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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应再芒抚摸着商恪触碰过的皮肤,很开怀地笑了。

到学院,应再芒下车,他不知道商恪面试司机时要求了什么,但他去上课之后,用不到出行的这段时间对司机来说是冗长和乏味的,也没有坚守的必要,所以应再芒留了司机的电话,告诉他直到上完课离开学院之前他的时间都是自由的,有需要会及时联系。

距离上课前五分钟,应再芒坐在了大教室里,人潮一波又一波地涌入,很快将教室里的座位占去大半,站在最前方的讲师在讲授复杂枯燥的金融知识前先讨论了几个案例,语言诙谐幽默,应再芒一个完全没基础的人也可以听懂。

总归来说上课时间还不算难熬,讲师宣布下课后应再芒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背上包走出教室,下午还有课,且时间比较紧凑,中午也就没有回去的必要,应再芒就近在学院的餐厅吃午饭。

习惯性的,应再芒摸出手机,低头给商恪发消息,无非就是一些忙不忙吃饭了吗吃的什么等等不重要的话题,有时商恪很快回复,有时要隔几个小时才能收到他的消息。

“商宁!”

“商宁——!”

应再芒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直到他的肩被人拍了拍,应再芒感觉到,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他回过头,看到了熟悉的脸,是段聿。

应再芒笑笑:“好巧啊。”

“不巧啦,我在楼上看到你飞奔下来才追上你的,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

“商宁,你走路看手机都这么入神,小心摔倒啊。”

应再芒恍然,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都会有下意识的反应的,就算是模糊的音节也会引起注意,但段聿喊的是商宁,商宁并不是他的名字,所以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留意。

他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商宁。

“要去餐厅吗?”段聿提议道,“我们一起啊?”

正好有个同伴,应再芒当然乐意:“好啊。”

两人边走边聊,了解到对方的专业,虽然不同,但对过课表后发现他们有好几节重合的公共课,段聿感慨:“真好啊,在这里终于有个朋友了。”

“商宁,下次公共课我们坐一起吧?”

应再芒笑着应允。

下午是各自的专业课,吃过午饭后两人便就地分别,这节专业课的时间不算太长,一小时四十分钟,应再芒原本打算下课后就回家,但又收到了系导让他过去一趟的消息。

到了办公室,系导也就是问了一些适应不适应的问题,应再芒想大概是因为商恪的身份,所以才对自己关照。

半下午时应再芒突然接到了商恪的电话,刚一接通,对方直接问:“在上课吗?”

“没有,”应再芒说,“系导让我办一张图书证,正在办,怎么了?”

商恪的语气听来有些冷凝:“能回家一趟吗?”

事态听起来并不轻松,挂断电话后应再芒紧接着联系司机,加快时间赶回了家。

刚一踏进门,在庭院里就能看到一片狼藉,被推倒的躺椅和茶几,还有零零散散的茶杯碎片,庭院里的花看起来像是被破坏过,花瓣被碾落在泥土里和石阶上;走进别墅,沙发的靠枕被乱扔一地,地毯的位置偏移,花瓶孤单地滚落在地板上,还有凌乱的水渍和脚印,应再芒看到了站立在一片狼藉中的商恪,和正躲在餐桌下的曲曼。

崔阿姨在极力安抚,试图让曲曼出来,而曲曼又哭又笑,抱着桌腿不放,嘴里不断念着:“还给我……还给我……”

在这一滑稽又苦涩的场景下,商恪眼中的漠然便分外刺目。

应再芒小心靠近,站在商恪身旁,轻声问:“发生什么了?”

闻声商恪脚步动了动,以自己的身形完全遮挡住应再芒,说:“她见不到你,又发病了。”

所以才这么着急把他叫回来?是想让他去安抚曲曼?

应再芒觉得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曲曼都没有伤害过他,而且能感觉到,曲曼确实是把他当成商宁来爱护,那么安抚一下应该可以做到。

“那我……”

应再芒还没说完,就被商恪打断:“别怕,我说过会保证你的安全。”

于是应再芒不再言语,静静地躲在商恪身后,像是以此便隔绝了危险。

应再芒抬起头打量着商恪的背影,不知道是因为离得近,还是心理原因,应再芒觉得商恪的肩背很宽,是能给人安全感的体形,穿着西装,脊背挺得很直,高傲又强大。

“哥,她这次发病是不是更严重了?我有点害怕。”应再芒用怯懦的语气,直白肆意的眼神,操纵着诡计的心,悄悄去握商恪的手。

商恪没有说话,只无声中将应再芒的手攥的更紧。

崔姨配合着商恪叫来的医护人员将曲曼从桌下拉了出来,打了一针镇定剂,送她回房间。

凌乱吵闹的声音退去后,商恪也随之放开了应再芒的手,转过身,带着质问的语气:“你觉得我把你叫回来是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她的吗?”

拿钱办事,就算商恪这么要求,应再芒也不会有怨言,但他知道了商恪没这意思,又不想轻拿轻放,在商恪那里留不下一点痕迹,于是应再芒垂下眸,假装不甘委屈地小声反问:“不是吗?”

商恪说:“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把你推出去。”

“你是我弟弟,我该做的是保护你,不是拿你当牺牲品。”

曲曼被打过镇定剂之后昏昏沉沉地睡去,几个小时后应再芒轻轻推开她的房门,坐在床前,大概是因为闹了一通,曲曼的头发乱了,面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在药物的作用下陷入沉睡。等到曲曼悠悠转醒,看到应再芒的第一眼便哭了出来,泪水浸湿了她漂亮的面容,此刻她更像个无助的孩子:“宝宝……妈妈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怎么办啊,找不到怎么办啊……”

应再芒握住曲曼的手,等曲曼过了情绪最激烈的时刻,才温和地开口:“妈妈,在家里看不到我是因为我去上学了。”

曲曼眼神呆滞地重复:“上学?”

“对,上学。”应再芒抬手擦去曲曼颊边的眼泪,他的语气和缓,颇有耐心,“你说过的,宁宁要上学,去学校,读书,和很多朋友玩。”

应再芒话音一转:“妈妈,你这样让大家都很担心,那我不去上学了,在家陪你好吗?”

他刻意将重音放在那个不字。

应再芒的话对曲曼很有效,她又哭了出来,却是懊悔的,曲曼不断地摇头:“不……不,妈妈错了,再也不这样了,宁宁要上学,宁宁成绩很好,老师总是表扬他,不能……不能……要上学的……”

不知道为什么,应再芒看这一幕莫名觉得很心酸,他倾身上前,缓慢抱住了曲曼,手在她后背安抚地轻拍着:“对,要上学,见不到我没关系,我会回来的,放学后就会回家,妈妈要在家等我,记住了吗?”

曲曼呜咽着胡乱点头:“记住了,宁宁会回来,我记住了。”

从房间里出来,应再芒看到商恪就站在门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商恪低声问:“妈怎么样了?”

“情绪稳定很多了。”应再芒说,“而且我告诉她见不到我时我就在学校,不用担心。”

应再芒仍不确定:“但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吧。”

应再芒发现,虽然商恪对他有点冷漠、刻薄,但真正发生状况时商恪总是把他护在身后,只这一点就深深地触动了应再芒。曲曼这次发病状况看起来有些严重,商恪的眉眼间也带着倦怠,应再芒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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