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温和日一下
吗?还不是因为没有。
说到威尼斯人,这是让君士坦丁恶心的诸多事里的一件,他们在君士坦丁堡之中也有自治区和近乎王国的自治权。他暂时没力气处理他们,毕竟当前国际贸易还是意大利人的天下,需要等待机会。
他按惯例哭个穷顺手再讨点:求求了,给关税降一点;求求了,赏几个好点的兵;求求了,有没有不要的粮和捐款。西方世界列位首脑看到罗马皇帝还在讨,觉得君士坦丁堡的胜利只是短暂的,不会带来什么威胁。
当然,罗马人的债主之中包含奥斯曼,苏丹也派来使者质问该缴的纳贡为什么不缴。佩佩为他的从者读完信,笑着来了句:“收得上就来吧。”
“就算和我在一起,也请不要说这种话,”君士坦丁告诫他的御主,宫廷里人多口杂。据他所知,现在佩佩已经多了不少讽刺性的绰号,因为那套牛仔服,他最近的一个绰号是“虚假的御前衣柜大臣”。
佩佩不在乎,两边世界除了迦勒底,他最在意的就只有自己的从者,宫廷不过是个舞台背景、虚假的纸片、ai生成似的关卡。但君士坦丁做不到,就算他带着泛人类史的记忆和英灵座的知识,也无可避免地陷入生前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某天夜里,他在御主怀里倾诉这个担忧:“这个特异点,或者这个世界,会不会是由我的恐惧展开的噩梦?”
以魔术师的思维,这听起来像某种“心象风景”,但佩佩不觉得,根据藤丸立香在未来之中的案例,能够展开地区级规模心象风景的记录,只有高扬斯卡娅和对应的非灵长生存圈通古斯卡·圣域,而且那个区域对高扬斯卡娅本人而言称得上是非常安全、毫无外敌的。
显然,君士坦丁没有产生那种规模心象风景的怨念和能力,首都也一直遭受各种外部袭击,证明世界是存在的。而且1453年和2005年已经产生了物质交换,必定是纯粹的物质世界。
“这不是噩梦,是另一个现实,”佩佩严肃地解释了心象风景,“但是你对他们太好了,这确实是你的责任。但,那都是你的亲戚,就算御主也不会强迫你对他们不好。”
君士坦丁没听懂,但他理解为一个魔术问题,当晚他在御主怀中辗转,第二天他做了个稍微出格的决定:他知会了藤丸立香,再去找美狄亚问了心象风景的问题。如果这是个哲思的世界,那解决问题的角度会不会更为玄妙?
美狄亚和佩佩有相同的结论:“宝具的外壳看起来有一定相似性,你知道,那是泛人类史的史实,内在覆盖的程度更低,距离心象风景差远了,不用担心。”
“是吗,那可太好了。”
“不过,佩佩隆奇诺的rider,你怎么突然想到魔术的问题来?或者说,到了这个时候才想到魔术的问题,这才令人惊讶。”
“因为身边魔术师很多,所以偶尔也想了解一下。不过至今为止,多数是理论性的解释,还没有能实用的东西,对我这种外行人而言,无从着手。”
她打量他一眼:“你可以做入门的魔术礼装。”
经过几番往来,美狄亚也对君士坦丁的麻瓜水平有所了解,虽然距离优秀的魔术师太远,但有国家级的物资统筹力和圣杯魔力,量产东西还是能做的。
神代魔术师给了几套配方,君士坦丁先拿那剩下的几套札甲试了水。结果一言难尽,说幸运吧,附加的礼装属性只有一条,说不幸吧,这唯一的一条是减重,原本六公斤的札甲减到两公斤,而且减得还挺标准的,跟工厂量产的差不多。
君士坦丁自己测试了一下,强度倒没什么变化,但是对减轻引发的抗冲击性存疑。他脑中闪过一些无从验证的念头,就写了个条子,挑几件让人送到国营工厂做测试去了。礼装札甲送出去当天晚上,他先后接到瓦拉几亚和罗马前线哨兵的消息:奥斯曼在色雷斯集结兵力。
这回不用使者来,君士坦丁也大概能猜到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对于不接待苏丹和不交纳贡做的惩罚性进攻。这种打他挨得多了,对方一动就能猜到。
后续使者的到来也证实了他的猜测,还多一条罪状:先前他诈使者要联合瓦拉几亚打出去的话,也确确实实传到当朝苏丹耳朵里了。加上瓦拉几亚真的没纳贡了,弗拉德三世没那么好脾气,还处死了前来索取的奥斯曼使者。妥妥的造大反,一起挨打吧,兄弟!
不过此刻不是个好时候。对于苏丹而言,前朝海军的哗变使得奥斯曼白送了七十多艘舰船给罗马人,海上兵力接近,君士坦丁堡的守方会更占优。而且罗马人打通了黑海的一部分,海上的物资运输会降低围城的效率。只考虑陆上的话,驻守剩余色雷斯的兵员并不好,而且集结完成之后可能马上就要进入雨季,对大炮就不要抱什么期待了,指望步兵和器械的话,强攻城墙的难度也会增加。
而且苏丹苏莱曼面对一个艰难抉择:瓦拉几亚和君士坦丁堡,先打哪里?
先前进入君士坦丁堡时,女将军藤丸立香为了证明皇帝确实不在,请苏丹去布雷契耐宫饮茶、参观皇帝寝室。这位苏丹是后宫扶上去的,所以不好意思拒绝女士,就随她一起去了。路上两人讨论经书,藤丸立香很讨他喜欢,他表示随时欢迎她改宗,他乐意安排好婚事。藤丸立香笑着打哈哈,虽然这话让她觉得害羞,但她能理解是这个地位的人表达好意的方式。
宫殿的规模让苏丹确信那是皇宫的遗址,房间惨不忍睹,甚至不配跟他的杂物间相提并论,只剩一些男人用的东西让苏丹隐约觉得这是有人住的:罗马兵工厂产的制式高帮黑皮靴和盔甲绑件,除了那块佩佩隆奇诺买的西铁城手表新一点,其他都破得离谱,几件堆叠待洗的紫袍让他知道是真的皇帝寝室。茶倒好喝,但感觉像是借贷凑的面子。
如果说是演的,也太真了。总而言之穷得那个鸟样让苏丹怀疑打了是否可以拿到东西。他没去过瓦拉几亚,觉得那里只能更破。但是国中的愤怒必须以战争平息,否则他保不住自己的位子。
临走前,苏丹往皇帝床上扔了一个杜卡特表示同情,并祈祷别在战场上碰见可爱的女将军。藤丸立香虽然不知道苏丹所想,但看他扔了钱,心中不由滚过一句“这苏丹也是个人才,拿罗马皇帝卧室当许愿池啊”。
君士坦丁则是常规的担忧:首都依然人手不足。兵力虽有补充,但人员都是生面孔,他信不过。政变之中死了不少亲戚,可用的指挥官也少了。出于泛人类史的原因,先前战争一结束,他就赏了个黑海小岛给乔瓦尼·朱斯蒂尼亚尼,老铁这时候大概乐呵呵当岛主去了。重新招募需要时间,他不知道招募能不能快过集结。
但是既然答应迦勒底放假,那在此期间就别让藤丸立香和奥尔加玛丽知道,能自己处理掉最好。君士坦丁请求御主同意,佩佩答应帮忙瞒着,但是如果道满那边说漏嘴,就没有办法了。
弗拉德三世则很乐观,他现在是从者,在先前的政变之战中验证了自己的战力,那和生前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他没有君士坦丁和迦勒底之间那般限制、不需要留力保身,所以可以放开打。先前的胜利让他获得稍好的陆路纵深,多了海港,加上用骨折价从君士坦丁那买了几艘用不上的战舰。他有信心把苏丹拒于领地之外。先前让藤丸立香拉下脸求盟友,这回可要堂堂正正,不得动用御主人情。
三方各不知道对方的想法,但是他们莫名其妙具备相同的信念:不能让藤丸立香知道,不是麻辣,胜似麻辣。这场仗就稀里糊涂开始了。
君士坦丁堡的统计和集结先于苏丹到达,城中有五千兵力,数量没比四月份好多少,兵员素质倒好了不少。其中有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