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凌无言的话,众人沉默下来。
不得不承认,凌无言的话,往往确实一针见血。
云阳子确实被云空大师养成了一个极善的性格,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接受不了如今的局面。
自杀,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是解脱。
众人意识到这一点,也只能为云阳子发出一声叹息。
但说起来,费用也很惨。
从小就被云空大师,以那种方式调教,变成如今的模样,一辈子都搭在这里面了。
最后也是以这种方式潦草结束。
这一切的罪过,似乎都来自云空大师的执念和欲望。
如若不是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云阳观成为玄门领袖,云阳观也好,云阳子和费用也好,都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思及此,莫青竹忍不住看向沈清,小声地问道:“沈娘子,你说云空大师献祭自己的时候,有没有一刻曾经后悔过?”
沈清闻言,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她不是云空大师,哪里知道云空大师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猜想,云空大师肯定没有后悔过。
云空大师起初的所作所为,或许起源一点贪念欲望罢了。
但后来的他,八成和费用差不多,完全被欲望吞噬,只剩下对权利和地位的渴望,只想着要云阳观变成他心目中的样子。
哪怕牺牲他自己都在所不惜。
到最后关头,或许他不仅没有后悔过,还会觉得自己很伟大。
像是这样的人,沈清以前就见过不少。
但这些话,没有必要和莫青竹他们说了。
让他们知道现在的结局,知道欲望的可怕之处就好了。
一行人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的风。
沈清担心陆泾的身体,便道:“陆泾,我们先回去吧。”
陆泾以为她是不想呆在这里,便点点头,和沈清一道先行离开。
接下来回京的一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事情。
云阳子一开始派出去的徒弟们,并不知道云阳观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先赶到了曲阳城。
找到了船长的家眷们,也找到了那些扣押他们的邪修。
不过,那些邪修逃跑的速度极快,他们没能抓到对方,只是先将他们扣押的人救了出来。
如今人都平安,被他们安置在了曲阳城的道观内。
云阳子的徒弟们,处理好这件事后,便传信给了沿途的驿站。
允吾大师一路注意着驿站的消息,一旦靠岸,就会去检查。
果然在下一站,找到他们发来的信函。
得到这个消息,允吾大师便立即告诉了沈清和船长。
船长喜极而泣,连连向他们道谢。
沈清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云阳观的那些人,现在应该回去了吧?”
“信函发出来后,他们应该就回去了。”允吾大师说着,想起来他们回去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又有些如鲠在喉。
沈清看着信上的内容,说那些邪修已经逃跑,蹙起眉来:“那些人全都跑了?”
允吾大师回过神来,“对,应该是看到云阳观的人过去,便知道出了事情,所以直接逃跑了。”
沈清疑惑道:“允吾大师,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怎么了?”允吾大师茫然,将信函接过来,又看了看,没觉察出什么问题。
一旁的陆泾,说道:“确实很奇怪,如若是看见云阳观的人来,便心知不妙而逃跑,证明他们察觉得很早,应该有时间杀掉那些家眷,就算没时间全部杀完,应该也会出于泄愤,杀一些人。可是,信上却说,所有家眷都安然无恙。”
沈清道:“不止如此,这么长时间,他们联系不上桂一,竟然也没有想过联系其他船长核实情况,更没有用家眷威胁船长,将事实情况告诉他们。”
“对了,我想起来了,桂一说过,他们好像是把所有人分开扣押的吧?为什么他们会同一时间,察觉到云阳观的到来,赶紧丢下人质逃走?这确实说不通。”
桑子辰激动地道。
“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问题。”允吾大师捋了捋胡子。
“他们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陆泾问道。
允吾大师不懂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云阳观的人会去吗?”
“这样说来,难不成云阳观内还有什么邪修,是乾明的人?”莫青竹大胆猜测道。
沈清却摇了摇头,“我不觉得是云阳观那边泄密,我倒觉得,也许他们早就知道,桂一这边出事了,并没有打算解决那些家眷,反而在利用那些家眷,转移我们的目光,放松我们的警惕。”
“对。”凌无言点头,赞同道:“如若我们得知人都被救出来了,肯定会放下心来,而且如今距离京城已经不远,更不需要担心,只要我们放松警惕,也许他们就会随时偷袭。”
桑子辰瞪大眼睛,“你们的意思是,难不成他们就在我们身边?”
如玄站在旁边,听到这话,唰的一下紧绷起来,“不可能吧,这一路上,我们的船上都没再上过外人,所有人都是一路跟过来的,应该没问题啊。”
众人一想,也是。
为了防止有人混上来,这一路上,他们都没再加上,沿途靠岸休息时,有些人想要同行,都被他们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