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在她的阵法之中,玉秀是没办法脱身的……
看样子玉秀身上好像有点她不太了解的地方。
沈清想到这点,将碧莹从地上扶起来,让她靠墙坐着。
她现在也顾不上碧莹。
玉秀怨气极重,方才她的举动也算是打草惊蛇了。
玉秀现在肯定是跑去找江祖文了。
她得想办法阻拦。
不然恐怕要出大事。
沈清思及此,便快步转身,向主院外走去。
夜深露重,整个定远侯府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廊上,隔着几步远,留下一盏昏黄的灯笼。
有零星那么几个小厮丫鬟,在廊下守着。
看见沈清快速从廊下穿过,定远侯府的下人都有些疑惑。
有年长一些的嬷嬷,不由问道:“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可是有什么急事?”
沈清顾不上跟她说话,一路往东跨院去。
见此,他们心头都有些不解。
但,他们知道沈清是留在主院内,给定远侯夫人看诊的。
这大半夜脚步匆匆,别是有什么事情。
嬷嬷便迅速转身去了三思堂,禀告老夫人。
同一时间。
东跨院内也静悄悄的,似乎没什么人在。
江祖文早早地便在房间内休息下来。
但躺下之后,他脑海里总是回想着翠芳园那三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碰见苗妈妈和碧莹在翠芳园门外说话的缘故,他总有种不安,唯恐翠芳园内的秘密被人发现。
惊魂
江祖文越是想着这些事情,便越是有些睡不着。
王氏就躺在他身边,发现他辗转反侧,一开始还同他说话,劝他早点休息。
后来,没多久,她便自己睡过去了。
剩下江祖文一个人,躺在床上,盯着床帐,有些难熬。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更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了一阵水声。
哗啦——
哗啦——
像是有人在往地上泼水一样,又或者是什么东西浸透了水,在拼命地往下滴落。
紧接着,江祖文在睡梦中,闻到一股潮湿阴森的血腥味。
江祖文在睡梦里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忽然一阵冰凉。
好像是水,落在他的脸上。
那水,带着极重腐朽的味道,好像泡了好些天的尸水,还带着粘稠的触感,冰冰凉凉的。
江祖文一个激灵,立即醒过来,一睁开眼,他便看见面前垂落下来好多的头发。
有一颗头颅,背对着他,挂在他面前。
江祖文蓦地瞪大眼睛,一瞬间坐起来。
同一时间,他感觉到脚腕一凉,好像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猛地一低下头,便见床边趴着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有一张惨白肿胀的脸,好像在水中泡久了,有些肿胀起来。
他望着江祖文,咧嘴笑起来,明明没长牙的嘴里,却喊了一声,“爹爹——”
望着他那张脸,江祖文尖叫起来,“你,你是什么东西,快,快走看,走看!”
他猛地蹬了几脚,想要将那孩子踹开。
然而,那孩子却岿然不动,他的脚,直接从孩子的身上穿过。
看到这一幕,江祖文身子一下子僵住。
“爹爹,爹爹——”孩子望着他,还在一直喊。
江祖文看着孩子那张脸,脑海里忽然反应过来,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七郎,这是你和我的孩子啊,怎么,你不喜欢吗?”
江祖文正想着,挂在床帐上的头颅,忽然转过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望着玉秀那张脸,江祖文猛地一闭眼,抱着头惨叫起来,“你,你怎么在这?!来,来人啊,来人啊!”
他拼命地尖叫着,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去推搡身边的人,想要叫醒王氏。
然而……
他伸手,却摸到一手的冰凉。
紧接着,玉秀的声音,从他身上响起。
“七郎是在找我吗?”
江祖文还没反应过来,本该是王氏,为什么变成玉秀。
下一秒,便有一种冰凉的触感,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摸过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又贴上他的心口。
江祖文被那冰凉刺的,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去,便见玉秀贴着他,站在他身后。
他拼命地往后倒退几步,白着脸,远离开来,“怎,怎么是你,你,你怎么在这,你为什么在这?我明明……”
“明明什么?”
玉秀望着他,一张娇媚的脸上,带着妖冶的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看见我,七郎不开心吗?还是七郎觉得,我和我的孩子,应该被永远压在那口井里?”
江祖文心脏狂跳,呼吸都快喘不上来,“你,你……”
他望着玉秀,几乎说不出话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他记得,他明明按照王氏说的办法,将玉秀和孩子镇压在井里了。
为什么……
玉秀和孩子会出现在这里?
对面
“七郎难道不想见到我和孩子吗?”
看见江祖文眼里的惧怕和厌恶,唯独没有情意,玉秀眸色一下子就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