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后来接手的人家,说是家里人总是噩梦不断,还会在家里发现其他女人的物品,家里小孩子更是精神萎靡,白日夜里哭啼不停,睡不着,他们就把宅子退了。
头一个主家将宅子出手的时候,便是赵兴武接手的。
彼时还没人知道那是鬼宅。
第二个主家出事时,认定这宅子是鬼宅,又听说之前有人死在里面,便找到赵兴武,将宅子退还给他。
毕竟是鬼宅,赵兴武瞒着将这宅子卖出去,又被人找上门来,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唯恐自己在这一行混不下去,只好将这宅子收了回来。
第三个主家,也算是被赵兴武诓骗了,是其他县城搬来的,原因和沈清一家差不多,都是为了家中小儿读书一事。
但入住之后,也是意外不断。
家中的人,总是做噩梦不说,还一直低热不断,小病不断,很是倒霉,属于喝水都会被呛住的那种倒霉。
再后来,那家的新媳妇说,梦见了一个女鬼,坐在她床边,还拿着她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甚至会主动摸她的肚子。
那家新媳妇吓得不轻,哭着闹着不肯在家住了。
他们一家子辗转打听,也得知这宅子有问题,便和上一家一样,找到赵兴武,闹来闹去,折腾了月余,最后将宅子退回给赵兴武。
从那之后,这宅子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曲阳城内几乎都知晓这宅子闹鬼。
从此,就再也没卖出去过。
好端端的一个宅子,便再也无人问津。
“在第一任房主之前,那宅子没出过问题?”沈清闻言,眸色闪烁了一下,抓住一个重点。
杭大人摇摇头,“未曾。”
师爷在一旁补充道:“那宅子处原先只是一块空地,是第一任主家买下来后盖的宅子,起初时他们家光景还不错,家里也做了点小营生,收益可观,但后来当家的男人病逝后,剩下孤儿寡母,家境便一落千丈了,原先的营生都舍弃了,是他家那个童养媳在街上卖些绣品什么的过活,我以前住在杏花巷附近,同他们一家打过交道,那一家人性子都是不错,秀才相公腼腆文雅,他的媳妇虽说是童养媳但性子也很柔和,老夫人性子也算和善,一家子都是与人为善,从不交恶的主儿,就是不知怎么的,突然一夕之间,死的死,疯的疯。”
“死的是那秀才相公的娘子,疯的是他的母亲?”沈清确认地问道。
师爷摇了摇头,纠正道:“先死的是秀才相公的母亲,他的娘子只是疯了,不过听说过了没多久,他娘子便从家里跑出去了,疯疯癫癫地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也不见踪迹了。”
“不是说,死的是他娘子吗?”沈清朝赵兴武看了一眼,这是赵兴武同她说的。
赵兴武呆了一呆,忙道:“对啊,我听说死的是他娘子?”
“传言有误吧。”师爷道:“我们这有案宗的,全部记录在册,每年我都会誊写抄录,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来报案时,说的是他娘子失踪,请府衙代为找人。”
赵兴武茫然了。
不过一传十十传百,这谣言传着传着,有时候便容易出错。
赵兴武挠挠头,对沈清尴尬地一笑。
沈清没纠结这个,便问道:“至今还未找到他娘子的下落吗?”
搬到哪里去了
“未曾。”师爷摇摇头,唏嘘不已。
沈清蹙了蹙眉,道:“娘子还未找到,他便突然搬走了?”
杭大人沉声道:“这倒是也可以理解,那宅子定然是有些问题的,即便没有问题,他触景伤情也是有的,不想住在那里,也是情有可原。”
沈清直觉,没那么简单。
她沉吟片刻,又问:“那大人可知道,那秀才相公搬到哪里去了?”
“这个,倒是不知。”杭大人回想了一下,“当时他是同里正那边说了一下,带着户籍走了,据说是要去外地读书,里正为他作保,他从府衙拿了通关文书便走了,之后便没了消息。”
师爷算了一下,道:“是啊,他走之后就没回来过,算一算这一眨眼都过去年了。”
沈清闻言,若有所思。
“娘子,我们知道的大概,就是这样了。”杭大人见她不语,便继续道:“娘子觉着,这宅子是否有大问题?”
沈清微微一勾唇,道:“听着也没什么大事,大人便不用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大人刚休假归来,想必还有事务要处理,我便不叨扰了。”
她对杭大人福了一礼,便要离开。
杭大人如今案牍上,确实积压着不少公事要办,这是府衙也不是说闲话叙旧的地方。
杭大人便没有挽留,只和师爷一道,亲自将沈清和赵兴武送了出去。
赵兴武跟在沈清身边,恍恍惚惚地便蹭了一个被知府大人亲自送出门的经历。
离开府衙后,沈清同赵兴武往街上走了一段,便对赵兴武伸出手,道:“那宅子的钥匙,想必在老板手里吧?”
赵兴武从飘飘然中回过神来,立即从身上的撘子里,取出来那宅子的钥匙,递给沈清。
“沈娘子,这便是那宅子的钥匙,一共五把,有院门和两间厢房,以及正屋厅堂的钥匙。”
沈清接过来,钥匙叮当作响,“这事就算是完了,宅子我收了,便没什么要劳烦赵老板的了,我先去那宅子看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