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亲了两次
他吻来,落日余晖为他浅褐色的睫毛渡上一层轻薄的光芒。这次他大胆了许多,似乎是使用了对女孩的技巧,作为一个四分卫的荷尔蒙在这个吻中完全体现,轻慢的勾连与力度克制的舔舐。赛德闭上眼睛,自然地张开唇,大胆地勾缠住珀西的舌头,珀西愣了一下,赛德在他停下来前用犬齿在他下唇轻轻压了个印,左手压住他的后颈,攻守在这瞬间转换。
赛德的亲吻风格和斯文的长相完全不匹配,没有奇技淫巧,唇齿的勾引热烈而直接。珀西无措地凝视眼前专注的赛德,直到赛德挑衅般舔过他的门牙,他恼怒似的紧闭双眼,不甘示弱地抚摸赛德的脸颊,手掌慢慢顺着颚线下滑,停留在他颈侧与锁骨之间。原本充满匠气与边界感的亲吻粗糙而真诚起来,唇齿相碰的咂舌声与忽然降临的瓢泼雨声混在一起。
赛德的身体渐渐发热,他敲了敲珀西曲起的指关节,珀西微微掀起眼皮,昂起头,错位的抽离及时停止了这段白热化的亲吻戏。
雨水打在铁皮车顶,周围光线变暗,路灯骤然亮起。赛德无言地看向趴在方向盘上闷笑的珀西,伸手拍了拍那不断耸动的肩膀。珀西像惊吓到的公鸡般手忙脚乱地坐直,手背狠狠撞上方向盘旁的一堆按钮,意外地打开了车子的收音机——这部八十年代的老福特居然播放起了voa。
赛德和珀西对视了一眼,忍俊不禁,默契弯了眼。
“美国歌声?”赛德嘴唇上挑,露出一个小小的酒窝。
珀西跟着笑了一声,甩了甩撞红的手:“达瓦里氏你听错了,这是摩丝牛电台。”
蒂芙护着摄像器材跟两位姑娘小跑来拉开后车厢:“绅士们,能让我们搭个便车吗?”
纽约连续下了一周的雨,上一周的晴日荡然无存,一阵寒风残忍地将仅剩的阳光卷走,留下密布的乌云与湿雾。受雨水、气温与清早九点半的影响,公开课上的学生们都懒懒散散,睡眼惺忪的模样。
提米托着下巴喃喃道:“纽约阴雨潮湿,凤凰城阳光普照。”他忽然醍醐灌顶,翻出笔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迅速记录下自己神神叨叨的碎碎念:“妈的,我爱凤凰城。”
赛德坐在顶排靠窗的角落,半眯着眼睛,手中的笔随着帕斯教授说话的语速转动。帕斯教授对马丁斯科塞斯侃侃而谈,从马丁的生平到马丁的电影,这家伙特意弄出了三十八页ppt,只为解析1976年的《出租车司机》。
赛德倦怠地揉了揉抽动的眼皮,试图在下排靠近讲台的位置寻找夏利的身影,眼睛巡过每一个人的发旋,无果,望了望小礼堂的天花板,眼神再度在帕斯锃亮的脑门徘徊。
旁边直抖腿的提米放下笔,忍无可忍地碰了碰赛德的胳膊:“小赛,我去抽根烟,一起么?”
赛德挑眉:“你不是戒烟么?哪来的烟?”
提米摸摸鼻尖:“所以问你要不要抽烟,我还能吸吸二手烟。”
“戒烟得有个过渡期啊。”提米认真地为自己辩解:“就跟追求女生一样,得循序渐进。”
“嗯。”赛德不紧不慢地点头:“上次小提米可不是这样说的。”
提米举起食指摇了摇,否定赛德的说法:“对贝特尼那次已经进行到渐进了。”
赛德笑了笑,轻轻地把烟灰抖在纸折的烟灰缸里。
他们靠在小礼堂外的长廊边,提米享受地蹭了一口赛德手上的烟,赛德嫌弃地看了看烟嘴,干脆地把还剩大半的烟给了提米,提米惊喜地拥抱了一下赛德,肩膀解脱般松弛下来,整个人没形地挨在墙上。
“你的脸色不太好。”赛德重新从烟盒里抽出烟,顿了顿,又重新推回盒子里:“遇见什么麻烦了吗?”
提米把身体稍微向上提了些:“一些乐队的事。吉他手带着鼓手跳到其他乐队了,换了新鼓手,但目前风格还是不太能够磨合,他太过嗯,他是个技巧很棒的人,但有时候太过套路了。”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呼出,似乎回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看向赛德的眼睛发亮:“小赛,我记得你大一的时候在爵士摇滚的乐队当过吉他手……”
“我不太记得有这回事。”
提米急忙翻出手机打开相册,在相片海中找到一角模糊的影片封面,勉强能辨认出一把银色fender与一双修长的手:“我有影片为证。”
赛德用力闭了闭眼睛,痛感祸从口出。他最近的运气走在别人身上,总能意外地成为了别人解决问题的紧急方案。
赛德舔了舔后槽牙,把烟灰缸放在提米搭在他肩膀的小臂上:“我猜你的乐队不玩放克?”
“这有什么,各路摇滚是一家。”提米狡黠地眨眨眼,把烟头在厚的边缘按熄,然后将纸盒对折裹住烟头。
球队的训练没有因为雨天而停止,况且雨水渐疏,慢慢化作毛毛细雨,中午时已经能在乌云的缝隙中窥见一丝阳光。球员们对抗地心引力般蹚着泥泞拔腿奔跑,教练的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男孩们擒抱截球的动作也愈发粗暴,很快变成肉与肉的互搏。
“妈的珀西。”亨特摘下头盔,摸了摸嘴角的血渍,试图起脚踹开将他扑倒在地的珀西。珀西在他踹到之前松开手,咧嘴坏笑:“无痛不拿分亨特。”
哨响再度响起,教练脱下冲锋衣,暴躁地让球员们动作再麻利点:“做个男子汉小兔崽子们,你们很冷吗?冷的话就再去跑一百个圈热热身!不想跑的话就动起来,动起来!”
——“珀西!”
珀西吸了吸嘴里的血沫,接住传球后迅速冲阵起来,风透过他的头盔灌满他的肺。他敏捷地躲过追兵的擒抱,猛然迈腿加速,拿到今天训练赛的第一个六分。
“操你的珀西。”亨特举手接住珀西扔来的球,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泥:“但愿上比赛的时候你也那么猛。”
珀西摘下头盔,一把抹掉睫毛上挂的汗水,笑着扬了扬下巴,朝亨特比了个大拇哥。
那边教练吹了一声短促的哨声:“别太得意小崽子。”
提米打了一激灵:“帕斯话也太多了。”他揉着酸痛的脖子,精简地评价。
“知识分子癔症。”赛德收回看向银色哨子的目光,木无表情地挑开夹在肉酱意面中的花椰菜,最后放弃般放下叉子,拿吸管戳开希腊乳酪的盖子:“他一贯的风格。”
东翼食堂的位置相较偏僻,来的人也稀少,唯独在旁绿茵场训练过后的球队经常光临。今天多了些在小礼堂上公开课后的学生们,小礼堂在东翼内,而食堂距离东校门也近,离开时穿过食堂也能缩短路径。
赛德叼住吸管刷了刷社交媒体,夏利的ig上更新了一条状态。赛德眯了眯眼,仔细观察了一下影片中的背景,大概猜测到是医院,再看夏利手边若影若现,亮着红光的体温计,拇指一抬,又刷了十分钟才放开嘴里的吸管,挑选了一个模样关心的eoji发给夏利。
“提米。提米?”赛德视线纠结着离开手机屏幕,转头看向身旁,才发现提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溜了,剩下一个干净的空食盘。
赛德忍耐着吃完挑不干净的花椰菜肉酱意面,把空酸奶盒扔进垃圾桶,端着两个食盘放到回收处。
冷清的食堂闹嚷起来,榄球队的人打打笑笑地排队领餐,几个肱二头肌发达的壮汉勾肩搭臂地坐在一起。一道清瘦的身影掠过,珀西扭头,隐约能瞥见那人冷峻的轮廓与水红色的嘴角,他想多看了一眼,却被亨特的怪叫打断。
亨特表情痛苦:“哪个天才把花椰菜打碎混在肉酱意面里?意大利人真的会流泪。”
珀西低头将卷在叉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