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军靴
“胆子不小啊,温小姐。”陈彪扔下手里的小孩儿,语气嘲讽道,“你可真蠢,不知道这深山最适合毁尸灭迹吗?”
温凉年抱着双臂,笑着道,“知道啊,我就无聊,想找刺激玩儿。”
陈彪冷笑,“找刺激玩儿?我待会就拿刀剖开你的肚子掏出内脏,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拿去喂这孩子吃,这样足够刺激吗?”
“这样啊。”温凉年的嗓音懒洋洋的,“我还以为你想威胁我跟你za呢。”
陈彪见她纹风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神毫无半点惧se,心里越发愤怒,伸出双手猛然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学不了教训上你的当?我永远不会忘记川哥是怎么si的,就是被你利用这个方法弄si的。说起来我运气可真好,竟然能在你外婆家遇到你,哈!”
温凉年被他一掐,呼息逐渐困难起来,脸颊也憋得满脸通红,她却没有挣扎,握住他的手腕断断续续地笑着说,“我已经、报警了……杀了我……你一定是、si刑!”
陈彪狰狞发笑,掐得更狠,“话这么多不就是怕了,你怕si!”
温凉年感觉自己的脑袋晕呼呼的,双眼发黑,连带五感都变得迟缓许多,可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极端的念头,特别想知道当她的“家人们”看到她的尸t时会做何感想。
估计没有人会为她哭泣,也没有人会为她伸张正义。
不可否认,她按着父亲的劝导回到这村里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她的抑郁症悄然发作,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可实际上她厌恶极了这里的一切,从头到尾都处在一种压抑负面的情绪里。
在看到陈彪出现的当下,温凉年反而觉得今天是个适合si亡的好日子,天时地利人和,还不用自己动手,只怕陈彪不敢杀她。
就觉得si在这里,狠狠恶心那些家人挺好。
意识朦胧间,温凉年听见陈彪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双手,她整个人莫名其妙脱离了牵制,跌坐在地剧烈咳嗽出声,被剥夺的视觉也在血ye流通后瞬间恢复。
同时,她注意到身旁多了一双军靴,合身g净的深se迷彩k漂亮地g勒出男人修长笔直的长腿,手里还攥着一把带血的蝴蝶刀,几滴血珠沿着刀锋滚落在她的白se裙摆上,渗出鲜红的痕迹,惹得温凉年忍不住怔怔地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来者的面庞。
黑发男人的面容深邃凌厉,骨相棱角分明,是混血的英气长相,他的眉眼锋锐,那双漆黑的眼眸涌出深沉的冷意,浑身散发着一gu曾在战争上浸染过烟硝与鲜血才有的气息,教人心里寒意顿生。
温凉年颤抖着嘴唇,喃喃念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谢征。”
当一个喜欢过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时,温凉年的脑中一阵空白,心中无惊,却也无喜,反而更多的是恐惧。
毕竟她曾经选择抛弃了良知,与过去的自己撇开关系,而且现在小柯莫名其妙被卷了进来,是她作壁上观顺水推舟的结果,算是做了件坏事,也不知谢征看到这一幕会做何感想。
听见温凉年颤声唤出他的名字,男人薄薄的眼皮微动,乘着陈彪刚被t0ng了一刀疼得没法反击时,转动刀柄俐落收刀,随即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近身搏击,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陈彪,直接把对方打晕了过去。
一个城市里的小混混,t术哪能b得过上过战场的特种兵。
把陈彪放倒后,谢征回身朝她走来,温凉年咬唇不语,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面前屈膝蹲下,漆黑的眸子不带情感地在她脸上打量片刻,才道,“你在g什么?”
温凉年浑身瑟缩了一下,想哭,又不敢哭。
“温凉年,你想si吗?”谢征问,“你为何要挑衅对方杀了你?你知道我若是没跟上来,你今晚就是被埋藏在深山里头的一具尸骨了吗?”
温凉年垂眸,眼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嘴唇发白,几秒后才想着要说对不起,但是她已经太久没说过这三个字了,愣是吐不出半句话。
她开始想,为什么她有抑郁症?为什么她不能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为什么她在夜场工作会遭遇到这种事情?又为什么有人想毁了她,连喜欢的人都没了去追求的资格?
能怨天尤人吗?也不能,太多太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跟温平允shang也是为了报复温家和找出答案,这些选择她怨不了别人,计划还未真正开始就失败也是她自己身t的问题。
现在的她,就像是赤身0t地站在谢征眼前一样,将自己黑黝黝的心脏掏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么肮脏又恶毒。
没有人会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落魄不堪的一面,但她也对谢征说不了谎。
温凉年轻声问道,“刚刚那个混混的话,你听见了多少?”
谢征说,“全部。”
好,那谢征肯定也听出来,她为了找刺激陪小柯上山,将无辜的小柯卷进来了。
温凉年笑了笑,仰脸望着他,“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你救我根本是多管闲事。”
谢征看着她半晌,缓缓道,“你生病了。”
温凉年怔了怔。
“被混混强j、母亲意外离世、得了抑郁症,并且自杀五次未遂。”谢征的声音清冷,眼里并未流露出半点厌恶的神se,仅仅是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她,“我回来后调查过你,大致上知道你的情况。”
他冷冰冰地哂笑,又接着道,“我能说你犯罪了吗?没有,但是你确实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卷进来,也没有告知家人这个人的危险x,否则他们根本不会让你把孩子带出门。可我能不同情你吗?也不行,是生活把你一个年轻的nv孩子折磨成这副模样,我的确不忍心苛责。”
温凉年低下头,被他这段话彻底染红了眼眶,但她sisi咬紧牙关,生怕自己掉了眼泪,以免弄得自己像是要用眼泪打动他一样。
他起身,抱起仍然意识昏迷的小柯,对着坐在地上的温凉年问道,“站得起来吗?”
温凉年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哑声说道,“陈彪怎么处理?我刚刚说自己报了警是激怒他用的。”
谢征语气冷淡,“我知道,我早就报警了,也让人待会过来帮我盯着他,估计他半小时后才会醒,就算醒了也跑不了多远,不用担心。”
一回到村里,徐桂兰远远看见他们,神se焦急地迎了上来,看到小柯正被谢征抱在怀里,脸上还有瘀伤,连忙拽着温凉年的胳膊问,“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全家人正准备上山去找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柯是昏迷的?”
“是陈虎山动的手,已经报警了。”温凉年淡淡地道,“我本该不让小柯出门的,把他卷入危险了,我很抱歉。”
徐桂兰惊愕地捂住嘴,这才想到温凉年曾经警告过她,陈虎山很危险。
她也顾不上责怪温凉年先前没细说陈虎山的事情,抬头对谢征道,“先生,麻烦您跟我们走,先把孩子送回去。”
谢征点头,抱着孩子跟在徐桂兰后头。
温凉年走得有点慢,勉强跟上速度,她的后脚跟已经被磨出血了,疼得不得了,一路上却是一声不吭的。
当他们三人一进家门,梁明立刻从谢征手里接过小柯,外公和外婆也急急忙忙迎上来查看外孙的伤势,随后外婆扭过头,怒气冲冲地朝温凉年走来,扬手就甩出一巴掌。
这掌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温凉年没有躲,y生生接下了这个巴掌,只是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