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片羽Ⅱ/矢车菊,血
“里沙……里沙——”卡尔把下巴像卡在小提琴上似的卡在阿廖沙的肩膀上,他好像顾不得说话了,他声音低低地问他。
“唉——来吧、来吧……”
阿廖沙轻轻叹息一声,衣服拖泥带水地被解开,脱下去、脱下去;他探过脸去,去咬卡尔的嘴唇;卡尔从善如流,马上揽过主动权,勾着舌头纠缠。可用的空气都被掠夺走了,理智融化在唇齿厮磨之时,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亲密无间。阿廖沙简直昏了头,被人牵着鼻子走;手指在入口打着圈塞进去,湿热的内里似乎已是翘首以盼,紧紧吸附在卡尔手指上,贪得无厌地箍在指根,让更深入的开拓发掘都寸步难行。
间或被有意或是无意地压上敏感点,阿廖沙无法克制地哼出声,又觉得这声气让人脸热,马上就咬起了下嘴唇,咬得亮晶晶红艳艳的,正是一幅要滴血的样子;后面却还是吐出一滩不知羞的淫液。
卡尔只是笑,揉着阿廖沙臀肉责怪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很讲礼貌地用上敬称。
“真过分,里沙,您把肠液弄到我身上了是不是?那我要怎么和别人解释呢,难道我要说‘这是我家宝贝弄的’,像这样吗?”说着他把眉毛轻轻地假意一颦,威慑地盯着阿廖沙朦胧的泪眼。
“这是……啊、原谅我——”
阿廖沙信以为真,颊上飞起一抹红呜噜噜哽咽着对造价高昂的衣服忏悔时卡尔终于打算放弃恶劣的逗弄;抽出手指来结束了前戏。许是觉得虚弱的阿廖沙有点可怜了,于是托着对方带着点软肉的大腿根让他坐下去。
性器很快就顶到了底,顶端戳到敏感点又重重蹭着过去,阿廖沙气喘吁吁地喘出声来,挂着泪珠呜呜咽咽地只是忏悔。
卡尔听不下去,调笑着叫宝贝宝贝,细细地去吻阿廖沙,吮得本来快被自己咬破的嘴唇又痛又麻,他咬了嘴唇,咬了脸,咬了脖子,大有磨磨蹭蹭咬遍全身的意图;阿廖沙受不得,被卡尔尖利的犬齿咬得要痛不痒,哼唧两声挺腰献宝似的送上雪白的胸乳上两颗红艳艳的成熟的浆果。
乳头已经挺立起来了,卡尔俯身含住,细细嘬弄,齿尖根据恋人喜欢的那样磨着乳晕,配着交合处的顶弄把阿廖沙送上了第一次高潮。
不等阿廖沙缓过神志来,卡尔已经拔出来带出一滩淅淅沥沥,掐着紧俏的腰身又一次狠顶进去。他托着阿廖沙浑圆的屁股一改平静的风格,每一次都狠狠撞在敏感点上,干得阿廖沙只会紧搂着他的脖子胡言乱语闷哼呻吟。空气里只剩下情色的哼声和淫荡的水声。
阿廖沙无师自通,伸出舌尖来直白地索吻,湿漉漉的唇舌交错间把一切不知羞耻的喘息全部吞下去;只在被顶到好受的地方才漏出点甜腻腻的鼻音。
狂热的顶撞翻起胸乳的肉浪,像他们所怀恋的河流似的,层层绵绵晃得阿廖沙胀痛难耐。他贴得更近、乳尖擦在粗糙的正装衣料上才有所缓解。偶尔蹭到冰凉的金属饰扣上,阿廖沙毛骨悚立,后穴猛然夹紧,像是一定要阻止卡尔退出来,对方便有意往外一抽,重压到敏感点,阿廖沙马上溃不成军,喘息的声调骤然拔高。
卡尔停下动作,埋在体内。微微发凉的液体尽数拍击在湿热的内壁上,卡尔紧绷的身体释放过后放松下来。阿廖沙蜷起身体,几乎被灌满,他喘息着倒靠在恋人身上,不愿再动一根手指。
里面的东西退出来,就像水池突然被拔掉了塞子,阿廖沙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条什么河流的发轫地,围困在里面的液体泪汩地淌出来。这时他想要寻求点安慰,为自己的狼狈与淫乱感到可耻,似乎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做起爱来是这样淫声浪气。阿廖沙的睫毛颤动起来,挂着的泪珠把它们粘成一缕一缕;他不愿面对般闭上眼睛,只是低头把前额靠在卡尔肩膀上细喘。
什么东西抵上臀缝,环在腰上的胳膊小心地收紧。阿廖沙抬脸对上卡尔央求似的目光。卡尔苍白如纸的面皮上洇着掺了水的红墨似的彩色,简直成了个抹着胭脂的大姑娘,他把抿抿咬成血色的薄嘴唇,自己也觉得难以启齿了。
“……”
“再来一遍,我可受不了。”阿廖沙绝望地说。
卡尔有意微微睁大阴郁的眼睛,显得亲和些,像是与时俱进地在用间谍色诱的计策。
“那我不进去了,如何呢?”
“难道你打算忍着吗?”阿廖沙感到卡尔在他的颊边讨好似的啾啾吻着,吻了脸颊又吻下颌。
“让我蹭一蹭——里沙?”
于是阿廖沙的脸终于重新发起热来。他却很顺从地分开腿,由着卡尔抵在大腿根上蹭。
性器陷入温凉的软肉,像触到了一匹细滑的绸。阿廖沙被弄得腿根发酸,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这片皮肉太细嫩,蹭上一会就娇滴滴地泛红,刺痒痒地发痛。
但痛觉终于警醒了阿廖沙,把他从消磨意志的快感中抽离出来,思绪得以漫游到沉没的彼得号上。从前陆风朝晖,和贝壳一般被风吹得鼓起的洁白船帆似乎只是上一秒的记忆,阿廖沙入神地望着窗外,轻轻等唱起未名的曲调。
“我/亲爱的/恋人/你在哪里?
等我/死了/再来看你……”
卡尔射出来,白浊弄了一腿,就像是淋在可口糕点上的炼乳。
“窗外那是什么河?”
“莱茵河。”
5
莱茵河——许久以来魂牵梦绕的莱茵河就在眼前,却被视而不见。
“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廖沙做梦似的问。卡尔压低眉眼,愈发显得华丽忧郁,仿佛是遭遇了真正棘手的麻烦。
“明天。明天我就告诉你。”
漫长的等待如黎明前的黑夜,让人难耐、不安,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秘密?
辗转反侧的一夜未过,窗外却响起一声汽笛,预示着莱茵河上的游魂获得了永久的安宁。
汽笛声。对于一个久居陆地的水手来说就像婴儿听到母亲的呼唤。
阿廖沙的影子在窗玻璃上越放越大,越放越大,直至消失;他贴到窗玻璃上,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船会航行到莱茵河的尽头。
他眨着钢铁似的眼睛,看见对比强烈的涂料涂得这船像个黑衣白脸的女郎,灰蓝灰蓝的吃水线像条腰带似的勾出腰身来,还有相同颜色的一圈横线在护栏下面做饰带。
“见鬼,她不是沉了吗?”
是的,就是她,蓝松鸦彼得。莱茵河的女王,遍体鳞伤却威风凛凛的女王。她伤得严重,身上到处都是擦痕,涂料一片一片地剥落下来,露出里面的钢铁。她如同弥留之际来临一般精疲力尽地靠在河岸喘息。
泪水夺眶而出,船上的船员都已经不知去向,蓝松鸦彼得空余一具残破的躯壳;阿廖沙忽略了卡尔的阻止,跑过走廊,穿过主厅,冲出大门,直奔坏佩蒂而去。然而等到靠近,他却慢下来,一步一步地,像一条岸上挣扎的鱼一样缓步前行——最后终于到达,阿廖沙靠在佩蒂身上,轻轻抚摸她因撞击和剐蹭而变得坑洼不平的舷,感到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踩在金属踏板上的杂乱的脚步声逼近,阿廖沙马上警觉地扭过头。
一群高挑而端庄的男女大步流星地从彼得的舷梯上下来,他们在黑夜里滑行,大衣的下摆被风带起,在空气里打着卷。他们肩负使命而来。这群人行动随意却优雅,宛如一头头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猎食动物。
阿廖沙借着月光和古堡中投出的灯光警惕地观察。他们这群人里面有埃里克,有雪肤红唇的黑卷发女人,有戴着英式礼帽的浅发男人,有目光阴郁的洋装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