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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便是帝王。帝王若偏私一人,将天下万民置于何处?”

“娴月,我发现你说话一套一套的。”他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喟叹,“你是不是四书五经都学完了啊。”

“早都背过了。你若是哪天睡不着我可以给你背两段。”

“真厉害,我都背不过。”

“我琴棋书画、茶炊女工都不能学,可不就只能读点书么。”

“反正我若说得出你那般话,父皇泉下有知,都会高兴得托梦夸我。”

“别这么说。你还学兵法吧。我就不会。”

“是学。不过真打起仗来,便发现战局千变万化,切不可只参兵书所言。你也一样。你身边的不是经史中的帝王,是活生生的我啊。”

他抬起上身,压住我的肩膀将我扳回到仰姿,然后又用口开始解梦梦刚为我系好的亵衣带子。

“干吗。”我撞他。

我几无起伏被他嘲讽为一马平川的双乳露出,拓跋珏伏上来蹭了两下:“我若每天亲亲它们,它们能长大吗。”

“你当你浇花呢。”我觉得好笑,“你看现在比我刚来的时候大了吗。”

“好像没有。”

“你喜欢大的?我不喜欢。我觉得大了坠重,怕不是喘气都困难些。”

“我喜欢它们。它们看起来不开心,想让它们开心点。娴月不喜欢我,我只能问问它们是不是喜欢我。”他用嘴唇依次轻触了我两边乳尖,“你们可认识我吗?我是明玉。”

“认识。只是要休息。你太聒噪了。”我左右晃晃胸脯,欲将他驱走。

他失笑,又亲了两下,终于挪回去躺好:“娴月,它们比你坦率。”

“赶快就寝。明日上不上朝了。”

舒缓的呼吸声规律地在耳边响起,他睡着了。

我却久久不能寐。夏夜清幽,窗外不时传来虫鸣声。

北朝以稚子之年、重残之躯,内驭臣民,外拓疆土,传说一般的少主,此刻正酣眠在我身畔。

往日在家时,我从不曾得知他这个人。虽也听闻过北朝五年前正统之争,王子被掳走作质,但父亲许是怕我难过,未告诉过我那作质的王子后来救回来了,身体被戕害得和我一样。

甚至比我还要更惨一点。

后来在舅父府中,听到他的名字,都是他们在骂他,顺便也一起骂我。

我揣量,若家中未出事,少主执政后,虽为敌国国君,然依他的作风人品,父亲约是会赞赏他的。或许会告诉我关于他的谣传实则并非为真,并以他来勉励我。而我守在闺中,兴许会在脑海里暗暗摹画这父亲只言片语中飘来的北境的影子,又或者会隐约萌生几许憧憬之心。然正如隔着书简凝望先贤风骨一般,我只能隔着长江远远地眺望这虚影。

这等心绪我也许假托玩笑悄悄与梦梦分享,也许永远不会说出去,将它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但少主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长江的另一畔,有位少女敬慕过他的神魂。

可是我竟在短短半年内离开故国,跨越长江,辗转飘零到他的身边。

我知道了他的名,他的字,见过了他的容貌,听过了他的声音。

他的性子温润坚韧,不似我描摹的虚影那般果决孤清。他没有独行其道的悲壮感,眉目生动,时常调笑,内侍与宫人们都很喜欢他。他也并非翻云覆雨、指挥若定,我们聊天时他常常同我说起朝堂上的烦心事,虽然我自忖身份不宜听,每次都制止他的倾诉,但也依稀了解到统御一国绝非易事,他面前困难重重,却仍在努力。

我们一同谈心,一同嬉笑,更一同亲密温存。他的肌肤细腻温暖,躯干纤细却不柔弱,小腹还有隐隐线条。发间和耳根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

他不是史籍中的帝子,亦非传闻中的虚影,是会说话会笑甚至会娇吟的活生生的少年。

可是他的形相越鲜明,与他君王的身份割裂就越重。

梦梦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问心无愧,不怕他薄幸。只是在我看来,他的品性尚待雕琢,及至形成美玉,也当君子德风,献给天下人。

而我最好还是能如在闺阁中一般远远凝睇着,敬慕着。

拓跋珏,我不能喜欢你。

喉头的酸涩几乎令我窒息,我紧紧咬住嘴唇,也未能止住眼泪如雨水落进池塘一般滚入夜幕之中。

他似是感觉到了我的喘息与颤抖,转过脸来蹭了两下,吻了吻我,迷迷糊糊地哼了哼,又转回去接着睡了。

泪水从身体中析出,我的心口似乎又空虚起来。若我有手臂,一定紧紧地抱住他。若他有,我也会缩在他怀里,用残端拥抱他。但是我们都没有,只能肩头相贴,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竟也莫名地感觉很安心。

睡吧。

七月流火,酷暑渐消,孟秋已至。

我要满十四岁了。

“明日是我生辰。”晚上聊天的时候,我告诉拓跋珏。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翻过来侧身压住我躯体边缘,胸腹发力使劲摇晃:“也怪我,竟没留心问过你。我都来不及命他们给你准备筵席了!”

“不想有筵席。我还没有准备好见你弟妹们。”

拓跋珏有两个妹妹,其中年长些的布庐公主小他一岁,母妃也是鲜卑贵族出身,是他们自己亲族中人,但在公主尚且年幼时就病逝了。先主崩后,公主便被老郡王接到府内抚养,因此平时便不住在宫中。只有年幼些的代寿公主随其母邱太妃居住在宫内。代寿公主今年才交九岁,拓跋珏说,太妃严格,小姑娘老想找兄长玩,还喜欢抱他。前几日七夕,他晚上便去陪妹妹乞巧了,还问我去不去。我还没有见过太妃与小公主,有些紧张,便拒绝了。

他还有个皇弟,应该是日后的储君,叫拓跋玟。年纪很小,才两岁。也和其母居于宫内。拓跋珏执政后,宫内空得很,除了他自己、刚来不久的我与梦梦、小公主、二皇子和两位太妃,余下的就全是宫人们了,就连用度都省下好多。

“那好吧,明日我午膳就回来,咱们摆个小酒自娱一下。你往日在家生辰都怎么过?”

“同家人饮酒赏桂,吃桂花酒酿。可能吟个诗作个赋什么的,题目不是金桂便是秋雨。”

“怎么总离不开桂花。”

我出生时正值处暑,连绵一夜的细雨送走暑气,催开了院中丹桂,满园馥香。我名字中的月便是取自月桂。

他笑:“我终于知道娴月是什么鱼了,原来是桂花小鱼。”

桂花鱼便是鳜鱼。每年春夏时令,蒸后以油淋之滋味最佳,是北地也能吃到的河鲜。

因我佩戴的玉势末端都有鱼尾,他便每每戏我,说我是小鱼变的。近来还喜欢将我挑逗到情动之处,然后就自己挪到旁边看着,也不让梦梦帮我。我便会不自觉地摇晃腰肢。他说异常娇媚动人,我的鱼尾也会随之摆动,真的像小鱼一样。还故意作出一副嚣张的样子气我,说可惜你家梦梦就看不见。

不过我有一次将胯部搭在他断髋边缘上摩蹭,竟自己登顶了。他虽然压得有点疼,却很开心。

“啊?我不是。鳜鱼长得太丑了。”

“鳜鱼性凶猛,喜食肉,味道却鲜美。这都与你一样。”

“我凶啊。”他这样说,我有点不高兴,翻身侧到一边去。

“不凶。就是有点夫子味儿。”他又笑,继续蹭过来晃我。

我也问了他什么时候生辰。他说就在我来之前,他刚过完生辰便是大婚。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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