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姐,”年轻的圣殿骑士在看清少女的样貌之后露出了满意而愉快的笑容。“你是该好好谢谢你的奥姆神,就是那个家伙让我的长矛暂时没法用……不过好在,我这里还有一把长枪可以刺穿你。”
而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圣殿骑士一脸紧张的钻进了一个废墟之中——他能辨认出来,这里似乎是个仓库一类的地方。
他仔细的挑拣着相对比较完好的东西。他不像他那些年轻而激进的同僚们用沉重的长矛将这些东西全部砸碎。
他非常清楚。在白塔之外的地方,这些东西能卖出不小的价钱。他非常清楚。白塔马上就要毁灭了,这些东西的价格只会提高不会下降。
他的二女儿即将出嫁,第四个孩子又快要出世了。他又需要请新的家庭教师,还要给加特莱卡神父送点钱,让他在神学院多照顾一下他的小汤姆,还有就是购置给小汤姆的盔甲和长剑还有小马驹……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光是那些可怜巴巴的津贴根本不够维持他的骑士老爷的生活。
但他也清楚,自己此时的行为无疑是纪律不允许的。万一要是被发现,很有可能要扒下自己身上这身皮——那样的话就惨了。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挑拣着一些他并不懂的瓶瓶罐罐的时候,也许是之前不小心把一个水晶般碰碎的声音太响。一个满头是血的老巫师哼唧着在不远处醒来。那个老巫师看到这个中年圣殿骑士不禁大骇,但因为喉咙被血填满,他愣是连续三次施法失败。
这时,这个圣殿骑士才反应过来。因为空间不够,他站不起来也拔不出剑,就只要这样跪在地上像狗一样蹿过去,用摘掉了钢铁手套的粗壮双手狠狠的攥住了老巫师的喉咙并捂住了他的嘴。
可他立刻感受到老巫师的身体瞬间绷紧并开始挣扎,而且那苍老的身体比他想象的有力的多。
他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压住老巫师的肺部,胡乱摸索着拿着一个水晶瓶塞进了老巫师的嘴里避免他叫喊出声,然后腾出一只手来。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太阳穴上,直到老巫师的抵抗渐渐微弱下去,他才用粗苯的手法将老巫师的脖子折断。
这个中年圣殿骑士粗重而紧张的喘息着,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动静以免把自己的同僚召唤过来。在喘息略微平复之后。他才用老巫师身上的法袍扯下来的布当做包袱,将那些比较完整的东西裹了好几层,然后藏在盔甲的夹缝里。
这样的事在整个白塔处处都在上演。过去高贵的巫师此刻比最下贱的家畜还要不如,残存的书籍和实验记录被焚烧,只有少数的东西得以保存——其多数都是各种药剂。
在内环,一位身着黑袍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第二塔的废墟中。却没有任何人能看到她。
在她的身下是一个巨大的棺材。在棺材的周围的一片区域内,奇妙的没有任何尘土残留在这里,因此留下了一片洁净的区域。
少女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半张脸,长长的黑发从两米多高的巨大棺材上一直垂到洁净的地面上。她的双腿优雅的交叠,左腿在上右腿在下,就这样坐在一个巨大的黑曜石棺材上,隔着墙壁漠然的看着在白塔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失去了兴趣,将头垂下,专注的盯着棺材。
她的双手抚摸着黑曜石的棺材,来回抚摸了几下,然后双手直接从棺材盖上穿了下去,轻轻捂在了浸在水银中的死者的脸颊上。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真的很愉悦呢。”
她呢喃着,温柔的声音在无人的地下室里回响。
“那么,回来吧,我的孩子。”
“如您所愿,我的导师。”
沉闷的声音从浸满水银的棺材中传来。
基于正义的诡术(上)
在安维利亚的花园中,数百米高的钢铁荆棘从地下钻出,直冲天际。
就像是布满利齿的口腔咀嚼一样,四十余道钢铁的荆棘以和斯科特手中的长剑同步的速度来回弹动,一秒近百次的大幅度摆动让朱庇特四世身边百米以内的范围已经形成了剑刃的风暴,光是接近就会被绞碎。
安维利亚和艾斯特已经放弃了攻击。
哪怕是以他们的反应速度,想要在斯科特的攻击速度之下保持无伤也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斯科特在开启起源效果之后,在保持自己移动速度的前提下,每秒的有效攻击速度可以达到六十次以上。这就意味着那些立在泰尔的化身里面的钢铁荆棘每秒钟都要摆动六十多次——一来一回就是三位数的攻击频率。在如此高频率的撕咬之下,泰尔的化身已经支离破碎,根本无法重新聚拢成人形。
如果这时候朱庇特四世还是血肉之身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被妥妥的被打成了肉汁……
在默默地承受了三十多秒的攻击之后,泰尔的化身终于碎裂开来。
不过,他却并没有化为光尘,而是在空中重新拼合,组成了一个稍小一些但细节清晰的多的人形。
太阳般灿烂的金发,幽绿而深邃的瞳孔,英俊而棱角分明的面容——以及那身上装饰繁复的金色长袍和右手紧握的巨大太阳权杖。
对于斯科特和安维利亚来说,那并不是十分陌生的面容。
那不是牧师们供奉的太阳与正义之神泰尔,而是他们的旧友太阳王泰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