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连工资卡都不是自己保管的?
莛态度好了一点:“我让封远英找找,下次见面给你。”
“不是吧,连工资卡都不是自己保管的?”
“没有花钱的地方。”
“我看你都没有花钱的意识了。”
……
亲稔的闲聊。
崔乔一路听着,心里空落落的,放不下去。他觉得应该也不是嫉妒,但的确有些不好受。
再开了十来分钟,崔乔把车停好,轻拍她一下,小声道:“下车。”
宁昭同电话还没挂,松开安全带,下车绕出车库。
小区是低层小洋房,没有弄地下停车场,一出来就是绿植茵茵的小道。宁昭同站在路灯下,崔乔锁了车靠过来,静静等着她说完。
宁昭同抱怨:“孟老头儿跟神经病一样,这时候不该盘算着跑吗,这么找我麻烦,也不知道能落着什么好…”
“他在国内养尊处优惯了,跑了什么也带不出去,”沉平莛翻过一页,“他也这把年纪了,怕的是抱着跟你鱼死网破的心。”
“我估计他就是这么想的。”
“还没到那个程度。他虽然没有儿女,兄弟姐妹还有几个,小辈也不少——”说到这里,一点异样划过脑海,沉平莛顿了一下,“他的兄弟姐妹还在国内吗?”
“听潜月说基本上都转移了,他那老婆在国内,不算裸官,不过听说他跟他老婆”
“躲开!”
“砰!”
一声巨响,而后是噼里啪啦,玻璃开裂的声音。
手机落地,闷闷地跳了两下。
沉平莛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一下子坐起来:“宁昭同?发生什么情况了?!”
“崔乔?崔乔!!!!!”
“宁老师,我觉得你跟这荆楚大地风水犯冲。打小就爹不疼娘不爱,一回来还老出事儿,”乔琢明削完苹果,递给宁昭同,“行了,您放宽心,大夫都说了,没有生命危险。”
关瀚文安慰她:“坠落物的落点在他的小腿上,脑袋和躯干只是被拍了一下,说到底都是皮外伤。”
宁昭同接过苹果,勉强笑笑:“又劳烦你们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
“说了怕您不爱听,没劳烦,我们还挺乐!”乔琢明嘿嘿一笑,不看黄伟谴责的眼神,“他跟我们说,人家都图穷匕见了,咱们做粗暴点儿也没关系。嘿,憋屈了那么几年,总算能嚣张一回了。”
宁昭同不至于跟乔琢明生气,但确实听得有点难受,起身:“我出去透口气。房卡就在桌上,医院门口那个酒店,各位早些回去休息也好。”
“您去吧!”关瀚文应声,瞪了乔琢明一眼。
医院全域禁烟,但厕所里还是飘来浓重的烟味,宁昭同闻得有点焦躁,朝走廊另一面走去。陈碧渠一出来就看见她急匆匆的背影,合上门跟了上去,小声唤道:“夫人。”
宁昭同回头,一见他,鼻腔微微酸了一下:“潜月。”
他视力好,看到她红了眼眶,连忙邀着她朝边上走,把她抱进怀里:“夫人别哭,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本来还能强忍着,一闻到他的气息,眼泪直接就涌出来了。他心疼得够呛,收紧手臂,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夫人别怕。都怪臣办事不力,事情拖到今天还没有解决……”
“不是、潜月……不是……”她泣不成声,“明明是我一个、人的事,却总让你们、被连累……”
陈碧渠抿了一下嘴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能说连累。
“同同!”
宁昭同一惊,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同同,”崔青松又叫了一声,中气有点不足,“同同,今天这个,啊,你——”
崔青松一愣:“啊,同同,怎么哭成这样?”
宁昭同含着一眶眼泪:“崔叔叔……崔乔他、他把我推开了,我……”
“丫头,别哭了,他是哥哥,救你是应该的,”崔青松神情软了些,走过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肩头,“还好你没事,不然不仅家里人要疯了,你吴姨得拿板凳抽小乔一顿。”
家里人,不仅。
读出言下预设,宁昭同一下子哭得特别厉害,抱住崔青松的手臂:“您、就是家里人,您就是、我爸……”
崔青松愕然。
您就是我爸。
同同……他忍不住眉眼一软,拍了拍她的背脊。
三月,两会开完,沉平莛顺利连任,没有半点水花。
但几乎就在同一天,中纪委通报,决定对刚从政治局常委位置上退下来的孟峡峰启动调查。
“私仇?”刘蒙问沉平莛,眉眼里多了不少风霜沉淀的痕迹,“这么急,对你名声不好。”
“如果我说,我是出于公心,你信吗?”沉平莛笑,示意了一旁的陈碧渠,“案子已经给你查好了,大功一件,算是庆你高升。”
这话由沉平莛开口,多少有点讽刺意味,但刘蒙自知早已没有不忿的资格,便应了声:“那我加班去。”
“不急,”沉平莛把他叫下来,告诉他,“用你,是我夫人提的建议。”
刘蒙怔了一下,而后蹙眉,一道竖痕。
“我不求你领她的恩,”沉平莛将一份文件交给他,“这可能是她余生最大的执念,烦你多上心,算是记她的情。”
刘蒙抿了一下嘴唇,没说什么,点头离开。
新任期的出访首站选在了美国,说来现任总统先生希克斯博尔格还是个熟人,便是他当时发话把宁昭同放回来的。希克斯上一届没能成功连任,但去年他作为民主党候选人又被选上来了,如今正是他任期的第二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缘分,希克斯对沉平莛展现出了近乎亲稔的态度,会面地点甚至选在了戴维营的山杨屋里,这还是他上任以来第一次这么安排。
两边寒暄几句,第一夫人艾玛奉上国礼,那是一尊白玉雕成的麒麟,价值不菲,工艺也非常精湛。
沉平莛含笑接过,道谢,又问宁瓅:“瓅瓅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仁兽麒麟,”宁瓅眨着水波潋滟的大眼睛,“设武备而不为害也,麒麟和白鸽、橄榄枝一样,象征的是和平。”
随行翻译将意思一一传达,艾玛听完有些惊讶,而后俯身亲稔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甜心,你真棒,你叫什么名字?”
宁瓅笑出几分乖巧,用英语大大方方地回道:“我的名字叫宁瓅,是珍珠光芒的意思。”
艾玛只有两个儿子,是真喜欢这白白净净的漂亮小姑娘,蹲下身子搂住她,笑得眼里都是亮晶晶的。
希克斯含笑看了一会儿,告诉沉平莛:“你的女儿很聪慧,可爱又漂亮。”
旁边随行的外交部长瞿明克看过来,而沉平莛只是淡淡一笑,没有纠正,甚至说了句有点黏糊的话:“她是我的小天使。”
沉平莛的英语和法语都很好,除了公文和严肃的外交辞令基本不靠随行翻译。此刻一个语调微扬的“cherub”出口,希克斯哈哈一笑:“是的,我很羡慕你,她真像个小天使。”
有孩子做调剂,周遭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沉平莛回了一份苏绣双面绣的屏风作为回礼,上面的图案是不一样的两幅水墨雄鹰。
礼物交换完,再寒暄两句,大人们就该去会议室里干正事了。和国务卿卡洛琳示意了一下,艾玛领着宁瓅出来,等下了楼甚至把宁瓅抱了起来,笑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lily还是p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