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尼也如往常一样收拾着自己的水果摊,雪季才刚刚结束,但他却穿着相当裸露而清凉的上衣。他比些许男子的大腿都要粗的小臂上的伤痕变得尤为显目。
这是让他被迫抛弃盾牌和剑的伤势。它让他握不稳剑,只能将自己那身铠甲放进了箱子里,希望以后儿子能重新穿上它,为主的荣光而战。
天知道,当年的圣殿骑士如今却成了一个水果贩子?不过就算约翰尼放弃了自己的长剑和盾牌,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对身体的锻炼和对神的祈祷。别的不说,至少他的武力能配得上自己这身大块头,在有找事的人出现的时候,他能用这身肌肉和重量保护他的水果和家人。
退一步讲,至少它能安抚一下他的老婆为他挣不了更多的钱而产生的不满。大块头的约翰尼,这个名头虽然放在整个法兰克福就显得不怎么起眼,但至少在这条街上他还是有自己威信的。
至少没有人敢拿他的水果不掏钱。
“伙计,我想你现在也许有点空。”
然而,就在约翰尼收拾剩下的水果,皱着眉头思考是把它们送给穷人还是以便宜的价格倒给其他商人的时候,一个低沉却不嘶哑、饱含男人磁性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伙计,我想你最好不是来找热闹的。”
约翰尼松了松自己的眉头,粗声粗气的答道。
他直起身子回过头来,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顿时将他身后的那个矮小身影遮蔽。
对于那个没事找事和他搭话的人,约翰尼的第一印象是“真是个矮子”,然后在他看清了那个银发男人的脸之后,便酸溜溜的改成了“真是个矮子小白脸。”
那是一张只能用中性来形容的精致面容,比起贵族青年更像是脆弱的人偶。那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因此感到奇怪的奇异魅力,而且无论哪一边都足以称得上俊美。
除非是自卑而善妒的小人,没有人会拒绝和一个富有魅力的人谈话。即使目前约翰尼只从他的脸看出了魅力。
“当然,”那个银发碧眼的黑袍男人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和约翰尼友好的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罗兰……打听点事。”
随着罗兰将手抽走,两枚金币无声无息的留在了约翰尼的手心里。
约翰尼先是用力捏了捏,然后若无其事的将其中一枚放进衣兜。用力咬了咬另外一枚,然后脸上乐开了花:“当然当然!谁都知道约翰尼从不说谎!尊敬的老爷,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位光荣退役的圣殿骑士,我甚至有三枚晨曦级的徽章,那是在八年前……”
“我的骑士大人。”罗兰突然提高了声调,打断了约翰尼的自得的讲话,“我想在之后,在酒吧里听你详细讲一下你的事迹。现在我有点急事……有人跟我说,你是这附近消息最灵通的。”
“并不。我只是从不说谎……就算我已经退役,但我至少曾经是一位泰尔冕下的圣殿骑士。我不能给我的队伍摸黑。”
略微沉吟,约翰尼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严肃的回道:“说实在的,帅哥法兰克福消息最灵通的应该是小丑。不过他喜欢说谎,而且无关利益。如果你有什么隐秘的消息要打听。我建议你带着刀子和诅咒过去。唯有他自己的生死问题才能逼迫他说实话。无需担心他报复那个疯子甚至认为这样很有趣。”
“略有耳闻。毕竟敢戏耍枢机主教的情报贩子大约这个法恩斯也就只有他了。不过我要打听的没那么隐秘……我想您大约也知道一二。如非必要,我不喜欢和疯子打交道。”
罗兰的话让约翰尼几乎笑出了声来。
随后,他便用力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也讨厌那个家伙。不过他才不是什么戏耍枢机主教……算了,这不重要。总之,老爷,您要打听点什么?”
“大事,”让约翰尼头疼的是,眼前这位爷说出了一个相当宽泛的问题,不过好在他之后对此又进行了强调。“只和泰尔教会有关的大事。”
约翰尼略微沉吟,然后严肃的说道:“我所知的部分,也就只有疯圣人和教宗选举的事情了。”
“如果骑士大人您有时间的话,不妨都说说看。”
那个自称为罗兰的黑袍青年不露神色的答道:“我刚到这里。但似乎和我印象中的圣城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哼……没了朱庇特四世陛下,他们什么事都办不好。”
约翰尼嘟囔了一句,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首先就是疯圣人。”
“我觉得您至少应该听说契约之神的牧师被无故扣留的事。雇佣兵和拉的牧师们借题发挥,吵得很厉害。闹的现在第一主教阁下都开始关注这件事。”
“然而,一些鸡鸣狗盗之辈竟以为圣城出了大乱子。开始进来准备捣鬼。我前天刚把一个想要对我的顾客出手的异教徒的手腕捏断,今天又有人在附近准备闹事……话归正题。如果是往年出现这种事,都会由朱庇特四世陛下召唤圣人,轻松愉快的解决问题。那些枢机主教们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们明显失败了。召唤出来一个不受控制的疯子圣人,在广场正大光明的杀了人,结果他们只能自己出手把它杀掉简直就是闹剧。这下可好了,乱子大了各种意义上。”
约翰尼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