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剑】孙大夫送给叽咩二人的新婚礼物但猜错了攻受
了。叶令时不得已,只能带着他坐在船头。
那小孩儿一边用河里的水洗脸,一边低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来的。”
叶令时却笑道:“这是什么话?我既然救了你,就要帮你,不过就是坐船头而已,没关系。”
那小孩儿抿了抿唇,又道:“谢谢,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说罢,他眼神一黯,“娘亲大概觉得我已经死了吧。”
叶令时呼吸一滞,十分不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上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表兄,光是兄长就十分疼他,何况他的生母?他以为母亲向来最疼自己的孩子,又怎会说出这种话?
小孩儿低下头,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又低声道:“娘亲……生了妹妹,叔叔不要我们,就把我们都赶了出来。娘亲腿不好,家里没有吃的,我就出来做工,可是……他们把我带上船,说三天返航,却去了好多地方,一直没有回来。”
叶令时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突地又听见船舱之内,传来几位兄长的笑声。可眼前的孩子,一副快要哭泣的模样,却流不出泪。
叶令时脑袋一热,又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递给他,道:“我这有银子,先给你吧。”
哪知这孩子看了银锭一眼,却皱起眉头,并没有接下,只低声道:“谢谢,但是我……”说着,他的双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衣料,“我想自己赚钱,让娘亲知道,我不是没用的东西……”
叶令时也皱起了眉,强硬地将银子塞进小孩手里,“可是你们家连饭都吃不起了,这银子你先收着。我家的船队也缺人手,你做工还我便是。”
小孩儿双眼一亮,充满希冀地看向叶令时,“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叶令时一拍胸脯,笑道:“等我长大了,也要和哥哥们一起经营家中事业,到时候我说了算,还能给你谋个好差事!”
小孩儿的目光之中又带上了羡慕,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叶令时说着,向小孩儿凑近了些。
“村里的大人都叫我小沈,沈家孩子……还有……很难听的……”小孩说着,又不安地扯住了自己的衣服。
叶令时听罢,猛然在舷上一拍,“那怎么行!这算什么名字?你有名字吗?”
小孩又搓搓手,声音几乎低不可闻:“有……娘亲给我起名寻言,后来她也不这么叫我,说是会想起爹爹。”
“沈寻言?”叶令时试着将这名字说出口,转头恰见小孩黑黝黝的皮肤上似乎红了一片。
4
今天是船队回来的日子,叶令时跟着哥哥来到码头候着,准备学习如何清点货物。今年他已经十四岁,再过两年,他可就得脱离兄长的指导,亲自上阵了。
更何况,这次跟着船队回来的,还有一个已经一个月没见到的小孩儿。
本来沈寻言年龄太小,他们家船队不收,但是实在看他可怜,便留他做些杂活,如今已有两年。沈寻言也已经十三岁了,身子也长开了些,不再如当年一样瘦小。但是叶令时一直记得当初救下沈寻言时的模样,就算沈寻言只比他小一岁,但在他心里,沈寻言就是个小孩儿。
清点完货物和银子之后,叶令时便跑到船工休息的地方,四下寻找那个身影。沈寻言似乎并不合群,每次都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吃饭休息,这次也不例外,叶令时在角落之中找到了他。
叶令时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沈寻言的肩,喊到:“阿寻!”
沈寻言转过头,见是叶令时过来了,眼中隐约有些不快,却还是笑道:“阿令,你来了。”
至于二人的称呼,叶令时是时字辈,家里哥哥姐姐都是“阿时”,故而沈寻言称他为“阿令”。而沈寻言,他父亲的名字便是“言”,故而叶令时称他为“阿寻”。
叶令时瞧了瞧沈寻言的碗里,不过是一碗素面,油和荤都没有,顿时有点不高兴,“你怎么吃这个?我让人给你做好吃的!”说罢,便转身要往山庄里走。
沈寻言连忙抓住叶令时,眉头微微蹙起,忍住心中涌起的不快,低声道:“不必了,这面我能吃饱。若再欠你恩情,我没办法还。”
叶令时停下脚步,转过身瞪了沈寻言一眼,“跟我何必见外?若非当初你执意要自己做工,我……”
叶令时说着,见沈寻言面色已经有些不对,连忙住了嘴,却并没有道歉,只摆摆手,“你愿意这样吃,那就这样吧。”说罢,又笑着问他:“这次怎么样?”
沈寻言深吸一口气,只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十分难受。每次和叶令时相处,他总会有这种感觉。他知道这种感觉,是无比的自卑。他本是一个低贱得不能再低贱的人,而叶令时却是藏剑山庄的小少爷,他拥有沈寻言没有的一切。
叶令时能把他当朋友真心以待,可沈寻言却不能。在沈寻言看来,他和叶令时之间,永远有一堵高墙。
可既然叶令时这么问他,他也就笑着将这一路见闻说与他听。叶令时听得津津有味,还开玩笑说下次和他一起出去。
沈寻言笑着说他又开玩笑,可叶令时却十分认真,说等自己十六七岁,就能跟着他的船队一起出去了。
这时的叶令时不懂,为何每次提到“将来”二字,沈寻言眼中总是一片灰暗。
5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夏日,叶令时突地接到下人传讯,说是山庄门口,有人要见他。叶令时本不想见,但一听来者是沈寻言,便立刻撑伞出门。
大雨几乎将视线阻隔,叶令时走到门下,才隐约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人见他过来,也走近了些,不是他人,正是沈寻言。
只是沈寻言的脸上不少伤痕,身上虽披着一件白色外袍,内里的衣衫却四处都被划破,隐约可见里面似刀伤和烫伤的疤痕。
叶令时意识到事情不妙,问到:“怎么回事?”
沈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来道别的,阿令。”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塞进叶令时怀里,“这是我爹留给我的,想来应当值点银子,当做还你的债。”
叶令时却没管那东西,只攥紧了沈寻言的手,问到:“道什么别?你要去哪里?”
沈寻言转头瞥了眼不远处,怅叹般道:“师父说,他会带我去华山的纯阳宫。”
叶令时眉头紧皱,沉声道:“你不能跟他走!他说是这么说,你怎么知道他会把你带到哪里?”
沈寻言颤了颤,雨滴润湿了他的脸颊。他深吸一口气,可声音仍有些颤抖:“是娘亲要送我走……”
叶令时愣了愣,顿觉胸口一闷,怒火熊熊燃起,“她怎么能这样!”说罢,便将沈寻言的手拉过来,“你别跟他走,大不了跟我住在一起。”
哪知沈寻言猛然甩开叶令时的手,冷漠地看着他,冷冷道:“阿令,我不能靠着你活一辈子。”说罢,便转身离去。
叶令时愣在原地,盯着沈寻言离去的方向,手还保持着被甩开的姿势,直到衣袖都湿透,才一点点放下。
6
自沈寻言离开之后,叶令时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什么都干不好,干脆推掉了学习的任务,整天就在西湖上泛舟喝酒。
他把沈寻言当做好朋友,好兄弟,可沈寻言似乎并不如此觉得。甚至,那天他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让叶令时感到,沈寻言对他的厌恶。
厌恶?原来沈寻言一直讨厌他?那么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沈寻言对他的笑脸相迎,难道都是惺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