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胜小镇的十字街头
当清晨的新坪花腰傣实录刊于城市报道。2004年作品重叠参加韩国举办的中、日、韩纤维艺术展。作品空间参展宁波国际服装节。
纵观刘晓蓉在永胜展出的作品消失的影像,很多人没有见过如此新颖而又透露着古老信息的纤维艺术,就连我这平时喜欢关注美术动态的人来说,也是,她的作文时常被当作范文在班上宣读。因为文章写的非常好的缘故,就被抽调到永胜报社专门做新闻记者与报纸编辑。起初很多人不知道她的会画画,也不知道她的艺术修养如何,只知道她的诗歌、散文里透露出来的才气强过她写新闻的水准。她是一身多职担当的事情也挺多的,按理来说是没有多少时间来画画的,这次也拿出了两幅清丽可人的中国画。细看她的简历才更叫人吃惊,供职于永胜县委宣传部的她,也是艺术学校毕业的,她的画曾入选在日举办的中日友好画展,近年来的国画、油画作品,连续参加市县美展并多次获奖。并且多才多艺的她,竟然还是一个在岁月的长河里,面对喧嚣的世界,脚步走出好远了,还蓦然回首寄托着她的如诗情怀,用自己的心灵温暖来时的路,任云卷云舒,风清云淡,静观生活的人。她在用多彩的画笔感悟生命,体验生活的美好,运用色彩、构图、纤碎笨拙的笔触,定格司空见惯的事物,去撞击展现内心世界对生命情感张力的理解,学会拥有自省,拥有慎独的心情。她的妹妹杨淑琼在小凉山山脉,他尔波忍峰下的羊坪中心小学里任教,教育着火的民族——彝人的后代,我在看过她写的一张横幅的字,便戏称她是敲羊皮鼓的美女写出来的字,歪把斜扭地还有些好看,一本正经的写出来,反倒没有了这种稚拙自然的味道。我说她是天地混沌的时候,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四周漆黑一片,她们住在高高的山上敲着羊皮鼓,招唤她的学生快点来上学了,敲一下东边亮了,再敲一下西边也亮了,她的学生就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乘着微弱的天光来上学了。也许是在彝人的乡村世界里生活得太久,也许是在群山之中燕麦和荞子花香的熏染下,山川灵气都被她汲收殆尽,她喜欢唱歌喜极放歌时,一曲清脆高亢的青藏高原响彻云霄,唱至忘情处山野的芳草碧树也随风翩跹起舞,让人立时忘了这是远离城市居住的高原。像一只他尔波忍峰上飞翔的云雀,歌唱生活,力图改变在这世界上居住的最简易的木房子——黄板房里彝家孩子的命运,在校舍屋宇的斗转星移里,手持教鞭,轻盈地进入彝人火塘的世界,置身于万物之间,连接那无穷无尽的高原,永恒意象的时刻,把春去秋来的时光都唱成了金黄色的十月。
当我的想象力无拘无束地纵横驰骋广袤的天宇时,马丽梅的山水小品进入了我的视线,、长吟咏、尤善骑猎”被誉为滇西才女、民国新流。一郡妇孺之流,靡不识其名,其意气之雄,谁可比拟!在当时新青年女界中可谓之翘楚,青年气概,大是不凡。
高玉柱生前结识不少文化界名流,起先名流们来家里是与父亲切磋商榷地方政事、谈诗论画、说古道今的时候,就知道了高土司家有个女儿生得娇柔妩媚,又书生气质,当与高土司谈得口干舌燥神倦心疲之际,望一望静静坐在一旁的高玉柱,便比喝一杯醇香的清茶还能提神解渴。高玉柱偶尔冒出一两句颇有见地的话,便震惊四座。大家总是不信这种很有头脑的见解会出自秀丽柔弱的高玉柱之口,这份冷峻与清醒不应该是高玉柱所拥有的。
虽说她家世袭土司的职位传到她的父亲这一代,早已家道中落,大不如前,但她的父亲高长钦却颇为开明,不但在自家的高氏土司衙门内开办家庭私塾,聘请县城南华村柳树庄德才超群的清末廪生杨精品执掌教鞭,教育高氏族人及附近乡邻子弟,高玉柱与其兄长等人,同受教于门下,其师见其聪明绝世,能闻一知二,举一反三,智力出众,才器超群,常予鼓励:“女子亦在男儿志,志在四方,方为国用,绝勿以红楼绿裳等闲虚度,空过年华。”对其教育深刻。
永胜小镇虽处边陲之地,但在滇、川、藏三省交界之处,信息也并不是那么闭塞,深受辛亥革命和五四运动民主爱国思想精华的熏陶的高玉柱,天资聪颖,好学不倦,志向远大,平日里朝谈夕讲,无非子史经书,目见耳闻,不少诗词歌赋。向来是资治通鉴手不释卷,三略、六韬夜不停读,遥吟俯唱,逸兴遄飞,天籁鸣时,好音妙发,襟怀落落,风度翩翩的她以其兰心蕙性,聪慧过人异于常儿,其父爱之弥甚,视若掌上明珠,恣情任性,骄纵异常,任其读书博学,不复以女红督之。尝言欲觅一佳婿如君者,以娱晚景。嗣因玉柱心醉自由,事乃搁起。
玉柱出身名门,素娴文字,质美而秀,才华出众,倾绝人寰。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至于吟诗作赋,尤为本能。诗词文采,更胜腐儒。因而远近驰名,她时常淡装革履,风致嫣然,谈笑自若,令人亲近,却又莲性高洁,丰姿洒落,心迹冰清,妩媚中自含有一种英爽气,时露于眉宇间,令人不敢平视,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也。很多官绅富家子弟虽闻得她恃才高傲,却也多少敬慕于她爱恋于她,希望能与她共结连理,同圆鸳梦,一时间求亲之人踢破门槛,媒灼之言充盈两耳,但高玉柱既为女才子,具新知识,必有识人慧眼,寻常之人岂能容她青睐,获她芳心,一如当时云南省主席龙云之三公子龙绳武者,尚不合意,更从何处求如意郎君耶?花花公子更是不屑一顾,拒而远之。
高玉柱一生追求自由、民主信仰、男女平等,她瞧不起那些在阁楼里绣花的千金们。她认为这些人就像呆头呆脑的蠢鹅一样,天天只会伸长脖子幻想漂亮的公子哥把她们娶走。她不是这类人,平日里她与同学诸姊妹,闲余无事,联袂偕行,流连乡村风景,行歌互答,心旷神怡,活泼泼地是何等快乐。有时促膝谈心,愤家庭之专制,慨社会之不良,侈然以提倡自由为己任,是何等希望!时而引吭高歌,珠喉宛转,意态飘然,如闲云野鹤。有时同坐斗室中,或论文、或说诗、或叙失意事、或作快心谈。或纵谈天下事,则不觉忧从中来,痛哭流涕,热血沸腾,大有把酒问天、拔剑斫地之概。
从她的传世的遗稿可以看得出,她是一个志向高远不同凡响的女子。我记得在她写给朋友的书信中看到:“当是时,翩翩公子,欲是无常;赫赫将军,半瞩负腹。遥闻浊气飞腾,惟有掩鼻而避。欲求良友于闺阃,而林下风过踪迹渺。辨琴去,知音无。脂粉队、鹊鸦群,见之恶心。自谓此生无同志,惟有枝头作良朋。高谈未已,俗虑旋生,文字朋友,敢云道义之交,诗词唱和,本属清雅之举,乐而不淫,自问固属无愧。而凡夫俗子难免妄造黑白,有鉴于此,能无惧乎?虽然夜行人自信不为盗,不能使犬不吠。既属同志,玉石攻研,切磋获益。他日登龙,亲承庭训,则柴也虽愚。”是何等的志向高洁。她不但厌恶那些有钱人家的子女,胸无点墨,不学无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同时也不愿意依附权势,过着仰人鼻息的无聊生活。她关心广大妇女疾苦,要求她们争取和男子同样享受教育的权利,为此她在民国时候兴办的女子学校里,当过女子教员,她认为男人能够做的事,女人照样可以做。
一九三二年春,当“九一八”事变的消息传到永胜小镇高玉柱的耳朵里的时候,一种不甘心当亡国奴的民族意识促使她决心走出永胜小镇,胸怀报国之志外出求学,时年妹已适城南周氏,早赋于归;长兄幼弟亦已授室,行抱子矣。父母欲即为玉柱卜婚,藉了向平之愿。玉柱殊不愿,问其故,则不答。固问之,则泫然欲涕。父母疑有外遇,遍侦其同学亲友,莫得端倪,心窃异之。不知玉柱之心事固有难以告人者,顾影自怜,知音未遇,姻缘难就,自甘寂寞终身,决绝尘恋。
高玉柱自誓生死,永不移易,虽