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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应该是忘记放姜了哈哈”林琅挠挠头。
宋庭声没理会,问:“你接了辛词的电话,跟他说了些什么?”
林琅动作僵硬,那天电话挂断后他就被辛词的反应吓到,把通话记录删了,还以为宋庭声不会发现。
他故作淡定地招了:“就聊了两句,不重要的。”
看见林琅这幅心虚的样子也没说什么,他安静吃饭,没多久再吃一口那道菜,就咬到了一块大且不规则的姜,辣得他口腔发麻,宋庭声抽纸擦了擦嘴,借故把姜吐出来。
“笨蛋一个。”宋庭声忽然骂他。
林琅惴惴不安地寻思了半天。
没等他寻出个所以然,宋庭声吃过饭就走了。
由北京画院承办、北京画院艺术委员会学术支持的“天时地利——辛词个人艺术慈善画展”于五月底开幕,为期一个月。
他的个展,为了不那么显眼,还特意设在了二楼。
尽管前两天画展并不对大众开放,但前来参观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辛词拿了十几年的画笔,从小学起就开始拜师学艺,最擅长风景油画,画面里的一棵树,拿着放大镜甚至能看见雨后新叶上的水汽,扑面而来一种蓬勃的生命力,真实到几乎可以与照片以假乱真。
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共八幅画,除了三幅不对外出售的作品,全都挂上了已售的牌子,几乎每一幅画价格都在百万以上,这对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誉。
至此辛词在业界内的名声远扬。
尽管明白这些成果都得益于什么,辛词还是不免兴奋,像个终于得到认可的小孩子。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这是小时候辛鸣山教给他的,辛词时刻牢记着。
但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撞破尊敬的父亲的丑陋场合。
画展举办成功后,慈善机构还给他颁发了一本证书。
辛词回到家就跟宋庭声分享了这个喜悦的消息,似乎那天见过辛鸣山后,他的态度就又回到了从前。
宋庭声陪他看挪威的旅游线路,航线申请在六月中旬,还能赶上当地的仲夏节。
辛词小心靠着男人的臂膊,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说:“我爸爸常去的那个会所,你方便写个推荐信吗?”
“要这个做什么?”宋庭声皱眉。
“申请入会只能凭邀请或推荐,我又不能跟我爸讲这些。”辛词为难道,“我担心我爸嘛,有备无患。”
宋庭声说:“没必要,他在里面很安全。”
辛词有些不解,“他上次都喝多了,怎么可能安全呢?”
辛鸣山有意不让他接触生意场上的事情,只让他安心在温室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慢慢长大。
宋庭声也就不想解释,放下手中平板,屏幕上还是挪威的风景照,他道:“你还小,再过几年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他就离开了客厅,进入书房。
辛词其实也是随口一说,却被宋庭声的话弄得心中更加好奇,他觉得有太多事情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但正是这份证书,让他有了进入马会会所中参加活动的一次机会。
走进这个偌大的四合院,挑高十六米的会场,放眼望去都是雍容华贵的姿态,多是不认识的面孔。
辛词从前潜心画画,极少会参加社交活动。
但也没有人因此冷落他,负责人带领他入座,几分钟后场内的灯光就彻底暗下去,大抵所有晚会都是那一套流程,大同小异的场面话讲完,终于开始主题,数位明星模特被邀请来为其展示珠宝,而在来来往往的漂亮男女中,他忽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女人。
她脖子上戴了一套卡地亚的钻石项链,虽然昂贵精致,但更多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红宝石耳环上,辛词定睛一看,浑身僵硬。
他曾在宋家老宅见过这副耳环,在宋家的珍藏室里,保存着数代人传承下来的珠宝玉石,在满室琳琅中,宋庭声说那对耳环是他奶奶最不喜欢的一对,但胜在价值连城,杨之妤还是留下来了。
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可为什么这对珠宝会出现在李雅美身上。
负责人开始介绍耳环的来历,基本与他了解的一致,到后面已经不知道台上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了。
他看着李雅美下台,进入休息室,想到宋庭声对这个女人的反应,想到书房里的百科,竟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浮上心头。
而自己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会场,他对这里并不熟悉,绕了许久才找到李雅美的身影,她套着件外套,戴墨镜,已经将珠宝取了下来,放入手里提着的皮箱子里。
她径直上了二楼,进了一间看似不起眼的茶室。
辛词远远地跟在后面,对付林琅,我只要跟宋总说一句话的功夫,他还能想不到吗。”
“你敢说吗?”辛词问,脸上仍有不谙世事的残忍。
李雅美早就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想起两人。
他想起在公寓楼下的两个月,想起在来回航班上的内心凌迟,都无法想象林琅那一刻有多痛。
心里微不足道的恨和怨,终于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根据我国刑法的。
李雅美心里一咯噔,就冒了些细汗。
“我说了不认识辛鸣山。”
“别紧张,只是随便聊聊。”
她点头,重新摆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微笑说:“您请说。”
男女对视一眼,女方继续:“据我所知,你明明长居在北京,名下有两套市中心的房产,但是为什么你很少会过去住呢?”
“我比较喜欢清静,回去就住在店里。”李雅美说。
“店里?是那家汤泉馆吧。”女人熟捻道,“我也去过,很难预约呢,实在没想到您就是老板娘。”
“嗯,闲得无聊开来玩玩的,下次你来可以跟我说一声。”
“谢谢,法人是您朋友吗?我看了眼档案,当初工商注册、执业资格都不是您操办的,只是参加了剪彩仪式。”
“我是股东,法人在马莱旅游,经营不善你们应该去找他。”李雅美说。
女人笑笑,说店经营没什么问题,是原始股来源有问题。
闲扯了半个钟,李雅美才终于把这两人送走。
这个店开办初期就是那老头洗钱用的,最近也准备歇业了,没成想这会儿却碰上了检查。李雅美在酒店里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找回手脚的知觉,可不敢再联系那老头了。
她思索半天,还是决定托在那边的人问问。
问到第二天晚上,都没个头绪,只听到法院里的文员朋友抱怨说:“一个交通肇事案件鸡飞狗跳的,我这几天在院里都快累死了。”
李雅美也笑:“哪位大人被撞了?”
“谁知道啊,但不是大人,是小情人儿,听说直接撞流产了,大人物一生气,遭殃的不还是我们这群人,哎哟这事弄得……”朋友嘟囔,那边还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李雅美一愣,朋友就说院里忙,估计以后上头要大换血,多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深夜,她给林琅打了个电话,已拉黑。
挺符合对方的做事风格。她对着手机默然,许久又打给了辛词,最后一秒才接听。
“什么事?”
对面声音十分虚弱,李雅美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号码,疑惑:“辛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