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纵然再不通情|事,可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满身伤痕,还能发觉不出端倪?
林安一边懊恼不已,一边脚底抹油开溜。
忽见夜色朦胧间,山脚下的青石台阶上,有一团黑影,吓了他一跳,立马往草丛里一躲。定睛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二师兄!
却见二师兄跟木头桩子一样,直挺挺地跪着,约莫跪了一夜,头发上还沾了点露水。
林安心里鄙夷不屑,暗道,这个大沙雕,跪在这里有什么用?
要跪就跪师尊的面前去,否则,师尊又没有千里眼,哪里知晓?
但转念一想,山中弟子寻常是不得踏足流雪峰的,哪怕是晏陵的亲传弟子也不行。
独独林安是个例外。
林安懒得搭理叶阳君,悄悄地绕开他,便往山门口行去,那山门口有弟子把守,见状,便阻拦了林安的去路。呵问他这个时辰,为何如此行迹鬼祟。
“自是师尊吩咐我下山!”林安将三忘拿了出来,满脸肃然,“此物,你们认得吧?”
二人见状,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人拱手,询问道:“不知,林师兄此刻下山,所为何事?宗主可曾知晓?”
“想知道的话,不如亲口去问我师尊。”林安故意冷下脸来。
那二人约莫也知晓晏陵的脾气,更知他对林安颇为偏宠,也不敢再阻拦,放了林安离去。
林安压根不敢耽搁,一口气就窜下了山,他还不太会御剑,但好在师尊之前教过他日行千里符,两张黄符啪啪贴腿上,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流雪峰上,一袭白衣的仙君,正站在最高处,俯瞰山门。眼睁睁地看着小徒儿,逃也般地离开了剑宗,很快就消失在了滚滚红尘中。
“就这般迫不及待地离开为师么?”
居然连声招呼也不打。
晏陵把玩着腰间悬挂的明珠,修长的指尖,还残留着小蛟的气味,昨夜,他可是足足用了四根手指,小蛟哭得极惨极惨,但又抓着他的腕,似求他怜惜,也似求他不要留情。
无妨。只要林安开心便好。
林安还不知道,所谓情劫,就是与之共度情劫之人,哪怕相距天涯海角,也会在宿命的牵引下牢牢黏在一起。
逃不掉的。
晏陵抬手一翻,掌心赫然浮现出一枚通体银白的戒指,此为纳戒,可以存储一些死物。比乾坤袋的容量大了数倍不止,也更为名贵,在修真界极为稀少。
纵然是在剑宗之中,也只有区区几枚。
划破指尖,鲜血滴入,赫然一条绯红泣血的小鱼,浮于纳戒表面。
一挥手,纳戒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林安突然觉得右手无名指,有些异样,抬手一瞧,瞬间怔住。
他的右手无名指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戒指,外观十分素雅,原本有些大,但似有生命般,很快就完全贴合他的手指缩小了。
一条绯红的小鱼,浮于表面,似活着一般,在戒指上游动摆尾。
奇怪,哪里来的戒指?
而且,这是巧合,还是什么?
居然刚好戴在他的右手无名指上!
林安试图把戒指摘下来细瞧,却无论如何也取不下来,索性作罢。定是师尊赠他的。
除了师尊之外,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天亮之后,林安来到了一间神庙。见里面无人,便进去稍作休息。
估摸着,这会儿师尊已经发现他逃下仙山了,临走前太急,也没来得及给师尊留下只言片语。
不知师尊可会派人抓他回去。
不过,林安觉得应该不会的。
毕竟师尊已经答应他,放他离开了。
但也说不准,没准师尊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被座下孽徒灌醉后欺辱了,一气之下,派人抓他回去问罪呢。
可既然要问罪,应该也不会刻意送他一枚戒指吧。
师尊到底知不知道,右手无名指的戒指,究竟意味着什么?
林安心里乱糟糟的,忽然一抬眸,当场吓了一跳,竟见高台上供奉的神像,竟与晏陵昨夜所穿华服,一模一样!
束的也是飞天髻,陶身颜色艳丽,栩栩如生,骤然一看,像是个活人。
怪不得那店家见了晏陵便拜,原来月神娘娘当真是这么一副装扮。
林安肚子饿,见神像前放了许多贡品。他抿了抿唇,对着神像拜了拜,双手合十,恭恭敬敬:“月神娘娘在上,可否赏些贡品给我吃?若是您同意,就别吭声,若是不同意,就出声制止。”
然后,他就尝试着,去抓了一块点心。见神像没什么反应,便大口吃了起来。
吃一块又吃不饱,也不能光逮一盘吃,他就每盘都吃了些,浑然不知,那彩陶神像,面色慈悲,望着台下的少年,浅浅一笑。
一束灵光打在其中一块点心上,正好被林安抓来吃了。
“多谢月神娘娘赐饭。”林安吃饱后,一抹嘴,又恭恭敬敬地拜道,“我这便要离开了,有缘再见。”
哪知正待要走,肚子居然剧痛无比。
站都站不稳,没一会儿就疼得满头大汗,肚子也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
林安大惊失色,眼睁睁地看着腰带被震断,露出了宛如怀胎五月的妇人一般,白|花花的大肚皮!
吓得他一度怀疑是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