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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港的反攻

 

“小嬴,我觉得,那个香港人肯定是在广撒网。”

宿舍的白炽灯下,听完嬴洛呈堂证供般的陈述后,舍友小孙摸摸下巴:“你看,刚认识,他就主动请你吃饭,还叫了僚机,不实诚。”

嬴洛趴在椅子背上,和小孙面对面坐着,脸红到耳根。她打开微信,点进成舒那个*****小熊头像,发现根本没有朋友圈入口。

“这是怎么回事?”她把手机拿给小孙:“不会是屏蔽我了吧?”

“我帮你搜搜。”小孙热心地在电脑上劈里啪啦打了一顿:“这种……好像是没发过朋友圈或者是删干净了……小嬴,这是拿小号加你!”

嬴洛刚刚放下的心又开始不自觉地乱跳,就像被那香港人的麻花辫扫过一样。

白炽灯下,她看着自己那只被人牵过的手,似乎比另外一只更肿胀一点。

“对了,你跟我说,香港人找的僚机,还挺帅的?像个文艺青年?”小孙打断了她的沉思:“有照片没有?”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就见了人家一面,哪来的照片!”

小孙的男朋友也姓孙,在电机工程系读研,大她三岁多。两人父母一方全是教师,一方全是警察,门当户对。两人都是高高瘦瘦,从家境到身材到学历,无一处不彰显着他们是最佳伴侣。

一的问题是——小孙似乎并不急着恋爱,一个月能从繁忙的社团活动里抽出三天见男朋友,已经难能可贵了。

“哎——对!你去找香港人要他朋友的照片,正好测试一下香港人是什么态度!”小孙灵机一动:“你不好意思,我来帮你要!”

“你不是有男朋友——”嬴洛察觉到她不对劲,抓着这点穷追不舍。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闭嘴!安静!”

两人同时回头,对面上铺的床帘从中间拉开,一个戴眼镜的圆滚滚的人头探出来,愤怒地注视着她们。

“大姐,才十点,说两句话都不行?”小孙呛回去:“你半夜打游戏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我打游戏也带耳机。”人头声音尖细地反驳。

“那不还是有光!”

嬴洛连忙当和事佬:“好啦好啦,是我们不好,对不起!魏女士,你休息吧。”

魏女士是湖北人,生活极端自闭,除了上课、去食堂吃饭,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床帘里打游戏,几乎不和她们交流。

一听这话,魏女士反而来脾气了:“我不睡,我学习。”

糟,忘了她这个毛病。魏女士看起来和她的长相声音一样柔柔软软,实际上脾气倔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快问,你快问。”小孙没理魏女士,声音倒是稍微小了点。

嬴洛仔细思索一番,在对话栏里打了一行字:

成同学,打扰你了。我想问问宋学长休息得怎么样?

不行,这么说,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对宋玉一见钟情?

她改了改:

成同学,打扰你了。请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出来吃饭?我请你。

不行,她请得起的,他估计看不上……何况他不一定肯让她请……

纠结了一会儿,她准备奢侈一把,去楼下自动贩卖机买瓶可乐降降温,转身去拿外套,一边问小孙:“我去买饮料,你喝什么?”

“我靠!”小孙激动地拿起她放在桌上的手机,大喊:“对方正在输入!他来找你了!”

“闭嘴!”魏女士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尖叫的开水壶上。

嬴洛差点从上铺的梯子上摔下来。

“啊!”小孙又喊:“给你打电话来了!你快接!!!”

“砰”一声,她脚趾踢到铁梯子上,疼得跳起来直叫唤。

“喂……”她嘶嘶地倒抽凉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兴奋:“成同学,有什么事吗?”

魏女士从床上下来,摔摔打打地收拾了一箩筐洗漱用品,闷着头出了宿舍门,“哐”地甩门,门上玻璃窗贴的旧报纸也跟着跳了一下。

“开免提,开免提。”小孙催促。

嬴洛开了免提,她的心跳声比对面的呼吸还急促。

“你怎么了?”对面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是不舒服吗?”

“急着接你电话,撞到梯子了。”嬴洛一开口就变得大方从容,她笑着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明晚……你来不来我家吃?宋玉和圆圆都在,圆圆是我妹妹,你们可以聊,你……要不要来?”对面有点语无伦次:“我做羊腩煲,你……宋玉说陕西人也喜欢吃羊肉……”

她听见对面小声嘀咕了一句,似乎在询问:“我咁讲啱唔啱?我这样说合适吗?”

“把‘宋玉说’三个字去掉就啱了。”宋玉笑呵呵地在旁边支招。

嬴洛突然想起来:“宋学长,你有没有照片?”

对面的手机大概易了主,嬴洛听见宋玉声音明显紧绷起来:“谁问你要我的照片?”

“我舍友,她听我说你长得好看。”嬴洛害怕自己冒犯到他:“学长不给也没关系!”

“哈——这样……”宋玉哈欠连天地说:“你去搜一个叫蜉蝣诗社的公众号,置顶的成员介绍大概是有的。谢谢你舍友抬举我,明晚见!”

对面挂了微信电话。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用指甲将学习桌的外皮扣掉了一大块。

“这……是你说的那个帅哥?我去……”小孙把屏幕塞到她面前,一张双人合影映入眼帘。

站在左边的是宋玉,眉目俊朗,光映照人,比他昨天不修边幅的样子还要漂亮,旁边站着一个烫卷发,扎马尾,穿红羽绒服的戴眼镜女生。

“蜉蝣诗社,社长,赵新语;副社长,宋玉……”

小孙念叨着:“真这么好看,没p过?”

宋玉是好看,嬴洛承认,但她不太喜欢文学青年。

她心不在焉地拉着小孙去公共洗漱间洗漱,像一只女巫熬草药的大镬,咕嘟咕嘟冒着很多疯狂的念头。

“他们诗社原来是写古典诗的,有几首写得还不错。”小孙喜欢唐诗宋词这些古典文学,嬴洛总提不起兴趣。她想转去传媒行业,早点挣钱,减轻父母的负担。

想到父母,她打开家庭群的聊天接口——群里上次提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如果她和那个长头发的香港人谈恋爱,像小孙和她男友一样,周末牵手逛街,看电影,吃饭。爸妈会怎么想?妈妈会用扫帚打自己吗?爸爸会闷着一天不吃饭,然后大骂自己一通吗?

“小嬴,你别刮了,用我的吧!”小孙胳膊肘子戳了戳她,递给她一只沉甸甸的小玻璃瓶。

她正费劲儿从早已见底的塑料面霜罐里,挖出这一次的用量。

“不用,我脸不干,等双十一再说!”她看着小孙脸上白花花的,细腻的膏状物,再也笑不出来。

,可找了这么多年,人证物证又在哪里?赵洋倒是坐了火箭,先从龙门升到番禺市,又升到华南省厅,不到十年就坐进了国家部委的办公室。

要不是宋玉八面玲珑,想尽办法认识了赵洋的两个女儿,姐姐赵新语,妹妹赵新扬,恐怕他们现在更是无头苍蝇,一筹莫展。

上星期,栾工自首前,联系过他们,说要让他们去找自己住院的女儿拿“能扳倒赵洋”的证据,他们试了几次,没一次成功进得去医院。

想到这儿,成舒视线落回到赵新扬身上,他心里反感,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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