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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晓,你赢了。”她似乎有些不想承认,但又碍于自己的自尊,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我看了她一眼:“别这么说,我不也是被关进来了?”
段明钰闭了闭眼:“你真是个……疯子。”
我“呵”地一声笑了:“段明钰,我是个喜欢亲哥哥的变态,不疯怎么能行呢?”
她捋了捋自己有些凌乱的卷发,呼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和张伟成在一起的原因?那他也太惨了。”
“惨?我不过是为了我哥的父母报仇,不过是骗了他的感情。”
“然后堵住我的嘴是吗?”她眼神变得尖锐,表情也凝重不少。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你喜欢陈风,你是那个变态,是个利用别人的毒妇,陈风不过是个ai妹妹的好哥哥才纵容你,你还特意去找了个心理医生为陈风狡辩、为你脱罪,我该说你聪明还是可怕呢?”
“她没有为陈风狡辩,就是我喜欢的我哥,只不过我让她把事实说出来了而已,段明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哥ai我呢?”
她一愣:“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低头笑得开心:“很明显吗?”
“是啊,不ai也很明显,段明钰,你为什么一定要抢我的哥哥呢?不是自己也有一个哥哥吗?”
气氛有些凝固,段明钰一直保持的温柔优雅的形象似乎一瞬之间灰飞烟灭,眼睛里的红血丝看得吓人。
“你说什么?”字被一个一个吐出来,听起来狰狞极了。
“请一个私家侦探的事儿,很难吗?”我问她。
“段明钰,你也是个喜欢自己亲哥的变态,就别只唾弃我了,哦对了,你连我都不如,你哥结婚了,他不ai你,你才是那个小丑。”
“……”泪水盛满她的眼眶,她在颤抖,像是崩塌的山头,我亲眼看着她毁灭。
“亲身感受到他对你的疏远和嫌弃不好受吧?”
“然后看着他和别人相ai,看着他结婚生子,看着他离你越来越远。”
“闭嘴!”她猛然起身隔着玻璃要扑向我,拳头把玻璃敲得“嘭嘭”直响,不远处的警察立马动身前来制止,把她拖了出去,也把我教训了一顿,然后关了回去。
“我不会变成段明钰的,对吗,陈风……”
眼前是废墟,混乱中夹杂着不安,期待,与朦胧。
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从小到大,教我对错的只有陈风。
不过做完这件事我倒能预料到陈风对我的责骂。
怎么把我教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如愿来到jg神病院,免去了去监狱的责罚,却会被终生囚禁在这所荒凉的医院。
里面看起来真宁静啊,风吹在大地上也只是飘起来几片叶子,来往的护士总是板着一张脸,手里不外是小推车、资料,或是某个发疯的病人。
却有人在乎着无人观看的落叶,他疯疯癫癫地追着天上的叶子跑,然后摔倒,然后再站起来跑,再摔倒。
我看着他跑,看着他朝叶子跑。
然后我放下手中拧着的病服带子,向他走去,还未到,他已经被护士阻止拖去了病房。
真是可惜,我又得一个人坐在草坪上睡觉了。
“姐姐,姐姐。”一个软糯的声音唤醒了我让我睁开疲惫的双眼。
一个可ai的小nv孩儿,不过十二岁,居然也进来了。
她的眼睛大大的,看着有些熟悉,我却说不出名字,也想不起人。
“姐姐,你也是被爸妈送进来的吗?”
我没说话,盯着她,她倒也自来熟,叭叭叭自己一通说。
“我把弟弟杀了,他们把我送进来了。”
“为什么呢?明明是弟弟犯了错,是他们说的,犯错的人该si,我每次犯错他们都这么说。”
“姐姐,你呢?”
“……我父母被杀了,我杀了杀了他们的人。”
这句话似乎有些绕,把本不聪明的nv孩儿弄晕了会儿,可很快反应过来:“你很ai爸爸妈妈,对吗?跟我一样!”
“……”我拿起那片可能是被追着跑的叶子,一点点撕开,笑得灿烂,与这里格格不入又融洽得自然。
“要是可以,我想做杀了他们的人。”
小nv孩儿疑惑地望我:“为什么?你不ai他们吗?”
“我ai的人只有一个。”
“谁啊?”
“一个会来找我的人。”
早上六点起床,吃药,吃饭,休息,学习,然后又是吃饭,睡觉,休息,放风,吃饭,休息……
我从来没有感觉生活这么平静过,在这里呆着,护士会平等地讨厌每一个人,我时常被他们拖着走,哪怕自己已经表现得很乖了,只是喜欢发呆,看着那些奇怪的人发呆,然后朝他们笑,朝他们走去。
哦,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拖我了,我总是想掐si奔跑的人,走到他们面前,我总是笑意盈盈地伸出那双手sisi卡住他们的脖子,看着他们痛苦狰狞的表情开始求救,我会很开心。
这时候护士就会狂奔而来制止我,我还没开始挣扎就给我打镇定剂。
身t软了下来。
我昏睡过去,脑子里全是父母冷漠的脸庞,还有哥哥生气的表情。
等再次睁眼,我以为会在熟悉的小黑屋,天花板却是好看的天蓝se,床是那么软,房间里透出丝丝清冽的香气,我再次闭上眼睛感受这个真实的梦。
等我慢悠悠起身,才发现黑暗中一把软椅上似乎坐着一抹高大的背影,它融合在暗处,却成为中心,像是漩涡把所有光和暗都x1进去,刺骨得不像话。
人影开口:“陈晓晓。”
我看清了黑暗中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着我不可能有的成熟,却又粘附着我才有的倔强与执着。
我微微张口,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叫出这个名称了,明明也才进来一两个月:“……哥。”
他从深渊中走来,走近我,将我拉到月光所照之处,然后定定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看不够,里面夹杂着愤怒,心疼,疑惑,还有悲伤。
“我会送你出国。”他告诉我,给我的未来打出了洞口和方向。
“我不。”做出了和小时候一样大逆不道的回答,却不像小时候那样怕他。
他似乎不能理解,透过微光,他眼底的黑眼圈已经以一种过于显眼的方式出现在脸庞,胡渣不知道多久没刮理了,浑身都露着一种紧张又颓废的感觉。
“晓晓,听话。”语气是无奈与妥协,甚至有一丝求饶。
“哥,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听你的话了,不是因为怕你。”
“我不知道那个场景是不是做梦,反正那时候我很小,小到我以为是在梦中,因为记忆太深刻。”
“我看见自己被爸爸妈妈抱起来,走出门去,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好像越远越好。”
“我被扔在一块好大好大的空地,什么人也没有,他们就这么走了。”
“我等他们回来等了好久,只等到了你。”
“可等你的时间好长,长到我以为自己要si了——好冷,好饿,好困,我好像要没有力气了。”
“哥,在那些时间里,你是不是也要把我扔下了呢?”
陈风红了眼睛,那双眼睛瞪得大极了,我不知道里面突出的是被我w蔑的愤恨还是被拆穿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