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转头看向陆泾道:“陆泾,得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泾立即道:“什么?”
“你回去替我抓一些药来。”沈清报了几种药名和需要的分量,“这些药材,你跟苏大夫说一声,他会配好的。”
陆泾颔首,“我快去快回。”
沈清应下来,“我等你。”
陆泾深深地望她一眼,他是不想在这时候和沈清分开,但也知道救人要紧,便转过身去,快速离开。
待他走后,沈清再次看向章二狗,“请你也帮个忙,去准备一些热水,恐怕章银银体内还有些东西。”
章二狗眼角抽搐:“什,什么?”
“这个,不好说。”沈清不想把实话告诉章二狗。
这种情况下,章银银的体内,说不定会被塞了一些东西,堵住她的排泄,让她干干净净地死在棺材里,干干净净地陪着夫君一道去鬼城。
这种事情,如实告诉一个父亲,自己的女儿曾经遭遇过什么,太残忍了。
章二狗闻言,眼珠子都红了。
即便沈清没有说,他也隐约猜到了。
他看了一眼章银银,是真的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太让他窒息了。
如若再继续待下去,他真的担心自己会失控。
折磨
章二狗深吸一口气,撑着床沿,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我,我去……沈娘子,我这就是准备热水,麻烦您了……”
沈清淡声:“不麻烦。热水准备好后,如若我没请你进来的话,你就不要进来。”
章二狗顿了一下,猜到沈清是怕刺激到他,几不可见地一点头,逃也似的出了房间。
他走之后,沈清看向床上的章银银,开始脱掉了章银银身上的衣服。
章二狗烧好热水时,已经是两刻钟之后。
他拎着热水,并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在屋门外等着,他绞着双手,忐忑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
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都是度日如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听见沈清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在外面的话,就进来吧。”
沈清好像一直知道他在外面。
章二狗提着一口气,拎着热水便走了进去。
一进去,他便看到床上的章银银。
章银银还是躺在床上,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章二狗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将水桶放下来,他刚想要说话,余光却瞥见,旁边的桌上,放着一些……沾着血和其他东西的……类似于枣子之类的东西。
章二狗猛地一愣。
见他僵硬在原地,沈清出声提醒:“章老板?”
章二狗抬手指着那些东西,瞳孔一动不动,“这,这是……”
沈清并未回答:“热水放下来,麻烦再准备一只干净的木盆。”
章二狗深吸了一口气,瞳孔抖动了片刻,他才哑声地应了一声好,僵硬地走出去。
每一步好像都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落不到实处。
没一会儿,章二狗便拿着一只干净的木盆进来。
沈清将木盆接过去,便让章二狗出去等了。
章二狗望向床上的章银银,眼泪纵横,哽咽地道:“沈,沈娘子,我女儿……还能活吗?”
他望着沈清,满是绝望的眼睛里,只有底部些微的一丝期盼,那么一丝希冀和侥幸。
沈清沉默片刻道:“还来得及。”
章二狗猛地松了一口气,险些直接摔倒在地,他扶着门框,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喜极而泣地一点头,蹒跚着走了出去。
沈清在屋里,替章银银做了下清洗,瞥见旁边的衣柜,打开来,里面全是章二狗的衣裳。
其实也没几件,差不多都是一样的,很破旧的衣服,料子也都是早些年的了。
沈清找了一身最为干净的,暂时套在了章银银身上。
被子下的章银银,身上还有不少伤口,看样子是新伤加旧伤。
不仅如此,她的双腿小腿骨……还骨折过。
看断掉的模样,应该是被人硬生生打断,又草草接上的,小腿肿胀得厉害,之前包裹在厚重的喜服下面,又是被章二狗一口气背回来的。
恐怕章二狗都没有看到这些。
不然的话……
只怕他早就去找那什么崔屠夫和配阴婚的那一家报仇了。
沈清方才给章银银盖着被子,从脖子到脚,盖得严严实实,一丝不露,也是不想让章二狗看到这些。
面无表情地给章银银换上衣服,重新盖上被子后。
沈清用剩下的水,清洗了一下双手。
正这时候,她听见了有脚步声靠近。
听脚步声,是陆泾。
沈清提步走出来。
正好和陆泾打了个照面。
陆泾提着药材包,身边跟着章二狗,显然是刚进了院子。
看到沈清,他脚步一顿,“清清,你要的药,我都拿来了。”
沈清接过来,查看了一下,没有问题,她点点头,“是我要的药材。”
说着,她将药材包,递给章二狗,“先去煎药,三碗水熬成一碗即可。”
章二狗忙不迭地接过来,跑进了旁边的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