,渐渐减淡的头痛感再次袭击了我。
遗忘的咒语与咒符在我脑中盘旋,无法捕捉的记忆闪回。
“……脑花这阴招的后遗症也就比万圣节好一点啊。”我苦中作乐抱怨道,伸手去拿「空切」,打算放回原位。
一块块记忆碎片朦胧地拼凑起来——
“没有名字?不行啊……”
烧黑烧焦的断壁残垣中,雪发的青年没骨头般地靠在门框上,华贵的服饰和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
“唔、为什么一定要有名字吗?这种问题还真难解释啊……”
青年勾起唇角,故作苦恼地点点额角,他沉默了很久,轻飘飘地说——
“大概代表着,被叫出名字时,才是被人认真地注视着吧?”
……注视。
第一次被不闪烁的目光直视,像湛蓝的、雪后的晴空。
清新地破开烧焦的腐臭,熠熠闪烁。
“嗯?你的名字的话……”
他抬起手,指向门外那颗燃至焦黑的树,那树上的新雪白得像是在发光。
“雪枝怎么样?”
“这把刀啊……没有名字,是被随着别的东西一起赐下来的。”
雪发青年的手指在刀鞘上漫不经心地跳动。
“是没有人注视它吗?”有声音朦胧恍惚道,“不锋利、不漂亮、也不珍贵。”
“嗯……或许吧?”青年支着头笑出声,“雪枝是喜欢它吗?”
晴空般的眼眸正映在亮堂的刀身上,然后利落地收入刀鞘之中。
“……喜、喜欢?”
青年还是笑,注视着笑。
他把那把无名刀拿起,往前轻轻一推。
“——那就由雪枝,第一次认真地注视它吧?”
天空在一瞬间被分成了两半。
——斩天空切。
左边乌云密布、狂风暴雨;右边晴空如洗、烈日当头。
咒力的纹路被这一条分割线强行砍断,右侧的世界术士瘫软无力、咒灵哭嚎纷飞。
两面四臂的敌人位处中央、缓缓倒下,扩张的瞳孔似乎要将仇人吞噬。
垂目,空切熠熠。
磅礴的咒力从肢体中一点点抽空,没入无垠的大地、覆盖分层的云天。
咒力的纹路重新覆盖整个世界。
像笼罩在弱小昆虫头顶的、巨大蛛网。
原来,我即是雪枝。
我恍惚想道。
那个所谓的、“六眼的走狗”。
可雪枝又是什么呢?
在雪枝之前,似乎还有记忆,但是却朦胧不清,像是在这片土地上无处不在的窥视者。
我整个人的大脑陷入了一种难以整理的混乱中,我尝试通过拍打疗法修理,但是显然是以失败告终。
我的脑袋又不是电器。
捏了捏因为使用宇宙魔人技能而冒出来的两只兔耳,我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太棒了……”我点点头,随口玩梗道,“我逐渐理解了一切。”[3-3]
——其实完全没理解!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准备出门尝试收拾残局。
然而,异变发生在一瞬间。
巨大的六指手掌从天而降,我周边的世界,在一瞬间遁入无边黑暗——
我看到无数的咒灵与人类掉入这片黑暗。
我茫然回头,披着纯黑斗篷的恶魔正立于我身后。
根源性恶魔——暗之恶魔(黑暗)。
这里是「地狱」。
“不是……”我整个人都懵住了。
——我没想触发啊!
而且以前只要不认真、随口口嗨些台词都是没问题的啊?
“您要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