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拍拍他的手背,“睡吧。”
陆泾安心下来,其实他有很多想说的话。
他想说,清清,你别怕,我会对你好的,会一直一直,一辈子对你好的。
可他却清楚,少年人的承诺太轻,他现在还没有资格为自己的承诺增添重量,他不敢说,唯恐沈清不相信。
沈清看过太多人世百态,无论是江映柔还是同月的事情……他都怕沈清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会努力,会让自己的话,在沈清面前有一诺千金的重量。
所以,清清,你等等我。
一定要等我。
……
沈清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陆泾已经不知去向。
床侧都是凉的。
她都忘了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收拾妥当出门一看,莫氏正在做早饭,而陆泾则在书房里。
看他那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似的。
沈清站在门口看了片刻,却也没打扰陆泾,转身去帮莫氏做饭。
从这天起,莫氏就发现,陆泾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比以前还要努力用功,像是在用飞快的速度,让自己成长起来。
以往陆泾读书就很用功,却也不曾这样。
莫氏有些担心,但沈清和陆泾的相处却很正常,两人日常有说有笑,沈清还会时不时地去书房看看。
两个人看着也比之前亲密得多。
应该没什么问题。
莫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么体贴
吃完早饭后,陆泾便要正式去曲阳学馆报到,沈清也没闲着,送陆泾出门后,她也出门,去见了苏大夫。
她和苏大夫在杭大人的帮助下,在临近主街的热闹地段,盘下一个铺子,开了自己的药铺。
那铺子之前是做布庄的,有两层楼附带一个后院,各方面都很不错,就是得重新装修。
定下来之后,沈清和苏大夫便商量着,要怎么装修。
苏大夫这时候,本该回去将一家老小接过来,但修缮是一件非常耗费精力的事情,将这些全都甩给沈清一个人,他过意不去,便请人去将他一家老小接回来,而他则留下陪着沈清,看看铺子要怎么收拾。
他家里有儿有女,正当年,父母妻子的身体又一向康健,并不需要他多担心,他也能安心下来帮忙。
只不过,如何修葺这铺子,他和沈清两个人的想法,却有分歧。
苏大夫还是喜欢传统的药铺,和市面上所有药铺一样,稳重沉厚就好,沈清却觉得,那种浪费空间太多,而且能够采用的地方也很少。
两个人呆在铺子里,商量半天,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清索性拿了一份纸笔过来,跟苏大夫一边说,一边画图,最后确定下来的方案是,综合两个人的想法。
一楼做简单的会诊室、药堂,存放一些药材,二楼做单间的病房和储藏间。
后院做沈清和苏大夫的办公室、休息室,和晾晒药材的地方。
这个方案,两个人都算满意。
沈清便将图收起来,打算明日找工匠来。
等商榷妥当时,两个人才发现,天色已晚,外头的街道上,已经升起灯笼,非年非节,这个时辰街上都没什么人了。
沈清锁了铺门,和苏大夫走出来,看了一眼天色,“没承想这么晚了,耽误苏大夫时间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以后还有得忙呢。”
苏大夫笑笑,道了一句无妨,时间确实不早了,他便没再和沈清多说,沈清还要回杏花巷。
他便和沈清分开来。
沈清回到杏花巷,推开院门,一进去,就看到陆泾坐在堂屋外的石阶上,膝上放着一本书,时不时地看一眼,时不时地抬起头看向院门口。
看到沈清回来,他那双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一只在家等待主人回来的大狗狗,若是他有尾巴,只怕早就摇起来了。
沈清眉眼放柔许多,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她提步走到陆泾面前。
陆泾坐在那里,没站起来,只是抬头望着沈清,月色映在他眼睛里,更是明亮。
“怎么坐在这?”
“你怎么才回来?”
两个人异口同声。
俱是一愣。
两个人相视一笑。
陆泾有些脸红。
沈清弯了弯唇角,率先回答道:“今日跟苏大夫把药铺的事定下来了,商量着要如何修缮,一时忘了时间。”
陆泾眨眨眼,哦了一声,乖巧地顺势道:“怕你没吃饭,我在这等你,给你留了好吃的,都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盛。”
沈清眉梢一挑,俯下身来,摸了摸他有些红的耳垂,打趣道:“哟,我们的陆相公这么体贴?”
陆泾噌的一下,耳朵仿佛要烧着一般,浑身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颅,他还未反应过来,便不受控制地一把抓住沈清的手,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沈清没料到他会突然出手,没有一点防备,直接摔进了陆泾怀里,同一时间,她脑海里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那就是,别压坏了陆泾。
她摔下来的一瞬间,右手撑在陆泾膝边的地上,身子虚虚地靠在陆泾怀里。
未等她去问陆泾这是做什么,陆泾忽然就靠过来,两个人的唇就贴在了一起。
先撩拨的人是陆泾,但心跳如擂鼓,率先败下阵来的,也是陆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